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5章 初治
楚玄遲一直想問這個問題,「深閨女子都習琴棋書畫女紅,昭昭怎學了醫理?」
墨昭華笑著解釋,「兒時是出於興趣,後來得到了一本奇書,便喜歡上了。」
楚玄遲表現出了一絲興趣,「哦?是何奇書?」
「是舅父意外得到的,名為《素心要術》,舅父知昭昭喜歡醫理,便送與昭昭。」
這是墨昭華早已與輔國公及容海商議好的事,統一把得到醫書的時間往前說。
如此一來,研習的時間充足,她醫術有所成的事也好解釋,並且更容易讓人信服。
醫書的事隻有他們三人知曉,至於兩個丫鬟,她隻消說怕她們多嘴,暗中研習即可。
關於《素問心經》的事,他們也商議過,鑒於她心法修為低,到時會說是今年才得到的。
楚玄遲果然沒多問,「看昭昭這歡喜的小模樣,想必昭昭如今的醫術已然大有所成吧?」
墨昭華故作得意,「大有所成不敢說,隻能說小有成就,至少舅父誇昭昭為他治得很好。」
楚玄遲嘴角微微翹起,「昭昭為舅父治過?」
墨昭華說的有理有據,「對呀,昭昭待字閨中,也不好為別人治療。」
楚玄遲瞭然,「昭昭大婚前幾日住在此,該不會便是為了給舅父治療吧?」
「夫君真聰明,那幾天確實在此為舅父施針,今日也要等舅父歸來再施針。」
墨昭華通過容海,把醫術與治療的事變得合理,如此楚玄遲應該好接受這件事。
她有些緊張的問他,「夫君,昭昭並非名聲在外的神醫,你敢讓昭昭為你治療麼?」
楚玄遲對她有著足夠的信任,輕笑道:「舅父都敢讓昭昭施針,為夫又有何不敢呢?」
墨昭華提醒他,「夫君,那意味著你要邁過心裡那道坎兒,讓昭昭看你的雙腿。」
「這……」楚玄遲的臉色果然變了,他剛才隻想到信任她的醫術,沒想過自己的腿。
若是有可能,他希望墨昭華一輩子都看不到他那雙腿的慘狀,等治好了再給她看。
可如今她搖身一變,從妻子變成了醫者,這他怎麼逃避此事,難道不讓她治療?
墨昭華自是不會逼他,「夫君不急,昭昭可以等,下午昭昭先給外祖父施針。」
楚玄遲關切的問,「外祖父身子不適?昭昭怎也不事先提醒,我上午便讓他休息。」
墨昭華連忙安撫他,「無礙,並非什麼急症,而且外祖父也樂意與夫君聊天呢。」
楚玄遲還是不放心,「不知外祖父是何病?我記得父皇好像有指派禦醫請脈。」
自從得知墨昭華在意輔國公府,他便讓人將整個容家人調查了個遍,牢記在心間。
「外祖父戎馬半生,落下了滿身傷病,以前意外摔了一跤……」墨昭華簡單說明情況。
「搖髓腦?」楚玄遲聽著都覺得太危險,「外祖父這把年紀,如何能冒這個險?」
「是啊,舅父也不願意,便拖到了現在,如今昭昭的針灸之術有所成,便想試試。」
這也是上次過來,她與輔國公父子商議好的說法,容海已允了讓她給輔國公施針治療。
楚玄遲也想看看墨昭華的醫術,「既是如此,那我陪昭昭先去給外祖父治療吧。」
墨昭華打的就是這個主意,讓他親眼所見,「好,順便也讓夫君看看昭昭的本事。」
她選擇在下午給輔國公治療,還有一個原因,就是避開容海,免得他在場又擔心緊張。
這事她沒跟容海說好,因為她知他肯定不會答應,隻得先斬後奏,她對自己的醫術有信心。
霧影前腳剛推著楚玄遲出了落楓居,容清後腳便從隔壁的清歡苑出來打招呼。
不等她上前來行禮,楚玄遲已經很熱情的喊了聲嶽母,讓她以後在家裡無需多禮。
容清這才笑語盈盈問墨昭華,「昭昭午憩醒了?睡得可還習慣?被褥可要更換?」
墨昭華快步上前去,「不用,娘親和舅母安排的都很妥帖,我和夫君很喜歡。」
「那就好,這裡以後也是昭昭的娘家,要常回來,有什麼不習慣的地方可要說。」
女子出嫁其實不好時常回娘家,但容清作為母親,還是希望能多看看女兒。
她作為丈母娘,又是和離的女子,不好拋頭露面,時常去女婿家裡串門。
「放心,昭昭在外祖家可不會客氣,娘親,我們有點事找外祖父,就先走啦。」
墨昭華並非矯情的人,對衣食住行沒什麼要求,況且容清與鍾離秀雅的安排必然好。
她中午哪怕沒去卧室小憩,也知道被褥必是柔軟又舒適,甚至比她在倚霞院的好。
容清嘴角噙著欣慰的笑意,「去吧,有你們陪著老爺子聊天,老爺子也開心。」
墨昭華告別了容清,讓人去請國公府到書房相談,他們則先過去等著。
楚玄遲見她到了書房直接伸手推門,「書房重地,我們就這樣進去好嗎?」
他的書房也唯有影字輩的護衛可以進入,連打掃這種小事都不會讓其他人做。
除此之外,每夜還會有護衛睡在裡面,以免某些人趁機闖入,看到什麼不該看的。
墨昭華笑著推他進去,「無事,昭昭是得了允許,外祖父與舅父的書房可直入。」
但也隻有她而已,霧影和月影都被留在外面,待不久後輔國公來了,才有人來上茶。
他們簡單聊了幾句,又叮囑霧影和月影在外守好,未得允許絕不可讓任何人進來。
輔國公也安排了人,除了容海,他不擔心任何人敢擅闖,但容海如今人在府衙。
墨昭華去書架上取了裝銀針的木盒,「外祖父,做好準備,昭昭要為您施針。」
書房很大,最裡面還擺了張床,此時的輔國公便坐在床沿,稍稍有些緊張。
然而他嘴上卻故作淡定,「好,老大不在,不會擔驚受怕,我也輕鬆些。」
墨昭華點燃油燈,拿起一支銀針放在火焰上炙烤,一邊柔聲安慰起了輔國公。
「外祖父莫怕,施針不疼,比起你以前受的傷,怕是如同跟蚊蟲叮咬一般。」
輔國公輕笑,「你這小丫頭,怎還笑話起老夫了,施針罷了,老夫又怎會怕?」
「外祖父如今是放鬆了些。」墨昭華低頭看著他的腦袋,熟練的尋找穴位,下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