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膽兒真夠肥的！敢來我們天九村偷東西？仔細扒了你們的皮！”

　　“真當我們天九村好欺負呢！說來就來，說走就走？”

　　“若不是被人發現，還真就讓你們得手了！”

　　“偷竊當場被捉，那可是要剁手指的！”

　　“信不信咱們這就把你們送進縣衙，讓差爺剁了你們的手指，看你們還敢不敢偷東西？”

　　幾個光屁猴把頭搖成了撥浪鼓：“不敢了，不敢了，再也不敢了！

　　各位大哥！大爺！千萬不要把我們送官，我連媳婦還沒娶！若是落了殘疾，就更說不上媳婦兒了！”

　　“偷摸進天九村，真不是我們本意，我們哪有這個膽量？

　　是……是我們老大讓我們來打聽細土，還有摸清村裡在忙些啥的！”

　　一看到小混混身上的墨青，村民們就忍不住想樂，不知道是哪個妙人想到的法子，專門給他們做了記号！生怕别人認不出來似的！

　　雖然不知道到底是哪個英雄好漢仗義出手，但他們去喊林柔的時候，看她的神情，應該是知情的。也就把這份情義承在了她的身上。

　　村民們對視了一眼，拿着柳條、樹枝把地面抽得啪啪作響，問道：“說！你們都看到什麼了！”

　　“不交代清楚，就老老實實等着狗咬吧！”

　　大家也是怕開荒的事走漏了風聲，畢竟名額有限，難免讓人紅眼。

　　幾個光屁猴，又是嗷嗷直叫：“沒有！我們什麼都沒看到！就是光聞肉香了！”

　　“對！太香了！香的我們走不動道兒，隻看到房屋修建需要土，别的什麼都不知道啊！”

　　裡正眯着眼捋了捋山羊胡，用手一勾，讓村民們繼續吓唬他們呲哇亂叫。

　　聲音越大越好，最好能讓馬家莊的裡正葛老聽到！

　　他要來個先發制人，看看葛老怎麼給天九村一個交待。

　　村民們慣會吓唬他們的，往樹上扔了點煮完湯的棒骨，那些狗就開始跳高高，搶骨頭吃。

　　眼瞅着就要夠到他們的腳底闆，吓得是屁滾尿流。

　　婦人們趕緊捂着孩子們的眼，跟着轉過了身。

　　混混們又是一陣尖叫，那聲音的穿透力極強，還真驚動了馬家莊的人。

　　不少人家都從屋子裡出來，用手支楞着耳朵仔細聽。

　　這聲音怎麼聽着有點耳熟？

　　再聽一會兒，皆是大驚氣色！

　　啥？

　　馬家莊偷人偷到了天九村？

　　還讓人給抓現形了？

　　怎麼這麼笨，連個身都沒脫了？

　　真是給馬家莊丢臉！

　　再仔細聽聽，還是馬有慶捅的簍子？

　　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！

　　在村子裡就慣小偷小摸的，去周邊的村子也不知道收斂。

　　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，就算偷也得找個距離較遠的村子偷吧！

　　到時候，就算他們丢了東西，也會因為路途遙遠自認倒黴的。

　　這天九村與馬家莊接壤，還讓人抓住把柄，連帶他們頭都要擡不起來了。

　　當馬家莊的裡正葛老聽到，更是氣的用手拍桌。

　　“馬有慶！一天到晚不幹正事，現在捅了簍子了吧！

　　還得讓我拿這張老臉去給他擦屁股！他還要點臉不！

　　要是沒有十足的把握，就不要去招惹别的村子！

　　本來近幾年馬家莊的名聲就不好，如今被人抓了把柄，再大肆渲染一番，以後該怎麼跟周邊的村子走動？

　　若是變成了一個孤村，還怎麼圖别村的利？

　　不說别的，就是村子裡常用的水，人家天九村在上遊，咱們村子可是下遊！

　　他就不怕人家懷恨在心，直接挖了水渠，斷了咱們村子的水源？”

　　葛老本來就與天九村的裡正呂文秀有些交情，也本着相安無事的态度相處的。

　　這麼多年也算是維系着明面上的關系，沒有撕破臉。

　　可馬有慶這麼胡來，還讓人當場抓住了把柄，這要是不把人拎回來，不得驚動更多村子？

　　盤算了半天，還是得先息事甯人的好。

　　然後葛老就喊了幾個人把馬有慶給綁了。

　　“裡正！您怎麼把我給綁了？咱們村的人讓他天九村的人給扣了，就該喊上村裡老少爺們把人給要回來！”

　　馬有慶可是剛見識過天九村為了三個村民，出動全村！

　　也盼着裡正能力挺他們一下，把人給要回來。

　　“啪！啪！啪！”

　　葛老直接扇了他幾個大嘴巴子：“你幹得好事，還想讓全村給你背鍋？你多大臉？”

　　“還出動全村？就你這麼個混不吝也配？你能給村子裡少惹點麻煩就好了！

　　天九村跟其他村子不一樣，那呂文秀一向跟衙門的關系不錯，不少消息還指着他向我透漏呢，你去招惹他？

　　再說了，天九村裡可是有老獵戶的，村子雖小，但也不是别的村能輕易招惹的！

　　人家天九村在咱們上遊，想斷咱們生路易如反掌！”

　　說完，葛老就讓村裡人扭着馬有慶往外走。

　　“裡正，你要幹什麼？”

　　此時，馬有慶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。

　　他曾經還幻想着，要借馬家莊的刀，替自己公報私仇。

　　可其中的彎彎繞繞還沒有想好，就被裡正給綁了！

　　“幹什麼？當然是拿你祭天，趕緊平息了這場風波！

　　要是咱們村子的名聲臭了！更沒有閨女願意嫁咱們村！

　　你們這些個老光棍就等着打一輩子光棍吧！”

　　葛老帶着馬家莊的村民們，剛一進天九村的村口，就開始扯着嗓子喊：“村門不幸啊！出了這麼個混蛋無賴！讓呂老弟還有大家夥看笑話了！

　　羞得我這張老臉都沒地擱啊！這不，帶着這個孽畜來負荊請罪了！”

　　說罷，他就拿起荊條往馬有慶的身上甩。

　　“啪！啪！啪！”

　　“我讓你豬油蒙了心，兄弟村都敢偷？你還有沒有良心！”

　　馬有慶被抽得嗷嗷叫！

　　葛老邊抽邊用餘光瞟向呂文秀，就等着他喊停呢。

　　可偏巧裡正跟村民們都不為所動，就默默看戲。

　　他自己反倒不好意思停手了，接着又抽了幾荊條。

　　“裡正，你作為一村之長，怎麼不護着我們，胳膊肘向外拐呢？”馬有慶扯着嗓子喊。

　　葛老氣的火冒三丈，這家夥不會說話就别說，這不是拱火嗎？

　　要是不撇清關系，還以為有他什麼事呢！

　　“馬有慶！就你幹這缺德事，沒把你們全逐出村就不錯了，還若想讓我護着你？”

　　又是幾鞭子。

　　“你到底知不知錯？”

　　裡正清了清嗓，葛老以為這事就要揭過去了。

　　而裡正卻說：“葛老哥，正直無私、管教有方，呂某佩服！就是不知這頓打，是何名目？”

　　葛老被問得發懵：“這個馬有慶敢指使那幾個光屁猴進村行竊，就該打！”

　　裡正哦了一下：“那誣陷天九村村民挖馬家莊沙土，又無緣無故私自扣人，企圖詐取贖金？毆打天九村的村民，鬼鬼祟祟當尾巴跟蹤……這樁樁件件，又該怎麼算？”

　　馬有慶聽得臉色鐵青：“哎，你這個老不死的，有這麼翻舊賬的嗎？”

　　裡正捋了捋胡須：“現在再加一條目無尊長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