憎郡王摸了摸龍椅。
“劉童恩,送父皇回禦龍台。
”
“馮來,你來伺候筆墨!
”
馮内侍抱着安帝上身:“太子殿下,奴才還要伺候陛下......”
“父皇自有太醫照顧,劉童恩也會跟随在側,眼下最要緊的是解了京城危局,讓蕭督主領兵出宮。
”
“可是......”
“沒什麼好可是的,父皇病重,孤會代掌朝政,難道你連孤的話都敢不聽?
”
馮内侍臉色蒼白:“奴才不敢!
”
憎郡王沉聲道:“那還趕緊不伺候筆墨!
”
馮内侍被呵斥一通,太子以身份相壓,他隻能被迫将安帝交給了上前的汪太醫幾人,被劉童恩護着帶人将其擡了下去。
眼見着憎郡王坐于龍椅之上,從頭到尾都沒看過滿身狼狽的安帝,未有半分關切在意,反而直接指使起曾經的天子近侍,那副迫不及待不孝張狂,哪怕竭力壓抑也掩飾不住喜色的樣子,讓得下方許多朝臣都頗為不适的皺眉。
待他将寫好的罪己诏當衆念出,樁樁件件直指安帝過錯,言及他赈災不利,監察無能,說他德行欠缺,行事暴虐,就差直接說他不配為帝。
殿中那些人目光更加的隐晦。
安帝的确失德,今夜所做也遭人謾罵,可人人都有資格指責,惟獨太子不行。
自古孝道倫常,子不言父過,不谀其親。
父母者,人之本也,孝義為先,尊親為上。
這個太子......
不少人都是心中搖頭,哪怕他當真不畏強權,替百姓忠臣申冤,可隻是一個“不孝”,就足以抹滅他先前擋在衆臣面前,拼死揭穿二十年前往事替他拉回來的所有好感。
一些性子迂腐的文臣更是面露不滿,隻礙于形勢才忍着未曾出聲。
那罪己诏被遞到蕭厭手中,他看了一眼便直接收了起來。
宮門前似有被沖破的迹象,火光幾乎照亮了夜空,蕭厭未曾繼續拿喬,隻手持虎符沉聲道:“虞統領,你帶剩餘禁軍随本督出宮,尹老将軍,煩你領着剩下的黑甲衛和宮中内侍護着紫宸殿這邊。
”
他松開棠甯的手,擡眼正色看着那年邁的老将。
“我賀家早已親族全滅,如今唯有棠甯,龍庭衛那邊恐有殺伐,我會将剩下的黑甲衛留在這裡聽您調遣護着殿中諸位大人,隻煩您無論如何,護着棠甯與榮國夫人。
”
“我隻信您!
”
尹老将軍神色震動,他自然能看的出來蕭厭有多在意那位祥甯郡主,如今他更是毫不猶豫将“軟肋”交到自己手上。
尹老将軍無比鄭重無比:“你放心,老夫以命擔保,定會護她們周全。
”
蕭厭點點頭:“滄浪,你留在這裡,聽候尹老将軍調遣。
”
“是!
”
“文信侯,待會兒本督出宮,你尋着間隙想辦法調遣京中巡防,安撫百姓免生動亂。
”
“好。
”
“莫将軍,樊将軍,你們二人各帶一百禁軍,先行清繳宮中各處,凡有趁機作亂之人一律拿下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