冉嬷嬷神色大變。
其他人也都認了出來,這被蕭厭擒來的人不正是替太後治好舊疾,這段時間在宮中風光無限的吳太醫嗎?
隻是他此時頗為狼狽,衣衫上全都是血,被扔在地上時也未曾起身,就那般癱在地上。
顧鶴蓮嗤笑了聲:“說吧,咱們這位太後娘娘都吩咐了你什麼?
”
吳太醫委頓在地顫聲道:“太後娘娘纏綿病榻已久,入了冬月之後更是起不了身,太醫署中衆人診治之後都是無能為力,隻道太後靜心休養或能保命,卻在這時太後命人找上了我。
”
“我祖上有一秘方,服用之後能激發人體潛能,再重的病況都能靠着藥物好轉,但實則卻是掏空身體底子,以消耗壽命為代價換取表象安好。
”
“太後娘娘命我奉藥,說是因為平山王造反,朝中不穩,怕自己病情加重會讓朝堂動蕩陛下擔憂,我信了太後,便奉了她幾劑藥湯,原是想着太後娘娘服用之後身子好轉讓陛下安心之後,我再靠着藥物替她調理回來,怎料那湯藥絲毫沒用在陛下身上,反而用在了進宮侍疾的夫人、王妃身上。
”
一直安靜的曹少夫人恍然出聲:“難怪了......那日陛下下令讓我等進宮侍疾時,說是太後病重,可我們進宮之後太後情況卻是突然好轉,隻短短幾日時間就瞧着像是大愈。
”
崔少夫人冷言:“太後娘娘身子好轉,說是星相沖煞的功勞,還特意宴請我等酬謝,可如今瞧着原來是用了湯藥,那今日這宴請......”
“呵!
”
她冷笑了一聲,殿中衆人也都是面色凝重。
既然太後身體康複是假的,那自然就不該有這酬謝之宴,可偏偏太後大張旗鼓的宴請衆人,這分明就不合常理。
吳太醫繼續說道:“這湯藥本就是傷人之物,服用愈多,傷害愈大,且還會蠶食人五髒六腑損人性命。
”
“我不敢讓太後久服,怕傷了她性命會累及全族,陛下知道後也絕不會饒了我,所以便想斷了這湯藥,可太後卻不願意,她拿我妻女幼子要挾讓我繼續奉藥,還要我替她在外遮掩,對所有人說她身子已經大好......”
“吳太醫!
!
”
冉嬷嬷厲喝出聲,想要阻攔吳太醫說話,隻可惜吳太醫根本不懼他。
吳太醫對着他後面露怨恨:“我原本也不知道太後為何如此,竟拿她自己性命兒戲,直到今日我才明白,她分明是想要拿她自己的命去陷害祥甯郡主,讓她背負謀害太後的罪名......”
“你閉嘴!
”
冉嬷嬷剛厲喝,就被忍無可忍的錢绮月甩了一鞭子。
“我看你才要閉嘴!
!
”
錢绮月身上到處是傷,方才月見也不知道給她塞了一粒什麼丸子,此時她已經緩了過來,體内那陣虛軟褪去之後,雖然身上傷口疼的厲害,但揮起鞭子時倒有了幾分往日的淩厲。
她瞧着被一鞭子打的破了相的冉嬷嬷,指着她怒聲道:
“我就說你們為什麼非得讓這麼多人進宮,後來又遲遲不肯讓我和棠甯去侍疾,還搞什麼讓棠甯當長公主,感情這一切都是為了今日。
”
“怎麼,給我栽個害死太子的名頭還不夠,還想要棠甯也背上害死太後的黑鍋?
”
“長公主?
”賢妃愣了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