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00章 眼淚
「皇兄,大大大大哥……」楚玄奕想說楚玄懷走了,可他著急加傷心,情緒太過激動。
而一旦他的情緒不夠穩定,他便連兩個字都說不清楚,很難再表達出自己的意思。
好在楚玄辰了解他,能明白他的意思,「真是世事無常,大哥走了,現在連七弟也這般。」
「是,皇皇皇兄……」楚玄奕見他這都明白,越發激動,也就越發說不出完整兩個字。
楚玄辰看他的眼淚已在眼眶打轉了,一把攬住他,「想哭便哭吧,莫要憋著,會傷著身子。」
「嗚……皇兄……」楚玄奕將頭靠在他的肩上,卻不敢放聲大哭,隻是悶悶的啜泣著。
真真是男兒有淚不輕彈,隻是未到傷心處!
楚玄辰紅著眼撫慰他,「大哥與七弟已經這樣,我們更要好好的,不能讓父皇承受更多傷痛。」
他們兩人來了偏殿後,寢殿內便隻剩下一群女子和一個半大的孩子楚玄澤,以及一片哭聲。
嘉善公主尤為傷心,坐在床沿一邊哭一邊喊,「七皇兄,你也不要嘉善了麼?嗚嗚……」
楚玄澤則在她懷裡,「七哥,你不要死,你答應過等來年春天,要教澤兒做紙鳶,嗚嗚……」
「澤兒,嗚嗚……」嘉善公主抱著他放聲痛哭,短時間內送走兩位皇兄,她著實傷心。
鍾淩菲默默垂淚,「夫君,你看,大家都捨不得你離開,你是男子漢,要堅強一點,挺過去。」
她雖知楚玄霖並不會死,可這悲傷的氣氛讓她的眼淚也忍不住,不隻有難過,也有感動。
嘉善公主擡頭,淚眼模糊的看向鍾淩菲,「七皇嫂……」
她覺得最傷心的莫過於鍾淩菲,新婚燕爾便要守寡,以後這日子可怎麼過啊?
鍾淩菲道:「多喊喊他,他能聽見的,知道你們捨不得,他也就不肯踏入鬼門關了。」
「七哥,你不要死,嘉善明年就及笄了,不用去和親,你給嘉善選駙馬好不好?」
嘉善公主本就不捨得楚玄霖死,得知他能聽到,還有活下來的可能,心中有了一絲希望。
「七哥,你不要死,澤兒不要你死……」楚玄澤很親嘉善公主,見她哭也跟著大哭。
嘉歡公主不好意思,心裡的話當著他們的面說不出口,隻是在一旁默默的流著淚。
他們這些姐弟在寢殿痛哭流涕,宮外的楚玄遲與楚玄寒,則正在來皇宮的路上。
祁王府的馬車上,楚玄寒與冷鋒冷延同坐,他還有點不敢相信,「老七真的不行了?」
冷鋒笑呵呵,「恭喜主子,得償所願,除去了叛徒,從此以後又可少一件糟心事。」
楚玄寒想起以前與楚玄霖的相處,「話是如此,可真到這一刻,本王竟還有幾分唏噓。」
冷鋒趕緊提醒,「主子,成大事者,最忌婦人之仁,帝王更是無情,主子切不可太過重情。」
此前楚玄寒對墨瑤華動情,結果她不斷惹事,帶來不少麻煩,有損他名聲,冷鋒不想他重蹈覆轍。
楚玄寒收斂心緒,「本王知道,一個老七而已,還不至於讓本王真的在意,不過等會兒戲還是要做。」
冷鋒安心下來,「主子儘管放心,您的演技爐火純青,到時必是真情流露,無人能看出真偽來。」
「那是自然。」楚玄寒很自信,「本王做了這麼多年戲,誰不是當本王乃恭謹孝順,溫和謙遜之人。」
楚玄遲因不在禦王府,比楚玄寒晚一步得到消息,便也比他更晚進皇宮。
此時楚玄辰與楚玄奕已回了寢殿,後者的眼睛哭的通紅,但淚痕是早已擦去。
作為一名男子,他如何好意思在這麼多人跟前哭,而且還是面對著幾個弟弟妹妹。
楚玄寒見楚玄遲還沒到,故意提及此事,「七弟情況如此緊急,五皇兄怎還未入宮來?」
楚玄奕怕他誤會楚玄遲,連忙相告,「輔國,公府……」
奈何楚玄寒聽不懂,便問楚玄辰,「小八這是何意?太子皇兄可能聽的明白?」
楚玄辰猜楚玄奕應該是說楚玄遲去了輔國公府,但還沒等他開口嘉善公主已在解釋。
嘉善公主對輔國公府的事更清楚,「今日是二表姐生辰,五皇兄與皇嫂去了輔國公府。」
他和楚玄奕因著前幾日容清過生辰才去過輔國公府,今日便沒出宮,隻是差人送了生辰禮去。
楚玄辰也為楚玄遲說話,「孤不知此事,讓人去禦王府傳信,如此他們得到消息會比你晚。」
「那希望五皇兄能早點趕來。」楚玄寒道,「七皇弟如今與他的關係最好,定盼著他來送一程。」
楚玄辰聽得這話很不悅,「六弟,你不是來看老七的嗎?怎隻在意老五來了沒有?這不是本末倒置?」
楚玄寒振振有詞,「太子皇兄,臣弟方才已解釋過,他與老七交好,臣弟是怕老七因此留下遺憾。」
「六皇兄,你別亂說,七皇兄才不會死,嗚嗚……」嘉善公主哭的越發兇了,「七哥你別死……」
楚玄澤也哭的鼻涕一把眼淚一把,「七哥,你不要死,澤兒要你活著,活著好不好,嗚嗚……」
嘉善公主拿出帕子給他拭淚,「澤兒乖,不哭,七哥一定不會有事,他會好起來,教你做紙鳶……」
楚玄霖大概是從未奢望過,自己竟能得到這麼多眼淚,而且還非做戲,而是真心為他所流。
楚玄辰聲音哽咽,「老七,你以前常說自己被忽視,沒人在意你,可你看,大家都是為你而來。」
「七哥,嘉善一直都很喜歡你呀。」嘉善公主哭道,「你是嘉善的皇兄,嘉善怎會不在意你?」
楚玄寒裝模作樣道:「老七,你要堅強一點,兄弟姐妹們也都會在這,陪著你一起挺過這次危機。」
真心也好,做戲也罷,他們一個個都在表達著自己對楚玄霖的不舍,然後楚玄遲夫婦姍姍而來。
楚玄遲一進來便急切的問,「太子皇兄,老七情況如何?禦醫昨日不是還說傷情已穩定了麼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