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玉嫦吓的臉色更白,連退了好幾步,被棠甯拉着的手也是瑟瑟發抖。
“棠,棠甯......他......他......”
她哆嗦着話都說不利索,嘴唇發抖,絲毫不敢去看裡面。
棠甯見她吓的不輕,忙側身擋住了周玉嫦的視線,回頭給了蕊姨一個眼神後,就拉着她走到一旁避開裡面的人,然後柔聲說道:“别怕,阿狗是人。
”
“可是......”
人怎麼可能長那個樣子?
!
剛才雖然隻看了一眼,可周玉嫦卻是看的清楚,那“人”渾身都是黑毛,還有尾巴,四肢着地并立行走,朝着她撲過來時像極了野獸,要不是那張臉瞧着是人臉,任誰都說不出那還是個人。
“他......他怎麼會這樣......”
棠甯聽着周玉嫦哆哆嗦嗦,連話都說不清楚,就知道她是真的被吓得不輕,當初她剛見到阿狗的時候也險些被吓暈過去,更何況是毫無預兆過來的周玉嫦。
她輕拍着周玉嫦的後背,等她滿是急促的呼吸稍微緩和下來,棠甯才輕聲說道:“阿狗是被采生的孩子。
”
周玉嫦茫然:“采生?
”
棠甯說道:“采生之術原本是一些巫族部落捕殺生人祭神的時候所用,他們會将生人取血和内髒去行祭祀之事,因為生祭時要保證人活着,所以會用秘藥替他們續命,這法子因為太過歹毒早就已經被那些部族禁止,但是後來不知道怎麼傳了出來。
”
“那秘藥被一些心思歹毒的人得到,他們便将稚童砍斷手腳弄成殘廢,亦或是做成奇技淫巧的怪物,以此獲得他人施舍謀取錢财。
”
周玉嫦聽的似懂菲懂,忍不住小聲問:“跟裡面那人一樣?
”
“有些一樣,有些不一樣,大部分都隻是手腳殘疾,瞎眼斷舌,像是阿狗這樣的很少。
”
棠甯的話讓周玉嫦格外震驚,她怔怔的看着棠甯。
棠甯知道她未曾經曆過這些,輕聲解釋:“阿狗幼時被人綁走拐賣,因為路上傷了臉沒有買家肯要,就被賣給了二道販子。
”
“那些人是南地抱團乞讨的人,會弄些孩子折了手腳讨要錢财,阿狗被賣過去時幾次想要逃跑,就被拔了舌頭教訓,可他依舊還是想要逃跑回家,再後來他逃走時候激怒了那些人,直接被他們做了人牲。
”
“當時他不過四、五歲的年紀,被人用藥弄爛了皮膚褪掉半身皮,再用狗毛燒成灰加一些藥敷在背上,等傷口愈合之後就長出了這渾身的毛......”
那搖晃的尾巴,被打的彎曲的四肢,都是人牲的标志。
而想要做到這一切所要經曆的痛苦驚人,稍有不慎就會渾身化膿喪命,熬不過去“采生”的第一步就會死,而當時和阿狗一起同樣被采生的孩子足足二、三十個,隻有他命大活了下來。
阿狗成為“人牲”之後,被當成狗崽訓練多年,幾乎不剩什麼人性。
他聽不懂别的名字,隻聽得旁人叫他阿狗,他不僅僅被訓的像狗一樣活着,一樣進食,甚至帶着獵犬的兇性,稍有不慎靠近時便會被當成“獵物”撕咬,甚至早就忘了他自己還是人。
周玉嫦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事情,棠甯口中的話也擊碎了她自小所形成的三觀,讓她整個人都遭受重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