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27 安民堂怎麽就剩下這幾人了
魏憫益感激地看著洪祿替自己說話:「洪大人,下官也是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忠君之事,當不得洪大人如此誇讚啊!」
有一些老百姓也大聲嚷嚷道:「魏大人是好官,你們快點放了魏大人。」一群也不知道是從哪裡湧過來婦孺和老人,將蕭鈺等人都給圍了起來。
「魏大人為了我們連家都回不了,他這是為了什麼?你們這群可惡的土匪,快點放了我們的魏大人!」
婦人和老者凄厲的嗓音在城門響起,叫嚷著要放了魏憫益。
魏憫益動容地哭訴道:「鄉親們,多謝你們為魏某說話,這群土匪已經沒有人性,你們不要在這裡,回去吧,他們殺人不眨眼,若是傷到了你們,魏某人良心何安啊!」
「魏大人」
蕭鈺看著這群義憤填膺的老百姓,搖了搖頭。
「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。」蕭鈺冷笑道:「我剛才說的那三條大越律法,魏大人,你以為我隻是隨口一提嗎?既然你不承認,那也行,咱們就從第十七條開始,一條條地來說道說道,我說的有沒有錯!」
「大越律法規定,縣衙隻能設置吏卒二十人左右,你們這裡有多少人?」蕭鈺看著面前上百人的官兵,再加上之前在九天寨那些被俘虜的官兵,又豈止是二十人!
「好像不止,咱們澧縣的衙役,有一百多人了吧?」
「豈止,怕是有兩百個人哦!」
普通的老百姓暗地裡頭嘀咕。
他們不懂這些,隻知道衙門裡頭的人特別的多,聽說這是魏大人特意招募來的,說是為了保障一方老百姓的平安。老百姓哪裡會有熟讀大越律法的,一聽說是為了保障他們的平安,也都默認了,心裡頭還默默地嘀咕這人多了,澧縣肯定更加地太平了,也就沒有想過其他的事情。
如今一聽有人說出這於理不合於法不合,也都暗自嘀咕起來了。
蕭鈺繼續說道:「第二十九條,酷斂百姓,放賣官差,私役丁夫,妄取擾民,謊報災情,不報瞞報或者漏報,魏大人,您說說,您在這裡頭佔了幾條?」
「胡說八道。」魏憫益吹著鬍子說道:「我在澧縣這麼多年,何時做過這些事情?我勤政有為愛民如子,這是全澧縣的老百姓有目共睹的,就連來考績的官員也都豎起大拇指說我的好」
「是嗎?您說您做的好?」蕭鈺居高臨下地冷笑,他的目光從魏憫益臉上移過,看向了周圍的老百姓和對面的官兵,不知道為什麼,突然就想起了洪山村那些可憐老百姓。
他們做錯了什麼!要為這樣一個虛偽至極的人獻出自己的命!
「你說你沒有酷斂百姓,好,那咱們就說說,澧縣的那些窮苦的的可憐人去了安民堂之後,又被你送到哪裡去了!」蕭鈺壓下心裡頭的悲憤,大聲說道。
魏憫益和洪祿一聽都愣住了。
「這跟安民堂有什麼關係?」
「那些人去安民堂不是去過好日子去了嗎?大家都知道啊!他們沒在安民堂能去哪裡?」
老百姓嘀嘀咕咕,蕭鈺擡頭看去,就見聽荷等人押著一群人過來。為首的賀然就是那個馮管事。
「那不是馮管事嗎?」
「那後頭的難道是在安民堂住的人?怎麼就隻有那幾個?」
聽荷手裡頭拿著劍,另外兩個侍衛則拖著已經被打了個半死的兩個人高馬大的夥計,身後跟著五六個半大的孩子,還有幾個老態龍鐘的老人。
那些人,加起來不過八九個而已,可年年去澧縣討生活的人,又豈止這八九個?
「人呢?去安民堂的人怎麼就隻有這幾個?」
「從安民堂建造開始,這去那裡的,沒有上百個,怕是也有八九十個了?怎麼就剩下這麼八九個人哦?其他的人了?」
老百姓也發現了不對勁,紛紛交頭接耳,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剩下的幾個人。
「各位,你們也發現了吧?安民堂怎麼會剩下這麼點人?」蕭鈺大聲高呼:「安民堂從五六年前開始啟動,我曾問過,光是第一年第二年就有五六十人進去過,後來陸陸續續,除了街上的乞丐,還有在澧縣的那些沒有親戚的孤寡老人和孤兒寡母,他們在澧縣除了自己,無依無靠,官府是不是也遊說他們去安民堂?」
「是,我家隔壁鄰居董翠翠母女兩個就去了安民堂,奇怪了,她們母女怎麽不在裡頭,她們去哪裡了?馮管事,你不是說翠翠母女兩個都得了風寒嗎?怎麼風寒還沒有好嗎?」一個婦人疑惑地問道,赫然就是上回去安民堂要討翠翠當兒媳婦的那個婦人。
蕭鈺冷笑,指著魏憫益說道:「魏大人,不給全城的老百姓解釋解釋嗎?這一百多人,有男有女,有老有少還有青壯年,殘人,怎麽現在就隻剩下了這八九人,請問,其他上百人去哪裡了?」
「我哪裡知道!」魏憫益嚇的渾身都在哆嗦,他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麼連安民堂的事情都能查出來,好在,洪山村那邊已經處理乾淨了,不會再有耗子了,他就是一口咬牙不知道,誰還能從土裡頭爬出來跟他對峙不成。
「你說!」聽荷推了馮管事一把,大聲呵斥道。
馮管事早就已經摘下了面紗,露出裡頭一張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臉,原本一張臉帶著溫和,可眼神裡頭的尖酸刻薄卻讓人倍感厭惡。她被聽荷重重地一推,就給推倒在地,她的右臂上被聽荷的劍用力地劃了一道,整個手臂都被鮮血給染紅了。
一個婦人如此凄慘的模樣,本該有人同情,可是沒人同情她,都等著馮管事解釋,那上百人究竟去往了何處。
馮管事眼神亂飄,在看到魏憫益的示意之後,開始哀嚎:「我就是個管事的,隻要管好他們吃吃喝喝就行了。這麼多年,有些老死了,有些病死了,上回還有一次時疫,死了好多人,所以就就剩下這麼多人了。」
老死了,病死了,得時疫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