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四十六章抹不去的過去
淩莫凡:「......」BOSS這也太緊張了點吧?!
他跟隨BOSS這些年,做事滴水不漏的風格是出了名的,不然也不會在這麼重要的職位上任職多年。
他去查照片,自然是連帶著照片中的內容,包括前因後果都會調查得一清二楚。
而這些,向來是不需要BOSS交代的,可這會兒,BOSS顯然已經緊張到了失控,才會這麼反常去叮囑他。
停下腳步的淩莫凡,轉過身,恭敬地鞠了個躬保證道,「BOSS放心,我一定會徹查清楚。」
......
容易被慕言蹊一路拉著走向樓梯,明顯感覺到手上的力道越來越重,雖然就算慕言蹊用再大的力氣,他都能承受得了,可他能清楚地感覺到,女孩這會兒正在生著氣,還是忍不住開口叫住了她,「言言......」
「你給我閉嘴!」慕言蹊停住了腳步,精緻明艷的小臉由於怒氣而漲得通紅,胸口像是有著難以平息的情緒,在劇烈地起伏著,眼神也是前所未有的淩厲,開口質問著容易,「我問你,你去找顧景行幹嘛?你沒事幹嘛去招惹他!」
她剛剛,明明就是因為太想念顧景行了,才會想要去看看他在不在書房的,如果不是容易在,或許她和顧景行,已經能夠坐下來心平氣和地好好溝通了......
「言言,你在怪我......」容易的臉上揚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疼,他去找顧景行,的確是有太多積壓在心裡的抱怨,從他見到顧景行第一眼,知道慕言蹊嫁的人是他的時候開始,就逐漸累積的那種抱怨和不滿。
當他對顧景行的這種不滿,到達一個難以繼續忍受的程度時,他隻能去找他,哪怕是以男人之間的方式,用打一架來解決,他也在所不惜。
慕言蹊進來的一瞬間,以為他們真的是在打架,第一個念頭是推開顧景行,選擇保護他,這一點,還是讓容易欣喜異常的。
可是這會兒,她淩厲的眼神,責備的語氣,已經清清楚楚地告訴了容易,她推開顧景行,隻不過是因為覺得他容易是弱勢的一方,她才會選擇保護他。
如果可以,她根本不想跟顧景行吵架,所以她氣他為什麼要去找顧景行。
「我沒有怪你......」女孩緩緩放開了容易的手,眼底很快氤氳起了水霧,很快聚集成了眼淚,卻強忍著沒有讓它流出。
她像是失去了最後一絲力氣一般,後退了兩步,靠到了一旁的歐式牆壁上,視線空空洞洞的不知道該落向何處,「我隻是在怪我自己,我無能......我處理不好自己和顧景行之間的關係,我經營不好我的婚姻......」
「言言,對不起......」容易心疼地看著她,情不自禁想要擡手撫摸她的臉,卻第一次感覺到,他們之間的距離,已經越來越遠。
現在的慕言蹊,整個世界裡全都是顧景行,別說帶走她,就連靠近她,彷彿都是一件異常艱難的事情。
他們明明像過去一樣有說有笑,時常打打鬧鬧,可是容易清清楚楚地感覺到,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越來越遠。
「我去找顧景行,是因為聽二少說了在醫院的事情,想去問清楚而已......」容易扯了扯嘴角,牽出一個苦澀的笑容,「我們還沒有動手,你就進來了......」
「那會兒顧景行隻是在問我早上想把你帶去哪裡,所以你不需要為了我跟他鬧不愉快,他沒有欺負我,換成是我,如果妻子被人試圖帶出國,也會生氣的......」
他是不喜歡顧景行,可是背後挑撥離間這種事情,他容易不屑去做。
慕言蹊的身子猛地一僵,反應了好幾秒鐘,才像是終於明白了容易的話。
下一秒,女孩就懊惱地閉上了雙眼,眼淚瞬間順著臉龐無聲地滑落了下來。
她怎麼就忘了這件事了......
平時隻要她一出門,流溪帝宮都會有人暗中跟著保護,所以顧景行怎麼可能不知道容易早上開車帶她去了機場這件事情!
雖然她當時,連車都沒有下,隻是跟容易坐在車裡說了會話就掉頭回來了,可是顧景行怎麼可能看不出容易的目的,又怎麼可能不生氣......
歸根結底,還是她不好,是她不夠信任顧景行,才會導緻今天這個局面發生......
慕言蹊睜開眼,轉過頭,獃獃地望著走廊另一頭書房的方向,臉上的淚,流得越來越兇。
「言言,你不要哭......」容易從小,就見不得慕言蹊的眼淚,隻要她一哭,他的心都能跟著碎掉,願意為她去做任何事情,「我現在就去跟顧景行說清楚,他如果對我有什麼誤會,我可以道歉,甚至可以立馬搬走......」
「不用了......」慕言蹊伸出手,拉住想要折回書房的容易,「跟你沒有關係,是我跟他之間,本來就有問題......」慕言蹊想要平靜,可是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,怎麼也止不住,「說到底,還是我沒有辦法跟他坦白過去,沒有辦法像別的夫妻一樣坦誠相對......容易,我有時候覺得我特別自私,我明明就配不上顧景行,可還是想要忘記自己的過去,留在他身邊......」
「言言,你胡說八道什麼!」容易緊緊抓住女孩的肩膀,認真地看著她,「我不允許你這麼貶低自己,你哪裡配不上顧景行了?你很好,你配得上世界上所有最好的一切!」
他知道三年前的事情,對慕言蹊來說是很難打開的一個死結,可是沒想到,在顧景行的襯托下,她會產生這麼強烈的自卑,而「自卑」這個字眼,本是不應該出現在她生命中的。
一抹強烈的無可奈何,摻雜著濃濃的心疼,在容易帥氣張揚的臉上龜裂開來,他緊盯著無聲抽泣著的女孩,啞聲問道,「言言,你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......有這種想法,覺得自己配不上顧景行的......」
「這還用從什麼時候開始嗎?」女孩無聲的流著淚,嘴角揚起一抹無比苦澀的笑意,疲憊的道,「別人不知道我過去發生了什麼,所以覺得我勉強能配得上顧景行,可是我心裡很清楚,有些污點,是永遠都沒有辦法抹去的......」
「我已經做好了這輩子都不結婚,也不會愛上任何人的準備,可是容易,你知道嗎,原來很多時候,你的心是由不得自己控制的......」
「愛情來的時候,就像龍捲風過境,彷彿有著能夠把一切都帶走的力量,你就會真的以為,什麼都可以不管不顧,以為可以不問過去......」女孩垂下了眼眸,修長卷翹的睫毛,在燈光的照耀下,投射出淡淡的陰影,她頓了頓,又繼續動了唇瓣,繼續開口說道。
「可是婚姻,是兩個人生命的結合,我的過去,也是我生命組成的一部分,怎麼可能徹底抹去......我願意為了顧景行去改變自己,接受我原本一直抗拒的愛情和婚姻,願意為了他付出一切,可是我真的怕......怕他有一天知道真相後,會接受不了......」
慕言蹊的每一個字,都像一根根無形的針,紮在容易的心裡,戳得千瘡百孔。
容易不自覺地握緊了女孩的肩膀,嗓音裡滿是隱忍的痛苦,「既然你這麼在乎他,為什麼不幹脆跟他坦白,如果他能接受,你們就可以坦誠相對放心地在一起......「容易猶豫了一下,還是繼續開了口,把後面的話說完,「如果他接受不了,你也可以早點死心,結束這段婚姻,永遠離開這裡......」
「我想過要說的......」女孩擡起頭,難過地看著他,臉上滿是無助的神色,「剛開始的時候,我下定了決心,要把過去所有事情都告訴他的......可是後來,我發現我越愛他,就越不敢開口......」
「其實如果顧景行問起來,我想我是會說的,因為我不想騙他,可是他從來就沒有問起過我的過去,我就以為,隻要我努力,是可以忘記那些事情,跟他一起朝前看的......」
「可是容易,我現在才發現,這隻不過是我在掩耳盜鈴,努力去欺騙自己而已......」女孩無聲地苦笑著,輕柔的嗓音裡,滿是痛苦和無助,「我以為我能夠忘記的這些事情,其實是忘不了也過不去的,它就像一根隱形的刺,在我每次和顧景行稍微有點矛盾,變得有一點疏離的時候,就跑出來作祟......我抹不去我的污點,我也改變不了我配不上顧景行的這個事實......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