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2章 洩密
輔國公聽到容慎的話,已是滿心欣慰,再聽得容海所言,更是樂得合不攏嘴。
「哈哈……你們真是老夫的好兒孫,秀雅與清兒也是巾幗不讓鬚眉,老夫此生足矣。」
他精神抖擻,笑聲豪爽,哪怕已過花甲之年,依舊能看出他年輕時的幾分風采來。
「祖父其實無需如此擔心,眼下叔父馳騁疆場,打的西陲狼狽而逃,陛下豈敢動我們?」
容慎的腦子轉的很快,在輔國公與容海講述時,便已開始仔細分析後果,接著便想到了容瀟。
「你這小子,說的倒是跟禦王殿下一樣,不過我們既是要商議此事,自該做好最壞的打算。」
輔國公沒容海那麼擔心會毀了容慎的仕途,便是這原因,他相信容瀟能夠蔭庇輔國公府。
東陵國的將士雖多,奈何良將難求,西陲的戰事已打了很多年,直到去年才有所好轉。
而好轉的原因便是容瀟在軍中得了勢,得以排兵布陣,提出的意見與建議也不會再被忽視。
若輔國公府當真出什麼事,哪怕容瀟遠在西陲,不會被牽連進去,心態上也難免會受到些影響。
文宗帝為了穩住容瀟,也不會對輔國公府趕盡殺絕,至少目前是會手下留情,盡量從輕發落。
「祖父所言極是,確實要將所有結果考慮清楚。」容慎說的十八年後從頭再來,便是最壞的打算。
輔國公最後拍闆,「那此事便這般決定,我們押上輔國公府的身家性命,跟著禦王殿下賭一把。」
***
次日上午,輔國公讓人給禦王府傳了信。
等到夜裡楚玄遲回來,墨昭華便與楚玄遲他說了此事。
「外祖父他們果然決定陪我們賭上這一把!」這結果在楚玄遲預料之中。
輔國公與容海都是不怕事,也不怕死的人,最重要的是他們希望楚玄辰繼位。
墨昭華與他想的一樣,「是啊,妾身也猜到是這決定,畢竟妾身還算了解外祖父。」
楚玄遲話語凝重,「我們壓上身家性命,但願皇兄莫讓我們失望,也給自己留條後路。」
「慕遲,若結果不如我們所願,你可還有從頭再來,報仇雪恨的機會?」墨昭華的仇太多。
本就有著前世的血海深仇,墨家的人是大多已得到懲罰,可楚玄寒至今還有著奪嫡機會。
楚玄遲聲音微冷,「隻要我們能成功到達南疆,便可捲土重來,但如此一來便不隻是報仇。」
墨昭華的心猛然一沉,「慕遲要坐上那位子?」
他若要從南疆東山再起,便隻能倚仗南疆的將士們,回來報仇無異於造反。
楚玄遲無奈的嘆氣,「真到了那份上,也唯有爭得皇權才能護住我們在意的人。」
墨昭華篤定的道:「若真到了那一天,妾身相信外祖父他們也一定會站在我們這邊。」
之前容海還想著幫楚玄寒奪嫡,得一個從龍之功,若他們能給這個機會,他自不會錯過。
楚玄遲打住話題,「我們雖要做好最壞的打算,但暫且也不用想那麼多,先做好眼下的事吧。」
墨昭華懂他的意思,「妾身明白,既已做出決定,那等休沐時我們便入宮,將此事告知太子夫婦。」
「昭昭怕不怕?」楚玄遲在戰場上出生入死,早已是無所畏懼,可墨昭華畢竟隻是個柔弱女子。
墨昭華提起了前世的悲劇,「比起那些曾親眼看著逝去的一條條鮮活的人命,這又有何可怕?」
「前世的我為何那般傻?」楚玄遲想不通,「明明心中有你,卻任由老六那般算計踐踏你!」
墨昭華柔聲安撫,「慕遲也是為了妾身與晨兒好,無需耿耿於懷,一切都是妾身識人不清的錯。」
「可是我……」雖說是前世,可楚玄遲就是無法釋懷,他總覺得自己本該有能力救她與孩子。
「事已過去,我們隻需報仇,而無需自責。」墨昭華展顏一笑,「否則妾身豈非日日愁眉不展?」
楚玄遲收斂心思,「昭昭說的既是,前世既已無法彌補,那我們就活好此生,切莫重蹈覆轍。」
***
轉眼又到了休沐日。
楚玄遲與墨昭華用過早膳便進了宮。
這次他們隻去拜見了帝後,以及向元德太後行禮問安。
墨昭華連長樂宮都沒去,離開鳳儀宮後便去往東宮,消息則早已傳了出去。
她低聲輕笑,「我們此前一個月隻進宮問安一次,而這個月卻有兩次。」
楚玄遲壓著聲音,「某些人該猜不透了,需得絞盡腦汁來猜我們為何又進宮。」
眼看著東宮就在跟前,墨昭華深吸了口氣,「馬上就到東宮了,妾身竟有些緊張。」
楚玄遲溫柔的安撫,「昭昭無需緊張,一切都有我在,屆時由我來說,昭昭補充即可。」
「真要說開了妾身倒不會緊張。」墨昭華調整心態,「現在是因想到我們這是在賭才忐忑。」
兩人很快入了東宮,見到了楚玄辰與長孫敏柔,對方又拿出了上次那種苦茶來招待他們。
楚玄辰笑道:「上次見你們皆能接受此茶,今日便再一起品嘗,這已然算是東宮的最高待遇。」
楚玄遲本想寒暄兩句,聽他提到茶便打消念頭,「皇兄,皇嫂,臣弟有事相稟,可否屏退左右?」
楚玄辰見他神色極為凝重,知定然是有要事,當即便吩咐一聲,「司劍,且讓他們都退下。」
「是,主子。」司劍領命將出去,將外間候著的宮人們都給打發,自己還在外間守著。
長孫敏柔看了眼陪嫁侍女妙聽與妙玉,遲疑片刻後還是讓她們去了外間,與司劍在一起。
確認沒外人後,楚玄遲便從輪椅中起身,信步走到楚玄辰面前作揖,「臣弟拜見皇兄,皇嫂。」
他無需其他任何語言,隻用這一個簡單的舉動,便將自己隱瞞了許久的秘密洩露給了他們。
「遲兒,你……」楚玄辰驚訝的微微瞪大眼睛,不可置信的道,「你竟然已能起身,還能行走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