錢家下人出去之後,沒過多久就扶着個老大夫匆匆進來,一身水氣還沒甩淨,就被錢寶坤催促着上前替棠甯看診。
那大夫眼見着是貴人出事也不敢耽擱,放下藥箱後,就立于床邊仔細替棠甯診斷了片刻,又瞧了眼她的情形,嘴裡輕“咦”了一聲。
蕭厭立時沉聲道:“她怎麼了?
”
那大夫連忙回神:“回這位貴人,這位小娘子像是魇着了。
”
屋中一靜,錢绮月急聲道:“怎麼可能,無緣無故又沒歇息怎麼會是魇着了,而且她剛才是暈過去的,臉色蒼白又滿頭大汗......”
那大夫面露遲疑:“可是她身子的确沒什麼問題。
”他掐着宋棠甯的腕間片刻,擡頭說道:“這位小娘子浮取應指,脈率急促,偶有間歇綿長,分明是受了驚吓之狀,而且面色蒼白、驚悸盜汗也是同症。
”
錢夫人和錢绮月面面相觑。
蕭厭皺眉:“如何緩解?
”
那大夫道:“神不甯則氣虛,小娘子受驚暈厥,老朽替她紮上幾針,休息片刻就能蘇醒。
”
蕭厭沉聲道:“麻煩大夫施針。
”
......
屋中衆人退了出來,隻留着丫環伺候着那大夫施針。
蕭厭站在門前隔着屏扇望着裡間時,臉上神色有些莫測,片刻後他回頭道:“我有一些事情,不知道可否方便詢問錢小娘子?
”
錢绮月抓了抓手指:“我真的沒吓唬棠甯。
”
蕭厭安撫:“我知道,我隻是想問你與棠甯相識是什麼時候。
”
錢绮月沒想到他是問這個,臉色瞬間放松了些:“好些年前了。
”
“具體是什麼時候?
”
“十一年前。
”
蕭厭眸子微眯,就聽到錢绮月說道:“我跟棠甯相識時,她還沒過五歲生辰,我跟她是在沐太妃壽宴上認識的。
”
“那時我父親還沒進戶部,榮太傅和棠甯的父母也都還在,我與她四處玩鬧了一年多時間,也偷偷背着家中偷溜進榮家去玩,我們闖過很多禍事,還被榮太傅打過手闆,當時我們還有一個玩伴,是榮太傅門生的女兒,叫許菁,我們那時候很是要好。
”
似是知道蕭厭想聽什麼,沒等他問,錢绮月就手了個幹淨。
“我那時性子軟弱,又因瘸腿自卑,是棠甯處處照顧我,後來我被送回嶺南老家治腿,棠甯還曾跟我通信了将近一年時間,直到第二年開春時,她才突然跟我斷了聯絡。
”
錢绮月怕蕭厭不信她的話,轉身進了屋中,沒一會兒就捧着她的木箱子出來遞給蕭厭。
“蕭督主,我沒騙你的,這些都是棠甯小時候送給我的,還有這信,也都是她那會兒寫給我的。
”
“我在嶺南養傷待了三年多,回京後就第一時間來找她了,可是當時棠甯已經不認得我了,我原還跟她賭氣,覺得她不在意我,氣她那麼快就忘了我,可是剛才我跟她說起這些的時候,她居然是真的不記得那些過往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