餘都問問凝眉，片刻後，說：「可以。」

　　他的確不該讓程束如此奔波，尤其公司裡許多事情程束還需要去打理。

　　水暖聽罷，心裡一喜，說：「那餘總，明天一早我就飛蘇黎世，您……您等著我。」

　　說完，又覺得不妥，忙改口：「我是說，您等著我的文件。」

　　餘都沒說什麼，隻淡淡道：「我現在有點事，暫時不說了。」

　　言畢，就掛了電話。

　　餘都重新走過來坐下，宋青楊看向他，說：「好像是個女孩子打的吧，怎麼那麼快就掛斷了啊？」

　　其實宋青楊根本不知道打電話來的是男是女，她隻是隨意試探。

　　餘都淡淡看了她一眼，說：「是我秘書，有點工作上的事情要跟我說。」

　　宋青楊此前從沈酒兒那裡聽說餘都有了一個新的秘書，許多宴會場合都帶在身邊。

　　聽說是個很年輕，很漂亮的姑娘。

　　宋青楊扯唇笑笑，再沒有問什麼。

　　李欣洋對宋青楊的照顧的確是無微不至的，晚上做的飯菜，多是符合宋青楊口味的。

　　但是無奈，宋青楊吃的不算多。

　　若不是因為怕孩子餓著，她大概一口都不想吃的。

　　李欣洋無奈，隻得沖了一杯牛奶給她，至少營養要跟上的。

　　餘都看她，問：「最近胃口一直都這麼差嗎？」

　　宋青楊道：「其實還好……可能這幾天天氣一直不好，在家裡憋得吧。」

　　餘都抿唇，說：「我這幾天沒什麼工作，如果李先生很忙，我倒是可以陪你每天出去走走。」

　　李欣洋看他一眼，笑了下，說：「餘總來這裡出差，出的倒是挺清閑的。」

　　餘都笑：「總不能一直綳著，偶爾也是需要休息一下的。」

　　晚上八點左右，餘都起身告辭，謝了他們的晚餐。

　　李欣洋親自送他到門口。

　　其實餘都就住在對面，哪兒需要送？

　　隻是剛出了門，李欣洋尚未來得及關上門，餘都便突然頓住了腳步。

　　李欣洋問：「怎麼了？餘先生？」

　　餘都轉過身來，輕笑了下，說：「沒什麼，就是想起來有點急用的東西要買，這個點商店不知關門沒有，我去看看……」

　　說完，便擡腳朝著樓下走去。

　　李欣洋眯著眼，伸手關上了門。

　　宋青楊坐在沙發上，問：「怎麼了？」

　　李欣洋道：「沒什麼。」

　　宋青楊沒有多說，正打算回卧室休息，後面的李欣洋薄唇動了下，才道：「我覺得，餘先生可能忘了帶家裡鑰匙出來……」

　　宋青楊腳步一頓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餘都下了樓，外面的風很冷，可他身上隻穿了一件灰色的薄款毛衣，外套都沒有。

　　風吹來，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。

　　看著街上的車水馬龍，他輕笑一聲，覺得自己還真是粗心。

　　輕嘆了口氣，他擡腳走出去，可剛走了兩步，便聽到了一聲輕喚，喊他：「餘都——」

　　他怔了下，以為自己聽錯了，那個聲音再次傳來，喊道：「餘都，上面！」

　　餘都這才眯眼擡頭，然後便看到站在三樓窗口的女人。

　　他不解的站在那裡，宋青楊道：「你……你能不能先上來？」

　　……

　　兩分鐘後，餘都重新回到了宋青楊的家裡，宋青楊將一件男士大衣地給他，說：「外面很冷，你先穿著吧，明天還過來就行。」

　　餘都看了一眼宋青楊，問了句：「他的？」

　　李欣洋暫時不在客廳，還在廚房收拾碗筷。

　　宋青楊點點頭，說：「雖然是他的，但是這是乾淨的，你放心。」

　　餘都笑了下：「我不是那個意思……」

　　話音落，兩人突然聽到一陣沙沙沙的聲響，外面也傳來路人的驚呼聲。

　　兩人轉過頭看向窗外，都怔了下。

　　雪。

　　居然下雪了。

　　兩人都站在那裡沒有動，最後是餘都先開了口，說：「謝謝，明天我會將外套送過來。」

　　說完，他轉身欲走，宋青楊眼眸輕閃，再次喊道：「等等。」

　　餘都轉過身，一絲不解的看著他。

　　宋青楊想了下，說：「外面下雪了，你……你還要出門嗎？」

　　餘都說：「我鑰匙忘在房間了，明天才能找人給我開門。」

　　她既然給自己外套，說明已經猜到，他也就沒必要瞞著。

　　宋青楊垂了下眸，說：「如果你不介意的話，今晚……今晚就在客廳睡一晚吧，當然，你也可以去外面找酒店，我不會再攔著。」

　　餘都站著沒說話。

　　宋青楊頓時有點囧：「算了，外套已經借給你了，你還是去找……」

　　「那麼，就麻煩你們了……」餘都說完，將手中的外套遞還了回去。

　　正巧那時，李欣洋從廚房走了出來。

　　但他隻看了一眼兩人，什麼話都沒說。

　　晚上九點，宋青楊進卧室休息，約莫半個小時，李欣洋跟餘都道別，也進了卧室。

　　卧室的門關上，宋青楊剛巧從洗手間出來，看見李欣洋，愣了下。

　　李欣洋說：「我如果去書房睡，他應該會懷疑。」

　　宋青楊垂了下眸，她明白，是她讓餘都留下來的，這個結果，她接受。

　　李欣洋走過來，從櫃子裡拿出備用被子，說：「今晚我睡地上，你睡床上。」

　　宋青楊有點愧疚：「對不起。」

　　李欣洋笑：「為什麼要跟我說對不起，但是青楊，你應該看得出來，他是為了你才來的這個城市吧。」

　　宋青楊一怔。

　　李欣洋說：「其實，我覺得這樣挺好，他對你放不下，你也對她放不下，他對你我有所懷疑，覺得我們可能對他隱瞞了什麼，可他偏偏查不到什麼，因為查不到，他不會幹涉，也許你的孩子可以有機會生下來，你們的感情，也有機會回到最初……真的，挺好的。」

　　宋青楊扭過頭，說：「我沒有想過這些……」

　　「青楊，我喜歡你，也是真心想跟你有一個未來，但比起這些，我更希望你可以過的快樂。而我也知道，隻有跟他在一起，你才會快樂。」

　　宋青楊看著他，說不出話。

　　李欣洋繼續道：「青楊，愛一個人，是藏不住的，你愛他，不是嗎？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