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厭扭頭看了眼四皇子:“殿下,請吧。
”
......
出了陸家,棠甯就被人護送着回了積雲巷,而那從陸家擡出來鮮血淋漓的婦人,則是被放在推車之上,跟着陸崇遠一起進宮。
陸崇遠親眼看着關氏屍身為衆人眼下,看着周圍指指點點,看着她與铖王苟且的事宣揚的人盡皆知。
陸崇遠扭頭看向蕭厭:“蕭督主,人死為大,何必做絕?
”
蕭厭靠在馬車上瞧着周圍議論紛紛的那些人,揚唇淡漠:“陸中書當年派人鞭屍,挖賀家屍骨替戾太子融壇封祭,也沒見惦記着人死為大。
”
他斜倚在車窗邊,伸手支頤:“您可是啃着賀家和戾太子的骨頭,讓陸家一躍成為世家之首的,本督年輕,想要立足朝堂,自然得跟您學學。
”
陸崇遠霍然擡眼:“蕭厭,你!
”
“嗯?
”
蕭厭懶洋洋的揚眉,似是完全沒留意自己剛才說了什麼,隻是朝外指了指:“四殿下,您瞧,這世人最喜人雲亦雲,殿下明明是大義滅親,怎就落得他們口中那般不堪。
”
四皇子聽着外間越來越沸騰的議論,間或聽到他和母後的名字,他滿是惱怒:“無知刁民!
!
”
“的确是無知。
”
蕭厭頗為贊同。
當年戾太子和賀家落罪,他們也是這麼指指點點,厭惡議論,就像是對着如今的關氏和陸家。
四皇子氣惱朝外呵道:“讓人将他們趕走!
!
”
蕭厭未曾攔着,隻神色散漫看着外間。
陸崇遠卻是陰晴不定地看着對面之人,眼底有猜忌,有懷疑,有震怒,也有一絲驚懼,蕭厭提賀家,他......
不可能,賀家和戾太子府的人早就已經死絕,他若真是,怎麼敢提,可若不是,他為何死咬着陸家不放?
!
蕭厭餘光瞧見陸崇遠穩不住的神色,嗤了聲。
幾人一路從陸家進宮,關氏的事情也幾乎人盡所知,到了禦正殿前,滄浪作勢攙扶蕭厭下馬車。
“督主,陸家藏着的東西,到手了。
”
蕭厭看了眼前方的陸崇遠:“可有人察覺?
”
“沒有,上次尋着地方我們就沒再動過,陸家那邊未起疑心,今日趁着陸家大亂去了一趟,已将假的放了進去,不會有人察覺。
”
蕭厭把玩着扳指,轉身朝前走去。
滄浪退居一旁。
宮門森嚴,那長長的甬道裡,紅牆之上琉璃瓦片照出刺眼的陽光,蕭厭穿過其中,遠遠看到盡頭處的禦正殿時,突然就想起很久很久以前,父王拉着他站在那高台之上說過的話。
他說:“元晟,世家私心過重,有家無國,隻要能将世家弊端鏟除,大魏國力強盛,終有一日能收複諸國,讓天下海晏河清。
”
蕭厭微一閉眼,再睜開時已是冷然。
“蕭督主,陛下召見。
”
蕭厭朝着傳話的宮人颔首:“知道了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