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算皇後說的都是真的,她也不能接受!
這皇位怎麼也輪不到那生母卑賤如泥的小十!
他何德何能?
憑的什麼?
賢貴妃說完後,又朝下面站在她這邊的幾位妃嬪使眼色。
寧妃就柔柔的站起來給皇後福禮,她人姿色還在其次,但若論溫柔,後宮怕是無人能及。
就是封號為柔的柔妃和她比溫柔都差了多。
她溫溫柔柔的開口,語調輕緩好聽,「皇後娘娘,不是妾身們懷疑什麼,就是覺得咱們聖上子嗣豐茂,十皇子年紀也還小……
在他頭上的皇子們可也不少,論母妃的出身也比十皇子強的多……」
柔妃說的溫柔委婉,但她的說法倒是實在,並沒有故意褒貶誰。
聽在皇後娘娘的耳中倒也順耳。
就是姜初月都訝異的看了這寧妃一眼,聽她這番話,倒是個直接的人呢。
不過麼,這後宮中的女人,有幾個是真的性子直接臣這樣,而沒幾分保護色呢?
隻是據她所知,宮裡的寧妃並沒有子嗣所出,連個小公主都沒有的。
她估計也沒什麼不敢說的。
隻要她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大事被新帝追究的話,大概率是能在後宮當太妃平安終老的了。
「寧妃,本宮知道你的疑惑,本宮曾經也疑惑過,不過這是聖上的決定。」皇後娘娘突然抿唇一笑,「等今後咱們都下去了,可親自去問問聖上。」
皇後娘娘這一句可將那些膽小的妃嬪嚇得一個激靈。
特別是皇後娘娘嘴唇邊那若隱若現的陰笑。
這整個宮中都掛著白幔白幡的,膽子小的幾個覺得這皇後宮中實在陰森恐怖的很。
不等旁人了,陸續有人向皇後請辭。
皇後娘娘本就不耐煩了,請辭的自是一律準了。
不說膽子小的,就是幾個膽大的和賢貴妃柔妃這些不甘心的,都覺得心中毛毛的。
這個時候又傳來一下一下的鼓聲。
「是……是新帝登基的鼓聲!」賢貴妃心中一跳,雙眸睜得老大。
她萬萬沒想到新帝會這般著急的登基了……
這個時候木公公雙手捧著一卷聖旨到了皇後宮中。
這是先帝的遺旨了。
沒離開皇後宮中的妃嬪都呼啦啦跪下聽旨,姜初月也低頭跪下。
等接了聖上遺旨後,皇後娘娘已經成了淚人。
不,她如今已經是太後娘娘了!
沒想到,聖上最終還是沒有忘了和她的夫妻之情,這個太後之位到底還是留給了她!
即便,老二那畜生做了那樣的惡事……
「太後娘娘,先帝陛下遺旨,等他殯天後,四輔政大臣扶持新帝靈前繼位,新帝陛下已登基了,還請太後娘娘安心!」木公公低聲稟道。
太後娘娘點頭,「木公公,煩請你告知四位輔政大臣,就說四位大人辛苦了,哀家都記在心裡,還請他們萬萬保重身體,皇帝陛下尚且年幼,今後就要多勞煩四位大人了!」
姜初月在一邊聽著暗暗點頭,難怪先帝最終還是選了她做太後,這麼快就進入了太後的角色,到底是有幾分本事的。
之前,她倒是小看了。
如此也好。
這位做太後,至少比賢貴妃之流要合適。
將來後宮也能安穩些。
不過,接下來,木公公又從身後的小內侍托著的托盤裡拿出了一卷遺旨。這卷遺旨木公公並沒有宣讀,直接交到了太後的手中。
太後一看到這份先帝遺旨的內容後,瞳孔一縮。
先帝給她的這份遺旨中,將皇長子封為平王,封地西北苦寒之地。
且過繼給了先帝早夭的一母同胞的皇帝做兒子。
這就徹底斷了大皇子的野心,也斷了中宮一脈最後的念想。
也可以說就是明著防備太後和她的娘家的。
再就是,新帝記在太後名下,今後就是太後的兒子了。
至於新帝的生母這遺旨上也有交代,送入白馬寺出家,這輩子念經念佛替江山和新帝祈福。
新帝的母家不顯,先帝就替新帝找了一真正顯赫的「母家」。
太後娘娘的娘家,那是真正的顯赫名門。
這又和新帝真正的母家不一樣,太後娘娘的母家是受各方監督的。
他們但凡有一點三心二意,那言官的唾沫都能淹死他們。
也就是說,他們不能做任何對皇權不利的事,就乖乖的充當新帝背後的勢力。
就是和漂亮的背景闆差不多罷。
諸位貴人娘娘離開後,太後娘娘並沒有放姜初月離開,而是將先帝的遺旨丟給她看。
姜初月看完遺旨後,也不得不佩服先帝的心思深沉。
她本還以為先帝去的太早很多路沒有替新帝鋪好呢。
但就這給太後娘娘的遺旨來看,至少大部分最要緊的都給鋪設好了。
「先帝他……說他信任哀家吧也不盡然。」太後娘娘嘆息一聲。
眼眸裡都是落寞。
姜初月也在心中一嘆,但實話實話,「太後娘娘,先帝陛下對娘娘是很有感情的!」
太後娘娘看了她一眼,沉思了一會,突然抿嘴輕笑了一下,「你這樣通透的人能說出這番話來,那就是真的。這樣,哀家也就沒什麼不甘的了。」
「先帝陛下還是希望娘娘您能替他守住這萬裡江山的,娘娘隻要按照先帝的心意去做,往後皇帝陛下長大了也隻會感念您的。」姜初月特意提了新帝。
太後娘娘眸光沉了一下。
新帝麼?
他如今已經是她的兒子了,就是不是親生的又如何呢?
法理上,他已經是了。
隻要這孩子是個可造之材,她也不會有私心的。
況且,先帝已經徹底斬盡了她的私心了。
連她的娘家都算進去了,綁在新帝的戰車上,卻隻能是吃力不討好,隻表面上風光罷了。
「哀家認命了,隻希望本朝江山永固,百姓安居樂業……至於哀家自己,則盼著三公主早日醒來!希望老大一家平安順遂,老二能保住命怎麼都好!」
姜初月輕輕點頭,太後娘娘還是很拎得清的,並沒有什麼過分的心願。
「月兒,你說哀家是不是太貪心了?畢竟老二實在是……罪無可赦啊。」
作為一個母親,她希望自己的孩子們都好,這再正常不過了。
哪怕是犯了大錯,殘害手足的二皇子,再怨他恨他,但那還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,作為母親,太後娘娘再大義滅親也做不到真的隔斷和二皇子的母子親情啊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