關昊跟李坤齊齊將目光投向徐福，旋即又看向顧洲遠。

　　眼中滿是不可思議。

　　他們不是傻瓜，聽侯嶽這樣說，哪裡還會想不到，這經常被搶到斷貨的香皂肥皂，竟然是顧洲遠的手筆？

　　香皂的吸金速度有多快，青田縣所有人都是知道的。

　　「沒錯，我悅來商行的香皂肥皂，都是在顧爵爺的工坊裡進的貨！」徐福捋了捋鬍子，開口說道。

　　香皂始一上市，就引起了搶購風潮。

　　這玩意兒有澡豆做對比，一下子虜獲了那些小姐夫人的心。

　　香皂產量有限，商鋪裡經常斷貨。

　　悅來商行的貨都不用走出桃李郡，一群二道販子就會等在商行門口，把香皂往其他地方倒賣。

　　一兩五錢銀子一塊的香皂經過層層加價，賣到隔壁郡城，價格竟已經漲到2兩銀子一塊。

　　更偏遠的地方，那更是直接翻倍。

　　為此，徐福跟顧洲遠提過，請求他把產量趕快提上來。

　　顧洲遠單憑一個小工坊，供應整個大乾的市場，著實有些吃力。

　　更何況牛埠頭在海外那邊也已經鋪貨，想必很快訂單量就會激增。

　　顧洲遠適當將肥皂工坊的規模擴大了一些，卻也沒有應徐福的要求，想要多少香皂肥皂就提供多少。

　　他說要適當保持市場的飢餓感。

　　並且要求徐福趕快清理掉市場上良莠不齊的各種倒賣渠道。

　　香皂肥皂要在悅來商行自己的鋪子裡銷售出去才行，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。

　　畢竟契約裡寫明了，後期悅來商行調整價格，超出定價的部分，顧洲遠要分五成利潤。

　　二道販子吃掉的錢，全是屬於悅來商行跟顧洲遠的。

　　牛埠頭也道：「我顧兄弟的香皂生意不僅在咱大乾搞得風生水起，東南各國現在也要開始鋪售。」

　　「還有這二鍋頭，我也一道，隨香皂一起賣到大理、占城、爪哇、三佛齊去！」

　　「所以說，顧兄弟的生意，做的可不一定比你李家遜色！」

　　關昊跟李坤全都暗暗心驚。

　　鹽茶都是老牌生意，他們兩家現在生意做得這般大，全是仗著祖上餘蔭。

　　像顧洲遠這般搞出顛覆性的新玩意兒，直接引爆市場，著實讓他倆震撼不已。

　　李坤端著酒站起身道：「遠哥牛逼呀，我敬你一杯！」

　　他仰頭把酒喝完，然後扯起一個燦爛的笑臉：「那香皂生意兄弟看著實在眼熱，遠哥能不能擴大規模，讓我也從你那拿些貨來賣？」

　　徐福臉色一變，李家專營茶葉買賣，論規模論人脈，可都比他的悅來商行要厲害許多。

　　要是李家插手香皂生意，那他的市場份額將會被大大瓜分！

　　不過他幹著急也沒有是絲毫辦法。

　　他當初提議由悅來商行獨營，被顧洲遠給拒絕了。

　　現在他的香皂買賣還沒有走出桃李郡，顧爵爺前些日子就表達過不滿。

　　現在李家插手，顧爵爺沒有道理不答應的。

　　他悶悶低頭抿了一口酒，心中有些不是滋味。

　　早知道就先不管香皂的產量，拿到貨平均一下，各個縣郡都鋪上貨再說了。

　　卻聽顧洲遠的聲音響起：「我這香皂肥皂產量有限的，光是一個悅來商行都供不贏，再來一個李家，那我這債不是欠的更多了。」

　　徐福猛然擡起頭，想不到顧爵爺竟拒絕了李坤的提議！

　　他心頭湧現一種巨大的驚喜，嘴裡辛辣的酒好像都變得香甜起來了。

　　李坤哈哈笑道：「遠哥有秘方還怕做不出香皂嗎？擴大工坊，增加人手，要用多少銀子，兄弟我全包了！」

　　顧洲遠搖頭道：「我答應過徐掌櫃，除非是他吃不下我工坊的貨，否則在大乾，我是不準備搞第二個經銷商的。」

　　徐福看著顧洲遠很是感激。

　　當初顧洲遠確實跟他有過口頭承諾，不過在商言商，口頭協議是做不得數的。

　　商人之間，隻講求利潤最大化，讓下面的拿貨的人有競爭，才對商品更加有利。

　　沒想到顧爵爺如此重信，他一定會儘快把香皂市場鋪設到大乾各地，不讓顧爵爺再遭受損失。

　　他內心戲份十足，其實顧洲遠根本就沒想那麼多。

　　現在香皂生意才剛剛起步，有一個悅來商行來代理銷售就已經夠了。

　　大乾茶葉實行的是官私相合，就是榷茶制跟民間茶行生意同步進行。

　　大的茶商背後，往往都會有官府的影子。

　　他不欲跟官府捆綁在一起，所以也不想讓李家插手香皂生意。

　　「那我不在大乾賣，」李坤想了想又道，「我把香皂肥皂賣到突厥去！」

　　「牛埠頭往西南方向售賣，我就發展北方，用香皂跟他們換馬換毛皮！」

　　茶馬司的很大一項職責，就是「茶馬互市」。

　　用茶葉跟北方遊牧民族換取戰馬。

　　要是順帶著些香皂肥皂，倒也行得通。

　　顧洲遠卻是笑著搖頭道：「那幫胡人一年都不洗一回澡，這香皂搞過去，怕是沒人願意買的。」

　　眾人全都哈哈大笑起來。

　　「我聽說那突厥人吃羊肉喝羊奶，走哪身上都飄著一股子羊騷味兒。」牛埠頭齜著大牙笑道。

　　侯嶽笑得也很大聲，「我還聽說，那裡的人一輩子隻洗三回澡，生下來一回，成親入洞房一回，快死了再洗一回。」

　　「要是香皂賣到突厥去，一塊香皂怕不是要當傳家寶，傳上10代也隻是去個皮？！」

　　牛埠頭跟侯嶽笑得起勁，其他人也不由莞兒。

　　蘇沐風卻搖頭道：「你們之言怕是有些片面，我研究過突厥的文化與風土人情。」

　　「突厥人的生活衛生習慣與他們的遊牧生活方式密切相關。由於居無定所，需要隨水草遷徙，他們的居住環境多為穹廬氈帳。」

　　「這種生活方式使得他們在衛生設施和條件上相對簡陋，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不愛乾淨。」

　　「普通平民可能因為條件不允許而洗澡不勤，但是突厥貴族喜穿絹帛，注重儀錶。」

　　「我大乾所產的澡豆胭脂銅鏡之類的商品，在突厥也是大受歡迎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