積雲巷棠府之中,棠甯睡得格外安穩,絲毫不知門外有人因她而起争執,而她睡夢之中朝堂之上,卻如油鍋炸開,亂的一塌糊塗。
朝中第二波彈劾遠比宋鴻他們想象的要更加兇猛,這一次不僅是禦史大夫曹德江,就連中書、尚書、門下三省之人也都陸續下場,其朝上言辭之厲,讓得宋鴻父子多年聲譽幾乎毀于一旦。
與之相應,蕭厭毆打朝廷诰命,擅權太醫署,以黑甲衛威逼京中藥堂,橫行于市的事情也同樣被中書令陸崇遠一系等人揪住不放。
“是宋家有錯在前,擅闖積雲巷之地傷人在前......”
“那也不是他擅自毆打朝廷命婦的理由!
陛下,蕭厭仗着陛下恩寵,以黑甲衛威逼朝堂京中,今日他敢脅迫太醫署與京中藥堂不出診,來日就敢危及陛下和皇城,如此跋扈之行絕不可縱!
”
“那宋家老婦無德歹毒,何以堪配命婦!
”
“她乃宋氏女祖母,教訓府中子嗣何以有錯......”
“笑話,宋家以外室女充作庶女在前,縱子行兇在後,那宋家老婦更想毀其面容妄圖置宋小娘子于死地,這般歹毒何堪為尊長?
”
朝堂之上兩方吵得不可開交,一個指責宋家無德,一個謾罵蕭厭張狂。
那偌大的殿上如同街頭菜市,平日裡瞧着高高在上的一衆朝臣吵得臉紅脖子粗,就差撸着袖子沖上去打上一架。
安帝昨夜服了金丹與陳妃幾人纏綿了半宿,盡情縱歡的結果便是早起乏力。
他本就沒什麼精神,心頭惦記着今日新開爐還未送過來的金丹,這會兒聽着下頭吵吵嚷嚷,更是頭疼至極。
“行了!
”
帝王開口,下方瞬間安靜下來。
“吵吵嚷嚷的像是什麼樣子。
”安帝看了眼抄手站在殿上,仿佛瞧着熱鬧的蕭厭:“蕭卿,你來說。
”
陸崇遠頓時眸色一暗,剛才那些彈劾蕭厭的人也都是暗罵了一聲,這個閹人也不知道到底用了什麼法子,竟是叫陛下這般信他。
蕭厭迎着衆人目光施施然上前。
“微臣其實也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。
”他轉眼瞧着最早彈劾他的那人:“何大人方才彈劾本督傷人,是吧?
”
被點名的那人是禦史台的人,他看了眼陸崇遠後便抱着手中朝笏上前一步,大義凜然地道:“是我說的又如何,昨日衆目睽睽,你打傷了宋國公府老夫人,将其扔于街頭任下人百般羞辱,蕭督主難道想不承認?
”
“本督倒沒想着不認,隻不過想問一句,本督動手之地在何處?
”
何禦史臉色一變:“雖是積雲巷,可是......”
“對啊,積雲巷。
”
蕭厭沒等那位何禦史将話說完,就淡聲道:“本督在自己的宅子,打了擅闖本督宅邸的人,何錯之有?
還是何禦史覺得你家府門大開,誰都能去你府裡走上一遭,欺辱其辱你家女眷,毆打毆打你家女郎,若不然再帶着人打砸一通,何禦史也能将人恭恭敬敬地送出來?
”
何禦史臉上漲紅:“你這是砌詞狡辯,那宋老夫人是去探望她家女娘......”
“你家探望是毀人面容,緻人暈厥,還是将人打得吐血卧病不醒?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