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帝“呼哧”喘着粗氣,胸口起伏時,那密密麻麻讓人坐立不安的焦怒伴随着嗜血之意,讓他渾身止不住的發抖。
他這一次并非是裝的,腦子裡鑽心的疼,他臉上煞白,連唇上都不見半絲血色,可因為之前曾有前科,哪怕那副模樣像是真的頭疾發作,也沒幾個人相信,太醫署的那些人更是因為蕭厭的話簌簌發抖,誰也不敢真上前替安帝診治。
所有人都看得出來,外頭的亂局從何而來。
蕭厭與安帝撕破臉,更帶人圍困皇宮,将他們全部困在這紫宸殿中,顯然是打算與皇室之間“不死不休”,哪怕他當真是賀家血脈,可先前曾在朝中積累下來的兇煞之名可不是假的。
這種時候,誰冒頭誰死。
誰都怕自己會成了被弄死的出頭鳥,殺雞儆猴的那隻雞,太醫署的人也顧不得什麼醫德、忠心,紛紛竭力垂着腦袋,隻當沒看到安帝那煞白的臉色,聽見蕭厭剛才那似笑非笑的話。
安帝疼的幾乎痙攣,見無人上前更是滿心怨憎,他狠狠看着蕭厭嘶聲道:“你幾時竟是收買了京郊四營的人......”
頓了頓,他神色一變:
“不對,是狄濤,狄濤他竟是你的人?
”
蕭厭輕笑了聲:“陛下說什麼呢,狄少将軍一心為了朝廷,與他父親狄将軍一起厮殺戰場護佑大魏邊境,是陛下強行将人留在京中,非得讓戰場猛将領着那些個就不見血的軟腳蝦,狄少将軍為表忠心不敢抗旨,這才接管京郊四營,他怎會是微臣的人。
”
“你!
”
安帝看着蕭厭時手中抖得更厲害,他用力抓着馮内侍的胳膊,腦海裡猛地就浮現劉童恩曾經跟他說過的那些話,還有陸崇遠死前依舊不肯罷休,咬死了蕭厭曾經出京。
而陸家出事那夜,狄濤出現在京城。
“你個逆賊,陸崇遠沒冤枉了你,你當初真的擅自出京,還去了西北!
”安帝每一個字都說的是咬牙切齒。
蕭厭勾了勾嘴角:“他畢竟是朝中老臣,多年輔佐陛下,算是為陛下盡心,隻可惜你陛下半點都不信他,他直到被你下獄都還想着讓你防備于我,可怎知道你會一杯毒酒送他上路。
”
“蕭厭!
”安帝嘶聲厲吼:“你竟敢勾結狄家!
!
”
蕭厭看着他幾乎快要崩潰的模樣,沒再繼續撩撥,他隻掃過馮内侍時,見馮内侍用力攙扶着安帝,整個身子都幾乎傾斜在安帝身旁,安帝倚着他“呼哧”喘息時,那蒼白的臉上竟緩緩多了些血色,雖然依舊氣得發抖,身子卻穩了下來。
而馮内侍挂在腰間十分低調的香囊幾乎貼在安帝身上。
蕭厭收回目光:“陛下也莫要冤枉狄家,狄将軍一心為國,鎮守西北多年,狄少将軍也不過是不忍見忠臣蒙冤,也想要替南地那些枉死的百姓,替那些曾因赈災舊案而丢了性命的人讨一個公道而已。
”
“隻要尋到罪魁,問清真相,他不會傷人。
”
安帝聞言卻絲毫沒有放松,反而狠色越重,罪魁,他們想找什麼罪魁?
蕭厭他分明早就知道......
安帝心神晃動,恨自己沒信陸崇遠的話,恨他先前沒聽劉童恩的防備蕭厭,如今被人圍了皇宮,劉童恩就算帶人趕來,蕭厭也絕不會放過他,安帝死死抓着龍椅把手,從未有過的懊悔。
他早該殺了蕭厭!
他從一早就不該用這個奸詐之人!
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