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0章 癱瘓
就在這時,五六個身著官服手持長劍的士兵自另一條街道疾步而來。
很顯然,是有人偷偷報官了。
為首的是一個有著國字臉的青年,他面容剛毅,目光在現場掃視了一番後,視線定格在柳正義身上微微驚訝。
還不等幾人走近,一旁便響起陸雙雙驚喜的聲音:「表哥。」
男人收回視線,轉眸看向一臉欣喜的少女,目光不自覺柔和了不少。
「雙兒,發生什麼事了?」
陸雙雙先是跑到台階處將謝功明扶起來,正欲開口,突然又想起剛剛謝功明說的那句【她是我未婚妻】的話。
下意識的轉眸看了眼璃茉,頓了頓才道:「聽說雲房書齋來了一批錦州宣紙,爹爹有事,實在抽不開身,便差我前往看看,剛出書院,就恰巧碰上給功明哥送東西的大娘。」
「大娘得知我要去書肆,說功明哥也去了那裡,於是就提議與我一起前行,沒想到,剛來南街,就碰上功明哥與那三人在爭執著什麼,大娘她……」
說到這裡,陸雙雙忍不住偷偷瞄一眼依舊坐在地上痛苦掐著喉嚨的謝王氏,遲疑片刻後,還是決定將她的所見,事無巨細的娓娓道給男人:「大娘不知道與那位姑娘有什麼過節,兩方都吵起來了,之後就……」
璃茉有些意外的擡起雙眼,見少女並沒有歪曲事實,而是如實的將所有的事情經過一一說給男人聽了後,便默默的站在一旁不再開口。
男人聽聞沒說話,淡淡的瞥了眼身邊的下屬,下屬心領神會,轉身又詢問了四周一些吃瓜群眾。
少頃,那下屬來到男人身邊附耳說了什麼,男人這才擡眼,厭惡的掃了眼謝王氏,旋即對著謝功明警告:「既然是你母親先挑起事端,那麼也怨不得別人動手。」
「謝童生,最好管好你母親,你如今是雲山學院的一份子,又是陸夫子最得意的門生,他最討厭的便是胡攪蠻纏又毫無教養的潑婦,你現在的一言一行皆關係到他老人家的顏面,切莫因為你母親而毀了一切。」
話落,轉眸對著柳正義微微點頭後,轉身就朝著另一邊走去。
待男人走後,柳正義拉著璃茉輕聲說了句:「丫頭,走吧,」
璃茉點頭,看也沒看一臉慘白的謝功明一眼,與柳書言柳正義轉過身子就要朝著右前方走去。
「等……等等,你……你不能走,璃小茉,你是我謝家之人,怎可與別人走?」
璃茉眉眼一冷,緩緩轉身,一向好脾氣的柳正義終是來了脾氣:
「謝童生,請自重,幾個月前,是你母親嫌棄小茉,然後黑了心肝的以五兩銀子將她賣出,現在你在這裡說她是你們家之人,未免也太好笑了吧。」
「什麼?」
謝功明瞪大雙眼,隨後猛的轉頭看向有些不自在的謝王氏。
「娘,您不是說,小茉她是跟……」後面的話雖沒說出來,但柳正義與柳書言大緻能猜到絕不會是什麼好話。
兩人雙眼一沉,臉色難看到了極點。
「柳叔,四哥,我們走吧,」璃茉懶得看這兩母子的嘴臉,轉身就朝著前方走去。
柳正義與柳書言面色不善的瞪了他一眼,擡步跟上。
璃茉三人走後不久,謝王氏突然渾身抽搐的倒在地上,嘴裡開始吐出大量的白沫,嚇得謝功明與陸雙雙連忙將其送往同安堂。
沒過多久,就傳出她中風癱瘓的消息。
大街上,一些吃過瓜的百姓紛紛指指點點,褒貶不一的言語在安平縣傳開,自然也傳到了璃茉三人的耳裡。
璃茉冷笑,這才哪跟哪,今晚,那老妖婆會明白什麼叫做生不如死,即便華佗在世,也救不了她。
來到葯市一家最大的藥鋪,掌櫃的是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,一雙精明的眼睛先在璃茉三人的身上來回打量一番,旋即露出標誌性的彌勒佛笑開口:「三位客人,你們有什麼需要嗎?」
柳正義笑著與他打了聲招呼,沉吟片刻後道:「前些日子,我們在山裡尋到樣東西,不知貴鋪可願意收?」
掌櫃的挑眉,一聽是山裡,頓時便來了興趣:「哦?是什麼?」
柳正義轉頭看向璃茉,見她微微點頭,便放下背簍,小心翼翼的將一塊藍色的麻布拿了出來並放在櫃檯上,這才慢慢的將其打開。
掌櫃的一直緊盯著他的動作,當最後的三角邊打開,露出裡面的東西時,他倏地瞳孔一縮。
但又快速斂去心底的震驚恢復如常。
雖轉瞬即逝,卻還是被一旁璃茉給捕捉到了。
她微微眯眼,不動聲色的站在柳正義旁側。
「野人蔘,不錯不錯,」掌櫃的面露喜色,小心翼翼的拿起來仔細觀看,少頃,又嘆息的搖搖頭:「可惜了,雖是野參,但年份不足,頂多十餘來年,不值錢。」
說著,又放了下去,一臉的惋惜。
此言一出,柳正義原本含笑的眸子頓時便斂了下去。
「是嗎?那麼依照掌櫃的來看,這株野參應該值多少?」
掌櫃的故作沉吟片刻,這才擡眼比了個手勢。
見狀,柳正義臉色當即一沉。
「那真是可惜了,哎,原本還以為值點錢呢,看來倒是老朽想多了,」言罷,伸手不急不緩的將其包起來,遞給身邊的璃茉。
「打擾了,」
說著,對璃茉與柳書言使了使眼色,擡步就要朝著門口走去。
掌櫃的傻眼,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,待回過神來,三人已經快要踏出門檻了。
「等等,」
他疾步向前,連忙伸手攔住三人,隨即又露出標誌性的假笑。
「老哥這是做什麼?你們不是來賣參的嗎?怎麼就走了呢?」
柳正義冷笑:「突然想起家裡還有點急事,便想著改日吧。」
「那怎麼行!」掌櫃的聲音不自覺拔高,警覺到失禮,連忙又笑著道:「我的意思是,既然來都來了,索性就將東西留下吧,至於價錢……這樣,我出二十兩,如何?」
「掌櫃的可真會做生意,」璃茉忍不住在一旁開口。
掌櫃的轉眸,對上璃茉那意味不明的眼神時,愣了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