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9章 看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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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黎和程岩碰頭的時候,程岩覺得他像個鬼。
「你什麼情況?」程岩這麼沉得住氣的人,都有些震驚,完全詫異,「怎麼人不人鬼不鬼的?」
晏隋先和程岩碰了頭,所以此刻就站在程岩旁邊,「是啊,你這狀態……你不是病了吧?要是病了就別死撐,我和程岩去就行。」
江黎擺了擺手,「我沒事,走吧。我就不開車了,坐你們的。」
他能開車來和他們碰頭會合,都已經很不容易了,要是再開幾十公裡,江黎覺得自己頂不住。
「行吧。」程岩點頭,「你路上可以睡會兒,我看你這臉色……你多久沒睡了?」
江黎沒做聲,隻搖了搖頭,就上車團進了後座。
從醫院回來之後,江黎一分鐘都沒閉過眼。
他根本睡不著,腦子裡亂糟糟的,一閉眼就是應希那失望的臉。
江黎也不是沒想過去找應希談談,但他沒去。
沒法去。他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,該說什麼,完全想不清楚,理不明白。
那麼多的歉意。
太深重了,以至於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。
但是又沒法心安理得地睡覺,於是就一直自我折騰著,一直熬到了現在,說實話,如果不是鬧鐘提醒,他甚至差點忘了今天還有這件要緊事兒。
整個人都有些糊塗了。
車子朝著城郊開去,越來越開闊的景色。
然後終於開到了那一片灰色的高牆前頭,高牆上有著一圈一圈的鐵網和很多的攝像頭。
「我們是進去還是就在這兒等?」晏隋不知道接下來應該做什麼。
靠邊的車位停了稀稀拉拉幾輛車,程岩選了個離大門最近的車位停了。
說道,「就在這兒等,他會出來的。」
晏隋點點頭,「行。」他往後座看了一眼,「江黎這是睡死了啊?我下車抽根煙。」
晏隋下車從口袋裡摸出煙盒和火,叼了一根到唇間,一邊點火,就一邊百無聊賴的四處打量,畢竟以前做夢也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到這個地方來。
他一邊抽煙,一邊目光隨意散漫地四處打量著,看到某一處時,略略挑著眉梢。
就在這時,大門打開了。
從裡頭走出個人影來,穿著一身灰色襯衫和黑色休閑褲,一頭短寸。
說實話,就這個髮型,還真是要看人,也得看服裝。
配上那一身帶著編號的囚服時,怎麼看怎麼不良。
但是配上眼前這一身,灰色絲質襯衫,黑色九分休閑褲,露出清晰的踝骨和修長跟腱,蹬一雙米白色的休閑鞋,整個人就沒了那不良的感覺,倒是顯得多出幾分利落和精緻。
「喲。」晏隋朝那邊擡了擡下巴,打了個響指。
對方聞聲擡眸看過來,這一身顯得他更加清瘦,絲質襯衫的領口扣沒有扣上,鎖骨清晰的宛如兩柄嶙峋的刃。
「快來快來。」晏隋倒是沒有低沉著一張臉,他本來就不是這個性格。
笑眯眯等著薄景深走近了之後,吸了一大口煙往他身上噴,「來來來,祛祛晦氣!」
薄景深略略擰眉,倒也沒躲沒閃,任由晏隋吸吸哈哈的。
程岩也走了下來,倒是比晏隋要靠譜得多,走去車尾,就打開後備箱,從裡頭拿出了一大把枝子。
連枝帶葉的那種枝子,也不知道他從哪兒找來的,什麼哪裡的樹上砍下來的。
總之,就那麼一大把連枝帶葉的枝子,對著薄景深一頓抽打。
薄景深擰著眉,依舊原地站著沒動,沒躲沒閃的。
「你在幹什麼。」他淡聲說。
「柚子葉,給你去去晦氣的。」程岩說得公事公辦,一本正經。
薄景深:「……晏隋也就算了,你也跟著這麼不靠譜。」
程岩:「……」
他沉默了兩秒,當然也清楚這很不符合自己做事穩重縝密的人設,但還是說道,「寧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無。」
「行吧。」薄景深淡聲道,他目光淡淡掃了一眼周圍,停頓了片刻,才說道,「江黎沒來?」
程岩說道,「你往哪兒找呢?他沒開車來,在後座睡覺呢。」
「哦。」薄景深沒馬上坐進車裡,沉默了幾秒之後,倒是伸手向晏隋,「給我一根。」
「嗯?」晏隋一愣,一邊掏煙一邊狐疑道,「你不是戒了麼?五年前莫名其妙要戒煙,怎麼忽然又想抽了?」
「去去晦氣不行麼?」薄景深接過煙叼了,點燃。
氤氳的淡青色煙霧模糊了視線,他在一片氤氳的煙霧中,目光失焦般地朝著一個方向,沒有落點,像是飄去很遠。
他一句話都沒有說,程岩本就沉默,而晏隋卻像是心有靈犀般,沒有出聲打擾他。
直到薄景深終於抽完了一支煙,他長長呼出一口氣,「走吧。」
他拉開車門坐進後座去。
江黎終於被驚醒,「嗯……?」他還有些迷糊,眯著眼睛看清楚了坐到自己旁邊的人,頓時驚呆了徹底清醒過來,「我……靠!深哥?!你怎麼……哎不是,我特意來接你的,我……」
居然睡過去了。
江黎忍不住看了程岩和晏隋一眼,「你們也不叫我一聲!」
「見你睡得那麼香。」晏隋笑道,「再說了,反正也是他自己走出來的,難不成叫醒了你,你還進去公主抱他出來麼?」
薄景深垂著眸子,聲音淡淡,「晏隋你怎麼越來越損了。」
「我驕傲。」晏隋不以為恥反以為榮。
程岩發動了車子從車位開出去,車子開出去後,薄景深轉過頭來朝著後方看著。
江黎趕緊將他的頭扳回來,「別回頭!看什麼看啊看什麼看!這是什麼好地方啊你還這麼戀戀不捨的!有什麼好看的!別回頭!兆頭不好!晦氣!我還特意查了的,從這種地方出來千萬不要回頭!」
江黎語氣挺激動的,顯然對這種迷信的說法很是信以為真。
但隻有薄景深知道,或許晏隋也猜到了,他是在看什麼。
晏隋是開飛機的,視力好得不得了,先前抽煙前那隨意一掃視,就看到遠處一個車位停著的那輛車裡,坐著的那個戴帽子的人,好像……是蘇鹿?
而薄景深先前淡淡掃了一眼,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,他在一輛車裡,看到了一個戴著帽子的人,那頂帽子……那是他的帽子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