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三十九章離婚,你想都不要想!
女孩挪動著腳步走上前,剛想開口,便看見男人面前的茶幾上,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她包裡的那份離婚協議書。
她藏得好好的離婚協議書,怎麼會出現在這裡!
慕言蹊的身子一僵,猛地擡頭,望向了一臉擔憂和恐懼的管家。
管家看著她,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。
「我有話要跟太太說,你出去。」男人沉聲開口道。
「......是,先生。」管家緊緊揪著衣角,迫不得已轉身離開了主卧,一出門,急忙拿出手機給康昊焱打了電話,嗓音帶著哭腔開了口:「康少爺,您快點來流溪帝宮一趟吧,家裡出大事了,先生和太太,要離婚......」
......
主卧內,幾十秒鐘的死寂之後,男人拍了拍身旁的沙發,淡然地率先開了口:「蹊蹊,過來坐。」
慕言蹊站在男人面前,雙眸緊盯著茶幾上的離婚協議書,上面還放著一個類似錄音筆之類的東西。
她的大腦飛速運轉著,這一幕,早在她的預料範圍內,隻是沒想到當這一刻毫無防備來臨的時候,她根本就沒有辦法淡定。
「你想說什麼,就說吧。」女孩輕柔的嗓音輕聲開了口,精緻的小臉上除了有些蒼白,看不出任何情緒。
顧景行指尖僵了僵,像是被從心底急速漫出的寒意凍住。
這是離婚協議書啊,是從她包裡翻出來的離婚協議書,是結束他們婚姻關係的離婚協議書,她怎麼可以這麼淡定,淡定地像事不關己......
男人面色不改,他說過要相信寶貝兒,就一定會做到,他菲薄的唇角勾起,帶著絲絲笑意,佯裝輕鬆地問道,「老婆,你能告訴我,這是怎麼回事嗎?這是管家不小心在你包裡發現的,把她嚇壞了,不知道的,還以為你要跟我鬧離婚呢......」
慕言蹊暗暗咬著牙,在心裡下定了決心,冷聲開了口,「就是她看到的這樣,這是我們的離婚協議書沒錯。」
「蹊蹊!」男人沉聲打斷了她,語氣不悅,「不許你胡說八道!」
慕言蹊的小臉緊繃著,「你母親不喜歡我,所以我們的關係可能沒有辦法繼續下去了。」
「她是她我是我,你嫁的是我,不是我母親,想要胡鬧也得找個合理的借口,是不是我最近哪裡做得不好,你說,我改就是了。」顧景行隱忍著心裡的憤怒,他可以無條件包容她,唯獨離婚這個詞,他不允許出現在他們的生活中,想都不能想,提都不能提!
慕言蹊保持著理智,清晰地開口道,「結婚不是兩個人的事情,而是兩個家庭,甚至是兩個家族的結合,你母親是你的至親,你不能因為我而跟她斷絕關係,這不符合常理,所以我替你做出了選擇,我們離婚......」
顧景行心底的火徹底被她點燃,低喝道:「給我閉嘴!你再敢提離婚兩個字,後果自負......」
慕言蹊嘴角勾起冷笑,無理取鬧地說道,「你看,你現在就因為你母親兇我了,你還敢說結婚是我們兩個人的事......」
顧景行幽深犀利的雙眸牢牢鎖住她,像是要看進她的心裡去,語氣溫和了下來,「蹊蹊,我不是兇你,你知不知道自己剛剛說的話有多傷人,嗯?」
「我承認,我低估了我母親對我們生活造成的影響,這是我的疏忽,因為在我的心裡,她跟我們的生活沒有半點關係,我們隻要偶爾回老宅吃頓飯就可以,而且頻率並不高,我以為她不至於會影響到我們現在的生活。」
「既然老婆這麼在意,那好,以後我們不跟她來往,你不需要為了我去遷就她,別的妻子或許需要處理婆媳關係,但是我的蹊蹊不需要,隻要我的蹊蹊高興,想怎麼樣都可以,好嗎?」
慕言蹊緊緊握住了拳頭,她不知道花了多少力氣,才保持著不讓自己的心動搖。
既然這件事已經開了頭,她就沒有退路可以走了,必須讓自己堅持下去。
哪怕再難......
哪怕再痛......
「顧景行,你真自私......」女孩眼裡滿是疏離和淡漠,冷冷地看著面前的男人,譏誚著開口道,「你想以此表現你的情深,還是想讓我背上一個洗不掉的罪名,讓所有人都在背後罵我勾引你拋家棄母,是嗎?」
「我實話告訴你,我就是非常重視婆媳關係,跟婆婆關係處理不好,我寧願不要這段婚姻!」
顧景行已經顧不上生氣,此刻隻有滿滿的震驚!
眼前的女孩,真的是他的寶貝兒嗎?
怎麼突然之間,像是變了一個人......
是他的母親,真的觸碰到了她的底線,惹她生氣了吧?
「好,蹊蹊,我讓我母親來跟你道歉,我會讓她跟你好好相處的。」顧景行承諾道。
「顧景行,你怎麼就聽不明白呢!」慕言蹊徹底急了,他為什麼要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包容她,她不配,她不要他這麼愛她!
「強扭的瓜不甜,無論是你強迫你母親喜歡我,還是強迫我去討好她,都是假的,不是發自內心的尊重和喜歡,永遠都不可能長久的,你懂不懂!」
「那蹊蹊可不可以告訴我,我到底該怎麼做,你才會高興,嗯?」顧景行一雙幽深的鳳眸裡流淌著無助,跟他平日裡高高在上的王者之氣判若兩人,讓慕言蹊徹底失控崩潰。
她沒有辦法看到顧景行這樣的眼神,她會心軟,會痛苦,會生不如死......
「怎麼做?怎麼做是嗎?」慕言蹊哆嗦著唇瓣,四下張望了一番,邁開腿開始翻箱倒櫃,滿屋子找著什麼,嘴裡還在不停地念叨著,「怎麼做......我告訴你該怎麼做......」
「蹊蹊,你在找什麼?」顧景行站起身,心疼地看著她。
他怎麼忘了,寶貝兒已經肝氣鬱結了,不能再受刺激的,他怎麼就不能好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,好好跟她說話,好好哄哄她呢?
慕言蹊乒鈴乓啷瞎找了一通,打開床頭櫃的時候,像是發現了自己要找的東西,很快轉身走了回來。
她手上握著的,是一支筆。
顧景行眸光一凜,像是猜到了她接下來想做什麼事,菲薄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。
女孩嘴裡一邊還在繼續重複著剛剛的話「怎麼做......我教你怎麼做......我教你......」,一邊已經走到茶幾前,蹲下身,翻開了那份離婚協議書,擰開手中那支筆的筆帽,哆嗦著右手就想去簽字。
她的筆尖還沒落到紙張上,面前的文件,便被男人猛地抽走。
顧景行所有的耐心都被她消磨殆盡,徹底動了怒,失控地撕扯著那份文件,很快將它撕成了碎片,散落在茶幾上和地上。
慕言蹊保持著蹲在地上的姿勢,仰著頭,獃獃地看著他,眼底一片木然。
「慕言蹊,你鬧夠了沒有!」男人心底怒意翻滾,穿著整齊乾淨的白襯衫的胸口,在劇烈地起伏著,居高臨下地看著她,咬牙道,「你心情不好,可以打我罵我,你想做什麼都可以,但唯獨不能想著離開我,離婚,你想都不要想,你再提這兩個字,我就真的要生氣了......」
「我知道你現在可能不想看到我,我走,讓你一個人靜一靜。」顧景行說完,轉了身,邁開長腿走出了門外。
門被關上的一瞬間,慕言蹊強撐著的情緒終於如決堤的洪水般,肆無忌憚地奔湧而出,她像被抽幹了力氣,癱坐在了地上。
那股被她強忍著的疼痛,順著心臟,須臾蔓延至全身的每一個角落。
好痛......
從頭到腳,每一個細胞都在肆虐叫囂著疼痛,折磨著她的身心。
尤其是胃裡,像是被一雙手緊緊擰成了一團,前所未有的絞痛感,煎熬得她直冒冷汗。
女孩捂著肚子,漸漸躺下了身,在冰冷的地面上蜷縮得像一隻蝦米,痛得連開口喊人的力氣都沒有。
......
「先生,您跟太太好好談,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誤會......」守在門外的管家見男人怒氣騰騰地開門出來,急忙跟上去說道。
男人停下腳步,一邊煩躁地扯著胸前的灰色領帶,一邊劈頭蓋臉地訓斥道,「好好談好好談!這話你得去跟她說!你問問她能不能跟我好好談!」
管家震驚在原地,嚇得不敢動彈。
顧景行擡手指著主卧的方向,吩咐道,「我真是不懂女人的腦迴路怎麼這麼麻煩,你現在就去給我問清楚,她到底哪裡不開心不滿意,究竟是誰惹到她了,不管是我媽還是我弟,我都替她滅了行不行!」
管家:「......」
「愣著幹嘛?還不快去!」顧景行快要氣炸了,真是一個都不讓人省心!
管家被嚇得回過了神,急忙連連點頭,「我.....我馬上就去......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