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4章
第404章
什麼樣的人才會要刻意放慢速度來確保腳步穩當?
要麼瘸子,要麼喝多了。
蘇鹿忍不住轉頭看了沈循一眼。
沈循端著個小瓷酒杯,小口慢酌著,注意到蘇鹿的眼神,他就勾起一邊嘴角笑了笑,「怎麼?心疼了?」
蘇鹿也不好意思在哥哥面前說心疼,隻能嘆了口氣,說道,「我去看看。」
她起身走出包廂去。
易達給沈循倒了杯酒,說道,「她該知道她不能進男洗手間吧?」
沈循笑了笑,喝掉杯中的酒。
「哎你要不把蘇浙叫出來啊?他不是喜歡這酒麼?吳輝可隻剩這些了啊,全帶過來了,喝完就再沒了。」易達說道。
吳輝家釀酒釀得好,也不對外賣,就自家釀來自家喝,拿給朋友們喝喝,都是有數的,喝完就沒有了。
沈循聽了這話之後,隻略略搖了搖頭,「他沒空。」
他臉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端倪,成年人大多數時候都能很好的隱藏自己的情緒。
但在其他的一些細節上,還是會不經意地顯露出情緒來。
比如,沈循的表情和語氣都沒有任何端倪。
但是他原本還一直拿著小杯子慢酌的,此刻已經默不作聲地換成了個大杯子,咕咚咕咚牛飲起來。
蘇鹿沿著走廊走到了盡頭,快走到了才反應過來,啊對,關心則亂了。
她怎麼進男廁啊?!
她都準備去找人來幫她進去看看了,結果走到走廊盡頭了才看到兩間洗手間都是獨立的洗手間,不限男女。
其中一間門敞開著,另一間門緊閉著,蘇鹿便走上去敲門。
「薄景深?薄景深你還好嗎?你沒事吧?」
蘇鹿先前依稀聽到裡頭有些動靜,但是當她走近到門前時,動靜又停止了。
蘇鹿眉頭皺了起來,「薄景深,你還好嗎?你應我一聲。」
裡頭毫無動靜,反倒讓蘇鹿更加擔心,「你要是不出聲,我讓服務員來開門了!」
蘇鹿擔心他是不是自己倒在裡頭昏睡過去了。
但就在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,裡頭傳來男人沙啞的輕輕的聲音,「我……沒事。你回……包廂等我,我很快……唔……」
然後蘇鹿就聽到裡頭傳來撕心裂肺的嘔吐聲。
她眉頭一下子就擰緊了,直到裡頭的嘔吐聲漸息,又響起了沖水的聲音。
蘇鹿才敲門道,「薄景深,你開門!」
「真沒事,你回包廂,我一會兒就……」大抵是因為剛剛吐過,薄景深的聲音更啞了。
他的話還沒說完,蘇鹿就打斷了他。
「阿深,你開不開門?」
門裡倏然安靜了,下一秒,咔噠一聲,門開了。
預想中的難聞氣味並沒有出現,隻有很濃重的紅酒的味道,大概是薄景深根本還沒來得及吃什麼飯菜,就灌了一肚子的紅酒,而這些紅酒還來不及在他肚子裡消化過,就馬上被吐了出來。
薄景深站得很直,看起來像是沒有任何問題的樣子,但他一隻手扶著洗手台上的洗手瓷盆邊緣,手因為用力,骨節都發白了。
昭示著他並不是完全無事。
蘇鹿哪裡會看不出他在強撐?趕緊走了進去,扶住他,「怎麼樣?沒事吧?還好嗎?」
「沒事,還好。」他伸手輕輕摸了摸蘇鹿的臉,「不用擔心。」
「哪裡能不擔心?你剛明明吐得厲害!」
「吐過就好多了。」薄景深彎唇笑了笑。
他的氣息裡還有著薄荷的清新,可見他什麼都考慮到了,蘇鹿在洗手台上看到了拆開的條狀漱口水的包裝袋。
「我送你回去。」蘇鹿說道,伸手挽住他胳膊扶著他,像是怕他走不穩。
「真沒那麼嚴重,我什麼酒沒喝過啊。」薄景深倒是挺願意被她這樣扶著的,但他當然不捨得把渾身的重量都靠在她身上。
這話倒真不假,他當初剛開始做事業的時候,也有不少應酬需要喝酒的。酒量也是這麼練出來的,胃也是這麼搞壞的。
這還真不是什麼總裁病,試想,真要是家世極好的,有億萬家產繼承的總裁,不需要出去拼酒應酬的,每天有營養師制定食譜調養的總裁,哪裡會有什麼胃病啊。
隻有他這樣白手起家的,才會有不輕的胃病。
薄景深笑了笑,湊到她耳邊,「別忘了,論喝酒,你還是我的手下敗將呢。」
蘇鹿想到那次自己在雲頂當了他的手下敗將,被他按在洗手間給……
她耳朵忍不住有些發燙,但是卻不再給他說這些屁話的機會了,扶著他往外走,「別廢話了,他們都是我哥哥的戰友,等會你要是回包廂了,指不定還會找你一杯兩杯的你來我往。」
「我送你回去先。」蘇鹿扶著他走出了洗手間去。
薄景深皺眉問道,「小樂呢?」
別說他還沒醉糊塗,他就是醉糊塗了也不會忘了兒子要緊。
倒是蘇鹿,放心得很,「不是有景喬照顧著麼?而且還有我哥和這一群哥守著,沒事得很,我哥疼小樂疼得要死,會把他照顧得很好的。」
聽到蘇鹿這樣說,薄景深才稍稍放心了些,「那……行吧。」
蘇鹿滴酒未沾,所以她開車載著薄景深從飯店出去。
這裡離薄景深的住處不算太遠,也就十五分鐘的車程,隻不過,雖然薄景深剛才吐過,但很顯然不可能完全吐完,路上就漸漸有些酒意上頭了,暈暈沉沉的,靠著車窗閉著眼,像是已經睡著了。
車裡的空氣似乎都沾染了他的氣息,那種紅酒和薄荷味漱口水淬雜在一起的味道。
不算好聞,但也不難聞,還挺獨特的。
蘇鹿按照導航將車子開進了小區,停在了一幢小洋房前頭。
這便是薄景深的住處,看起來還算挺寬敞的,院子也挺寬敞,但就是……挺荒蕪的,他也沒種什麼花草,遊泳池也荒廢在那裡。
扶他下了車,走到了大門前。
「到了,你開門。」蘇鹿對他說道,她覺得薄景深應該還是有些清醒意識的。
但卻聽到他含混咕噥的聲音,竟是帶著些……撒嬌?
這種帶著埋怨的撒嬌,倒明顯像是醉了的醉言醉語。
「這種事情……你幹嘛要問我!你是不是看不起你自己……在我心裡的分量?還用問麼……密碼當然是你生日!」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