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昭華謙虛道：「是殿下正好有事入宮覲見，便帶了臣妾同來，大皇嫂打理王府應該事忙。」

　　純惠貴妃面色訕訕，「你也是王妃，需要打理禦王府，怎不見你忙的連入宮的時間都沒？」

　　「禦王府人少，事自然也少，臣妾想忙也找不到事可做，自不會如大皇嫂那般的辛苦。」

　　墨昭華字字不提晉王府後院的女人太多，卻字字都在內涵這件事，也算是一個小小的反擊。

　　楚玄懷和純惠貴妃的臉色都不太好，他們本以為她好欺，不料卻總是被她輕而易舉還擊。

　　純惠貴妃岔開話題，「方才在聊什麼，本宮送母親出殿，剛到門口便聽到了笑聲。」

　　她在正殿時聽不到隔壁偏殿的聲音，但出了殿門，若是隔壁聲音大了些，還是能聽到。

　　不過也隻能聽到聲音，而聽不清具體說些什麼，隻是隱約間聽到似乎有歡笑聲。

　　楚玄懷接話，「兒臣在說老六曾向陛下請旨賜婚之事，不是母妃說他想娶五弟妹麼？」

　　「本宮也是聽陛下提了一嘴。」純惠貴妃瞭然，「可惜這麼好的姑娘，老六偏偏錯過了。」

　　楚玄懷與她也是一唱一和，「兒臣也是為老六感到惋惜，還想著他會不會為此而後悔。」

　　「他已請旨過，隻是陛下未允，他如何後悔？」純惠貴妃挑撥道，「責怪陛下倒是有可能。」

　　楚玄懷恍然大悟，「也對，老六根本沒後悔的餘地，隻能在心中怪父皇壞了他的好姻緣。」

　　墨昭華聽他們又在給她上眼藥，隻為了讓她記恨文宗帝，自是不會接話，隨他們說去。

　　楚玄懷與純惠貴妃聊了幾句，見她還是無動於衷，像是聽不懂似的，便將話說的更直白些。

　　墨昭華不想浪費時間，起身行禮，「慧母妃，臣妾還需去其他母妃宮裡問安，先行告退。」

　　純惠貴妃看她不上當，也無心再多言，「既是如此，本宮倒也不好挽留，那便退下吧。」

　　「臣妾告退。」墨昭華施施然的離開了鳳羽宮。

　　純惠貴妃看著她離去的背影，眼神冷了幾分，「她到底是真不懂，還是裝傻？」

　　楚玄懷也在盯著墨昭華，「她並非是蠢人，且我們就差直言了，那隻能是在裝傻。」

　　見她背影婀娜多姿，他心中竟然泛起一絲酸意，憑什麼楚玄遲一個廢人，還能娶得佳人。

　　再想想自己府上那位容貌不出眾，身材也一般，且性子還冷淡的王妃，酸意變成了恨。

　　沈曦月也酸不溜溜，「可不是，她若是真傻，就不會每個月都入宮拜見，變著法討好各宮。」

　　純惠貴妃收回了目光，「懷兒你瞧瞧，這才是本宮一直想要的兒媳，再看看你府上那位。」

　　「最初母妃不也滿意麼？」楚玄懷收斂心神，「再者說，墨昭華這等家世對兒臣毫無助力。」

　　純惠貴妃端起茶呷了一口，「隻看她的父親，確實沒什麼用處，但你也莫要忘了，她還有母親。」

　　楚玄懷不以為然，「母妃也無需如此看重於她，輔國公畢竟隻是她的外祖父，自己有子有孫。」

　　純惠貴妃搖頭，「可老八早已無緣帝位，輔國公府也得找個靠山，從龍之功足以讓人動心。」

　　「那也沒辦法。」楚玄懷嘆氣，「兒臣大婚之時，她還是個孩童，兒臣總不能為了她等到如今。」

　　純惠貴妃提點，「今年西陲的戰況極好，甚至還有望讓西炎投降，而容瀟功不可沒，懷兒得上點心。」

　　墨昭華是已經註定得不到，但輔國公府的助力還有希望，隻要他能想法子拉攏，比如利誘之類的。

　　楚玄懷想了想，「兒臣若能娶了容悅倒不錯，可惜兒臣妃位已滿，且也唯有正妃之位才合適她。」

　　「李瑩如今究竟是何情況？」純惠貴妃問，「對懷兒還是那般冷淡麼？肚子也依舊毫無動靜？」

　　楚玄懷眸色變得陰冷，「孩子是不能指望了，若非她父親還有點用，兒臣都想讓她將位子讓出來。」

　　他對李瑩本身便無愛意，當初是為利才娶，如今自然也可以為了利益，將她捨棄，除之而後快。

　　純惠貴妃趕忙勸阻，「懷兒莫衝動，李氏家族的勢力本就錯綜複雜，門生又眾多，牽一髮而動全身。」

　　李文賦所在的李家乃盛京的氏族，族中的族學人才輩出，門生遍布朝堂，是一股龐大的勢力。

　　當初楚玄懷那般心悅沈曦月，也還是委屈她做側妃，娶了瞧不上的李瑩為妻，便是為了李家勢力。

　　他深吸了一口氣，「兒臣知道，否則又豈能這般忍耐，還能留她到現在，以至於委屈月兒至此。」

　　沈曦月柔聲道：「殿下，月兒有您寵著護著，並不委屈，隻恨月兒太沒用，幫不上殿下的忙。」

　　純惠貴妃看她這般懂事，心生憐憫，「月兒的父親若能再升一級，或者你能誕下麟兒便好。」

　　或許因自己也是屈居人下，她很能理解沈曦月，再加上對兒子愛屋及烏，她待沈曦月向來不錯。

　　沈曦月的嘴也比李瑩要甜的多，「多謝貴妃娘娘寬慰，妾定會努力，爭取早日誕下麟兒。」

　　另一廂，長秋宮。

　　墨昭華來給良妃行禮問安。

　　正好淑妃也在此，她向來便與良妃交好。

　　楚玄霖與楚玄寒感情更為親厚些，多少也與這有點關係。

　　既然她在這，墨昭華便無需再特意去趟長寧宮，直接在此行禮即可。

　　她知楚玄遲夫婦聖寵正濃，當著墨昭華的面很溫柔，待人一走就變了臉。

　　「哼……」淑妃不屑的冷嗤，「每月至少要來一次，她不嫌煩本宮都覺得膩。」

　　良妃道：「可正是因此，她才得陛下歡心，人前人後誇，還以她為眾王妃的表率。」

　　她如今每每看到墨昭華，心中便會泛起一絲悔恨，後悔當初沒能幫楚玄寒一把。

　　淑妃不以為意，「盡做些表面功夫，本宮可不覺得她有什麼真心，不過是做給陛下看。」

　　她因著自己從未得過寵，便嫉妒一切能得到寵愛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