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那皇位是戾太子死後才有機會得來的,其中手段并不算幹淨,他是絕不會允許有人去動戾太子舊案,這也就意味着即使徹查那許氏女,将宋家之事鬧大,也隻是為了能趁機對付陸崇遠,不大可能會波及到我們幾家,否則萬一被人察覺什麼,陛下那皇位也會動搖。
”
他說着說着臉上就全都是遺憾:“我原想着陸家勢盛,若能借機會壓一壓他們,我們也能抽出手來替二皇子謀事,隻可惜這事經手的人是蕭厭,他跟咱們有仇,要不然咱們還能借他的手讓陸家吃點兒虧,也省那陸崇遠成天居高臨下,連對崔公說話也那麼不客氣。
”
崔林聞言瞬間就想起了之前在陸家時陸崇遠動怒,他對那人幾乎下意識的避讓,他心裡頭生出些惱怒來:“誰說不能?
”
馮秋荔一愣:“崔公?
”
崔林冷哼了一聲:“蕭厭那閹人的确可惡,可若用好了也未必不能當我們手中的刀。
”
就像是馮秋荔說的那樣,安帝是不會讓戾太子翻案的,這也就意味着宋家的事情隻會點到即止,如今縱容蕭厭追究很大的可能都沖着陸崇遠和陸家來的,與他們其他幾家關系不大。
陸崇遠口中說的什麼牽扯出舊案會威脅到世家存亡的話,都隻不過是為了讓他們安分吓唬他們。
既然如此,那倒不如借此機會讓陸家吃點虧。
馮秋荔聽出了崔林的意思連忙急聲道:“崔公不可,那蕭厭就是個瘋子,他雖是利刃,可一個不好卻是會傷人傷己。
”
“那隻要好生握着刀柄,刀刃向着他人就行。
”
“崔公......”
“行了。
”
馮秋荔還想再勸,崔林就直接擺擺手打斷他的話。
“我也不是想要跟蕭厭聯手,那陸崇遠雖然可惡,可蕭厭同樣讓人生厭,我不會幫着那閹人來對付世家,隻是讓人在宋家的事情上面推上一把,好能給陸崇遠一個教訓。
”
陸崇遠這些年仗着皇後母子和中書令的位置,壓得崔家擡不起頭,若是能趁機讓他受點兒罪,哪怕不能傷筋動骨也能叫他難受難受。
見馮秋荔憂心忡忡滿是擔憂,崔林說道:“放心吧,我有分寸。
”
“可......”
“你不信我,還是覺得我不如陸崇遠?
”
崔林話都說到了這份上,馮秋荔哪裡還敢繼續說話,隻能抿着唇低歎了聲:“我自然是信崔公。
”
馮秋荔勸不住崔林,離開的時候還憂心忡忡,待到皺眉回到自家馬車上後,那緊攏着的眉峰就放松了下來,臉上哪還有半點先前在崔林面前的猶豫擔心,想起剛才崔林模樣,他冷嗤了聲。
這世家之人果然是高高在上久了,一個比一個自大好糊弄。
也就是陸崇遠老奸巨猾,才能保住世家利益跟皇權争鋒,隻可惜陸崇遠隻有一人,再怎麼厲害也帶不動一群沒腦子拖後腿的人。
馬車走動起來,身旁親随問:“家主,是回府,還是去衙門?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