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梅公子，你的意思我不大明白。」姜初月深吸一口氣看著梅斯年。
梅斯年迎上了她的目光，感受到她一向溫和的眼裡溫和不見，有的隻是失望和憤怒，心不由得一顫。
而姜初月也看到梅斯年幽深的眼裡閃過一絲痛苦。
「是……是我對不住你，這件事沒有提前和你商量……」梅斯年在姜初月的注視下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。
月姐兒的眼光一刀一刀的淩遲著他的心，梅斯年從她的眼神裡再也感受不到信任了。
這比殺了他還讓他覺得痛苦！
姜初月見他沒有說完，握了握拳，緩緩開口，「我明白了，梅公子的意思是，梅家因為扛不住某些壓制，已經告訴四大皇商，不是三大皇商，菌油這些是我家做出來的了？」
方家早就知道了菌油是姜初月家做出來的，隻是方家一直抱著說服姜初月和方家合作的心思，不可能將姜初月家的消息告訴給另外三家。
自己沒臉說出來的話被姜初月說出來了，梅斯年隻覺得臉被狠狠的抽了一耳光。
「說了就說了吧。」姜初月深吸一口氣，不就是四大皇商麼，要說以前她不想和他們對上，現在可就未必了。
好歹她也是為當今聖上和皇太後娘娘做了葯膳吃的人了。
還有許家大表舅也因為立了功如今被聖上重用。
許家本就是清貴名門，歷代都是純臣，如今又幫著聖上辦了兩件關乎身體和生死之事，應該已經得了聖心，得了聖上的信任了。
而許家大表舅能有如今這般，她也是立了功的，許家更加會站在她身後。
她怕什麼呢？
倒是梅斯年誤會了姜初月話裡的意思，雙眸一喜，急道：「月姐兒你這是不怪我了麼？」
姜初月輕輕笑了笑，隻是笑意未達眼底罷了。
「都是生意場上，也都是為了各自的利益，這沒什麼。」姜初月未置可否的揚起唇。
「月姐兒……」梅斯年心裡又是一慌。
「月姐兒，茶來了。」門外響起王爺爺的聲音，姜初月忙站起來去給王爺爺開門。
王爺爺端著茶具和一壺滾開的水過來了。
姜初月親自給梅斯年和自己倒了茶，又對梅斯年做了一個「請喝茶」的姿勢。
梅斯年隻好強忍著慌張，道謝後端起了茶盅。
姜初月也端起茶盅，拿起茶盅蓋子拂了拂飄著的茶葉，輕輕喝了一小口，隨即放下了茶盅。
梅斯年見她放下了茶盅，也趕緊放下了茶盅，看著姜初月說道：「月姐兒，關於四大皇商這件事是斯年思慮不周詳，當然斯年也不會找理由……
也確實是梅家的私心，因我長姐當時在宮中被敲打後，比她位分高的幾位暗中出手，我長姐可謂是岌岌可危，而四大皇商經營多年，在宮中……」
「梅公子，不用說了，初月完全理解，有些事情初月並不想知道，還請您不要再說給初月聽了！」姜初月及時打斷了梅斯年的解釋。
這些解釋她一點都不想聽。
梅家要是因為將她的消息「賣」給了四大皇商是為了幫梅貴人解困，她完全理解。
換成她是梅家，為了自己的親人，為了整個梅家家族，她也會這樣做。
但理解不等於她就要去原諒梅家。
所以，在梅斯年再次鬆口氣的時候，姜初月又補充了一句，「但是，梅公子在之前就算不用告訴我理由，也可以先提示一初月，就算初月看在彤姐兒和梅公子的面子上，也會主動幫忙的。」
姜初月說這話的時候很平靜，隻是唇角微微揚起，有幾分譏諷的味道。
「是……所以斯年要和月姐兒賠不是，都是斯年的錯！」梅斯年立刻道。
這件事在他心裡煎熬了許久，今日選擇和姜初月說出來，也好受了不少。
至少，他以後不用一想起姜初月就想起梅家做過對不起她的事了。
但這還不是最讓他難過的。
他最難過的還是長姐特意傳給他的話……
當然，在他今日想好了來找姜初月的時候，他就已經做好了準備，他要反抗。
「月姐兒，你相信斯年，斯年會用一輩子來彌補對你的傷害的！」梅斯年突然站起身，幾步走到姜初月面前，伸手就要去抓姜初月的雙手。
姜初月嚇了一跳，她還是坐著的，根本無法後退，幸好反應很快，瞬間將雙手藏到了身後。
「梅公子，說話就好好說話可行？」姜初月擡頭盯著他，有些惱火的說道。
梅斯年看著自己僵立在姜初月面前的雙手，眼裡飛快閃過一絲失落，隨即收回雙手乾咳了兩聲後退回到椅子邊，魂不守舍的坐下了。
「月姐兒，我是真心的……」梅斯年深情的看著姜初月，隻是話還沒有說完再次被姜初月打斷了，「梅公子，我們之間就不說虛的了，若是初月估計的不錯的話，其實梅家如今已經不會再想著和我姜家有什麼瓜葛了吧？」
話沒有說的那麼明顯，但是這個意思梅斯年是懂得。
懂是懂，可他不甘心啊。
否則今日怎麼會做出這個決心，來親自見姜初月，將這一切和他的心思親自和姜初月說呢？
「月姐兒，你相信斯年的真心！斯年想要做的事，梅家束縛不了我！」梅斯年眼裡閃過一抹堅定。
姜初月嘆了口氣。
「梅公子，這回輪到初月和你賠不是了，初月沒有那個心思，從來隻當梅公子是生意合作夥伴以及好友。」姜初月以為自己說的夠直白了。
梅斯年卻像是沒有聽懂一般，執拗說道：「月姐兒你莫要那樣說，斯年對你的心思，你這麼聰明，一早就知道了吧？你以前也沒有拒絕過斯年不是嗎？」
姜初月有些無語的扶了扶額。
他以前又沒有親口和她表白，她怎麼去拒絕？
即便沉穩好涵養，姜初月此刻也有些焦躁了，端起茶盅來狠狠灌了一口茶。
一口茶下肚，才看著梅斯年道：「梅公子，以前初月也隻是當你是生意夥伴和好友，從來沒有變過。想必你心中也一直是明白的，如今再來和初月說這些，不覺得強詞奪理，逼迫與人麼？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