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五十三章讓她消失!
管家交待要把她平安送回家,可是靳心一上車就提出要來醫院看哥哥,保鏢沒有辦法拒絕,隻好按她說的,驅車來了醫院。
「不用了,謝謝你......」靳心收回了思緒,擡起頭看了前座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一眼,「我自己上去找我哥,你可以回去了。」
保鏢沒有理由強制陪她上樓,思考了一下,回了聲「好的」,便走下了車。
靳心在車裡坐了好一會兒,才收起思緒,打開車門下了車,踩著高跟鞋往醫院裡面走去。
VIP病房內。
幾盞暖黃色的射燈,給潔白的病房增添了幾抹暖意。
病床上,靳衍單手枕在腦後,另一隻手上插著輸液軟管,藥物順著管子,一滴一滴流淌進他的體內。
他帶著不少傷痕的臉上,平靜得沒有任何錶情,睜著一雙黯淡的眼睛,視線像是被定格住了一般,靜靜地望著窗外發獃。
靳衍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,怎麼也回不過神,就連病房的門被打開,高跟鞋聲越傳越近,都沒有發現。
直到一個纖瘦的身子,一把撲倒了他的懷裡,緊跟著的,是女孩肆無忌憚的痛哭聲,才終於拉回了靳衍的思緒,蹙起眉,望向了懷裡的女孩。
「還沒死,你哭什麼?」靳衍閉上了眼睛,從小到大,最讓他頭疼的就是這個妹妹了。
下一秒,靳衍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,驀地就睜開眼望向她,緊張地開口問道,「你去過流溪帝宮了?」
靳心哪次哭,不是因為在顧景行那裡碰壁,回來找他哭訴,這一次,又怎麼可能例外得了......
「哥,你知不知道,景行哥哥他......」靳心哭得撕心裂肺,「嗚嗚嗚嗚嗚......他已經結婚了......」
靳衍重新轉過頭望著天花闆,平靜無波的眼底湧起驚濤駭浪。
他在回國那天得知顧景行已經結婚的時候,就想到靳心會有現在這副樣子,但是此時此刻的他,已經不知道怎麼去安慰自己的妹妹了。
因為他心裡的痛,比起靳心,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「想哭就哭吧,哭個痛快......」靳心比他幸運,可以肆無忌憚理直氣壯地嚎啕大哭,他卻不能。
「哥,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?看你現在這副樣子,你肯定早就知道了,你為什麼不告訴我?」靳心擡起頭,淚眼朦朧地望著他。
「早告訴你了,又能怎麼樣?」靳衍看著她的臉,無聲苦笑,擡手擦著妹妹臉上的淚痕,「景行已經結婚了,你還想去挖牆腳不成?就算你去挖了也挖不到,你一直都知道景行不愛你,他從來沒有愛過你......心心,你做了十幾年的夢,該醒了......」
治療傷口最好的方法,不是止血,而是把傷口撕開到最大,好讓裡面的廢棄的血液儘快流光,才有機會重新癒合。
靳心使勁搖著頭,哭到聲嘶力竭,「我不甘心......我從五歲那年第一次見到景行哥哥,就決定這輩子非他不嫁,我愛了他十多年,我是他生命裡陪伴他最久的女孩子,為什麼得不到他的心......」
「傻妹妹,是誰跟你說在愛情裡出場順序是重要的?」如果真的要按出場順序,那他是比顧景行先住進慕言蹊心裡的,可是結果呢?
「出場順序不重要,能抓得住才重要,你抓不住,出現得再早或再晚,都是沒有區別的......」隻要一次,當年如果給他一次機會,他一定會抓緊慕言蹊的,也許現在的結局,就會完全不一樣......
「哥,你就不能好好安慰安慰我嗎?」靳心哭得更委屈了,她來這裡,不是要讓大哥補上壓倒她的最後一根稻草的。
「我不管,這件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,景行哥哥結婚這麼大的事情,我為什麼沒有提前知道?還有,他們為什麼不辦婚禮,是不是顧伯父顧伯母根本不知道景行哥哥結婚的事情?我不管他們是不是領證了,隻要一天沒有辦婚禮,這場婚姻就不算數,我就還有機會......」
「心心,你胡說八道什麼?」靳衍不悅地蹙起了眉,「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?」
下一秒,靳衍的眼底便落寞叢生,他有什麼資格責怪妹妹?在剛剛的這幾個小時裡,他自己,不也在糾結要不要去爭取慕言蹊嗎?哪怕明知道她已經結婚......
靳衍的唇角,漸漸扯出了一個悲傷的弧度,低低的苦笑聲,從他的喉間緩緩溢出。
「哥,你怎麼了?」靳心嚇得瞪大了雙眼,這才擦乾了眼淚,將躺在病床上的大哥看了個清楚。
大哥傷得似乎很重,起碼臉上的傷,要比景行哥哥嚴重得多,臉色慘白如紙,他苦澀的笑聲裡,似乎透著一種無法言喻的哀傷,心裡像是有著無解的難題在折磨著他,跟平日裡遠離塵囂超凡脫俗的樣子判若兩人。
靳心打電話過來得知大哥跟顧景行打架住進醫院的時候,並沒有想到他會傷得這麼重,他們是好朋友,就算動手,也不可能真的往死裡打,可是這會兒靳心才突然意識到,事情並不是她想的那麼簡單。
「哥......」靳心心疼地摸著靳衍臉上的傷,著急地問道,「到底發生什麼事了,你跟景行哥哥為什麼要打架,還打得這麼狠......」
靳衍像是沒有聽見她的話,繼續望著天花闆,笑得越來越悲涼。
「哥,你別嚇我啊......」靳心急得快哭了,「怎麼會這樣......你們為什麼會打架......一定是因為那個女人!」口不擇言的靳心,臉上爬上了怒意,「你們從小到大都沒有打過架,可是景行哥哥結婚之後,一切都變了,一定是因為那個女人,她是個壞女人,是她改變了景行哥哥,景行哥哥才會跟自己的好兄弟動手的!」
靳心的話音剛落下,回過神來的靳衍,便語氣淩厲地開了口,呵斥道,「我不許你詆毀她!」
靳心一怔,獃獃地盯著大哥看了好一會兒,才像是明白過來了什麼,顫抖著開口問道,「哥......你......你不要告訴我,你跟景行哥哥打架,是因為她......」
靳衍臉上的薄怒還沒消散,一臉嚴肅地看著靳心。
「一定是的......你喜歡她,你喜歡景行哥哥的妻子對不對?」靳心感覺自己的天都快塌了,「因為你從小到大,都沒有這麼兇過我,你最疼我了,不管我闖了多大的禍,你連句重話都捨不得說,可是剛剛,你為了她,居然罵我......」
靳衍痛苦地閉上了雙眼,擡手揉捏著眉心,他從來不知道,一個突然出現的慕言蹊,一段他毫不知情的往事,會把他向來冷靜平和的心,攪亂成這樣。
靳心面露絕望,「哥,你又默認了......為什麼......為什麼會這樣!我討厭她,我討厭死那個女人了!我一定要想辦法讓她消失!」
「心心!」靳衍剛剛被壓下去的慍怒,又再次湧了出來,睜開眼睛,一把抓住了靳心的手腕,鄭重的道,」我警告你,這種話以後不許亂說,這種念頭,更是想都不要想,我絕不允許你動她一根手指頭,聽見了沒有?」
靳心感覺自己的手腕都要被捏斷,委屈的道,「哥......」
靳衍冷冷打斷了她的話,「我問你,聽見了沒有......」
靳心從來沒有想過向來溫潤的大哥,發起脾氣來居然這麼可怕,本能地點了點頭,無比委屈地抽泣道,「我......我聽到了......」
靳衍眼底翻騰的怒意,漸漸平息了下來,緩緩鬆開了靳心的手腕。
他知道這個時候,應該好好安慰妹妹,可是他了解靳心,她涉世未深,就像溫室裡養大的花朵,越是安慰,她越會覺得自己是受害者,會把所有怨氣都撒在慕言蹊身上。
所以隻能趁現在,斬斷了她這些念頭,讓她明白,她對顧景行的愛而不得,跟慕言蹊沒有關係。
更何況,他怎麼可能允許任何人去傷害慕言蹊......
大腦一片混沌的靳心,隻覺得這會兒世界都坍塌了。
深愛多年的男人娶了別人,親哥的胳膊肘往外拐,護著那個讓她嫉妒到了極緻的女人。
世界末日,大抵如此......
「哥,你好好休息,我先走了。」靳心一邊擦著眼淚,一邊起身,失魂落魄地走出了病房。
靳衍看著她消失在門口的方向,空洞的眼底一片晦暗。
......
流溪帝宮。
暖光的睡眠燈下,緊緊相擁的兩個人正耳鬢廝磨著,熱戀中的私語聲,在溫馨的卧室裡飄蕩。
慕言蹊覺得自己徹底輸給了顧景行,之前纏綿的深吻結束,男人去浴室沖了個涼水澡,好不容易才把小腹那團火壓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