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初月就笑著說應該的。
許大表舅如今已經是禦史台大夫,身負監察天下文武百官之責,雖是從一品,但實權利不比右相小。
許大表舅母如今的身份也跟著越發貴重了。
她嘴上這樣客氣,心中一定是很在意這些禮節的。
何況許家大表舅也當過吏部尚書,她也曾經是吏部尚書夫人。
怕是心中更有一番比較和計較。
「你們娘兒倆個說話,我去看看暖姐兒去。」顧夫人很有眼色的起身,讓她們兩人說話。
許家大夫人見顧夫人離開了,立刻就進入了正題。
「月姐兒,你今兒去了宮裡,還好罷?」
姜初月聞言眉頭輕輕一蹙。
她還以為許家大表舅母今兒急忙忙的過來還等了她這麼久,還以為是許家大表舅的意思呢。
她這麼一問,姜初月就知道,怕她今兒來顧府不是許家大表舅的意思了而是她自己的意思了。
姜初月略一思索就笑道:「勞大表舅母擔心,月兒去宮裡一切都好,不過就是三公主殿下喜愛廚藝,皇後娘娘磨不過三公主殿下,就接了我進宮去教三公主殿下做幾道葯膳呢。」
許大夫人一愣,有些不信的看著姜初月,「就這事?」
姜初月笑著點頭,「是呢,隻不過在皇後娘娘宮中逗留一會兒後,惠貴妃娘娘就帶著柔妃等幾位娘娘過來了,我也就隻教了三公主做了一道黃豆豬腳湯。」
許家大夫人眼神閃爍,難道皇後娘娘這個節骨眼上召見姜初月進宮真就為了教三公主廚藝?
怎麼看,怎麼不像真的。
她可也是聽說了,聖上身子骨出了大問題,後宮那幾位可都卯著勁兒鬥得歡呢!
這個時候皇後娘娘召見姜初月進宮,真的沒有提立儲什麼的?
「月兒,皇後娘娘可和你說了點別的?」許大夫人按下心中的急迫,裝作漫不經心的問。
姜初月搖搖頭,「皇後娘娘倒是沒有和我提起別的,多是說三公主殿下的。」
姜初月並沒有說謊,皇後娘娘本來就沒有和她多說什麼。
真正和她多說的是三公主殿下。
當然,這事兒姜初月可不會和許大夫人說。
許大夫人聞言後,眼中飛快浮出了一抹失望的神色。
不過,馬上調整了過來,像是沒事人似得笑笑,「皇後娘娘真是很寵愛三公主殿下啊。」
姜初月附和的點點頭。
「對了,月兒你也聽說了罷……聖上怕是不好了!」許家大夫人身子朝姜初月這邊傾了傾,滿眼神秘。
姜初月便輕聲問她,「大表舅母是聽大表舅說的嗎?」
「他……嗯……」許家大夫人不經意的撇了撇嘴,她家大人最近幾年越發不和她說朝堂之事了。
她這都是聽她娘家嫂子說的。
今日姜初月被皇後娘娘召見進宮後,娘家嫂子就派了得力的嬤嬤來她府上告知了她。
還讓她千萬要打聽一下皇後娘娘召姜初月進宮是為了何事。
她才急忙忙的乘著馬車來了顧府,借口是來看望暖姐兒。
真要來看暖姐兒,不但不應該單單選擇在今日,一般還要避嫌才對。
但她著急啊。
她想知道聖上到底屬意哪位皇子,她也好勸自家老爺多注意一些啊……
姜初月見她支支吾吾的,就明白她這個消息也不是許家大表舅告訴她的。
不免在心裡一嘆。
許家大表舅那般清貴聰明的人,做官最是清白明白的人,卻娶了大表舅母這樣的妻子。
這也是來到她這裡,要不是她這裡,許家大表舅母這般做,太容易給人抓住把柄,連累的許家大表舅都會被攻訐。
「嗨,你大表舅那人月兒你也不是不知道,他平時就不愛對後宅女眷說起朝堂之事。」許家大夫人飛快的掩飾掉臉上的尷尬,笑著對姜初月抱怨著。
姜初月心內不以為然。
想她一家人剛到京城那會兒,大表舅還是願意對大表舅母說起朝堂之事的。
當初先帝的葯膳也是大表舅母打掩護去蓮花衚衕拿的。
那等要緊的事都對大表舅母說了的。
也是這幾年,大表舅母一門心思聽了她娘家人的話,越發和大表舅離心了。
都一大把年紀了,也是當祖母的人了,怎麼就越活越糊塗了呢?
「那大表舅母是從哪裡聽來的?」姜初月貌似閑聊一般笑問。
許大夫人正準備說,想到她想問的姜初月還沒有回復,立刻就轉了話頭,「月兒,你到底聽說了沒有?」
聖上聖體違和的事情外面都在傳,許家大表舅怕也是一早就得到了消息了。
姜初月也沒有必要說什麼話來糊弄許家大表舅母。
就點頭道:「是聽說了,今兒去了宮裡,宮裡也有那個苗頭。」
「這……哎,果然吶!說起來聖上這運氣……」她也就說了一半就閉嘴不言了。
姜初月自然明白她想說什麼。
不過不打算在這個話題上多說,就笑著道:「大表舅母,已經到了用晚膳的時候了,您就留在我府上用了晚膳再回吧,我派人去您府上知會一聲。」
都在飯點上了,這客人還是要留一下的。
即便,姜初月並不想多留許家大夫人,以免她又問了什麼不好回答的話來。
許家大夫人倒是客氣了幾句,但她坐在那裡一動不動,根本沒有想要即刻回府的打算。
姜初月就明白她是真打算留在她這裡用了晚膳再回府了。
其實,也不是為了這一頓飯,不過是想留下多打探一下消息罷了。
「月姐兒,聖上的身子怕是好不了了,你聽到什麼消息說聖上要立哪位皇子為儲君沒有?」
果然,許大夫人問姜初月了。
姜初月正好伸手去端茶,聽到許家大夫人的問題,故意將手中的茶盅晃了一下。
茶就潑了不少。
許家大夫人見她這樣「慌張」。不由一愣。
姜初月招來小丫鬟收拾了,然後才正色看著許大夫人道:「想來還沒到這個地步吧?聽說聖上正在積極治病,能治好了也為未可知。」
許大夫人聽著她這話,不免不贊成道:「月兒你到底年輕,將事情想得太過單純了些……難道是朗哥兒沒有和你說太多?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