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兄!
”
似是見棠甯垂着眼動氣,床上的人有些虛弱地妥協:“行,我靜養。
”
棠甯這才露出笑來。
“蕭厭”端着藥碗一飲而盡,等放下時忍不住咳了幾聲,直到棠甯扶着他替他順了氣後,呼吸這才平穩了下來。
“文安,這段時間你暫且留在京中,幫着滄浪處理樞密院的事情。
”
“那漕糧的案子......”
“不必查了。
”“蕭厭”聲音微冷:“陛下已經下旨處斬陸肇,這案子到他為止。
”
“可是督主,陸家分明不止陸肇摻和其中,況且此事還有其他幾家也牽扯在内......”嶽鳳成皺眉說道。
“本督知道,但是陛下聖意已決,不願讓本督再查下去。
”
嶽鳳成目光微閃,他當然知道陛下有意放過陸家,且先前知曉他們還在暗中追查漕糧的案子時,對蕭厭也頗有不滿,可沒想到蕭厭居然說要放過此事。
這完全不像是他所知道蕭厭的性情。
嶽鳳成試探着問道:“陛下明明厭憎陸家,怎會突然要保他們,是不是陸家捏着陛下什麼把柄?
”
床幔之中安靜了片刻,才傳來冷淡聲音:“陛下是國君,怎會有什麼把柄。
”
“可是陸家......”
“陸家是陸家,陛下心思難測,也許對世家那邊有别的打算,這次放過陸家雖然可惜,但是本督本就是遵從聖意行事,陛下既說要放過,那此事就到此為止,将所有派去江南的枭衛和探子都撤回京城。
”
嶽鳳成低聲道:“咱們可以私下查......”
“不必,全部撤回。
”
嶽鳳成見他主意已定,這才說道:“好,那我稍後就傳訊給他們。
”
“蕭厭”傷的不輕,幾句話的功夫就顯得格外氣弱,見他咳嗽起來,棠甯皺眉讓他休息,嶽鳳成也從裡間退了出來。
見到門前守着的滄浪,嶽鳳成說道:“督主這次是真的傷的不輕。
”
“可不是,陸家那些王八蛋,盡會下黑手。
”滄浪滿臉憤憤:“要不是督主攔着,我非得弄死陸欽。
”
嶽鳳成道:“他如今被陛下流放也算是罪有應得,不過這次陸家的事情,當真是可惜了,沒了漕糧的案子,往後再想抓住他們把柄怕是不容易。
”
滄浪聞言就嘟囔:“還不都是陛下,也不知道陛下怎麼回事,好端端的突然要護着陸家,早知道這事會是這麼個結局,咱們何必花那麼多功夫,督主先前還為這事差點沒命!
”
嶽鳳成看似閑話,可眼神卻一直落在滄浪臉上,他知道滄浪向來性子直,臉上也藏不住事,比起城府更深很難看明白的缙雲,滄浪有時候顯得有些犯傻,此時他臉上滿是憤憤,眼裡也藏着不滿,顯然對于安帝的決定不解又惱怒。
嶽鳳成放下心來。
看來蕭厭是真的沒打算繼續去查漕糧的案子了,而且也未曾深究陛下為什麼會放過陸家。
嶽鳳成放松下來後便道:“帝心難測,你也少說幾句,小心隔牆有耳。
”
滄浪嘀嘀咕咕,嘟囔了幾句這才沒再多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