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80章

　　「乖，寶貝，爸爸媽媽都愛你，我們很快回來的。」蘇鹿說。

　　趙小樂乖乖嗯了一聲，但還是沒忍住，問道，「我二舅舅還好嗎？」

　　「會好的。」蘇鹿安慰道。

　　把小樂哄好了安排好了，蘇鹿和薄景深也才能安心去豐城。

　　買的是最近的一趟航班，因為太臨時，太趕。所以連商務艙都沒有，直接買的是經濟艙。

　　好在薄景深和蘇鹿都不是什麼嬌氣的人，對這個也沒有太大的要求。

　　起飛的時候，薄景深還有些緊張，但也不知道是因為和蘇鹿在一起能格外安心，還是因為事情太多讓他沒有太多心思放在恐慌上。

　　他拿出電腦在飛行途中處理工作，倒也不覺得飛行的時間太過漫長煎熬。

　　降落的時候又緊張了一把，但隻有起飛和降落緊張了一下，已經是很好的改善和突破了。

　　薄景深覺得，如果有蘇鹿在的話，自己和蘇鹿經常去旅行一下，自己的飛行恐懼說不定就能好起來了。

　　抵達的時候，司機已經在外頭等著了。

　　秘書坐在副駕，「BOSS，好久不見了。」

　　秘書當然也已經知道薄景深和蘇鹿領證的事情，所以轉眸對蘇鹿微笑道，「太太，好久不見。」

　　「你好。」蘇鹿點了點頭。

　　薄景深問道，「程岩呢？」

　　「程特助……」秘書表情有些為難，「他太忙了。」

　　事實上，程岩因為太忙，工作太多，以至於每天都很大的怨氣，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，我遲早要篡了薄景深的位。

　　不然就是，我要是扛不住了，我就一脖子弔死在薄景深家門口。

　　所以到機場接薄景深這種事情？程岩是絕對不可能做的。

　　看到秘書欲言又止，薄景深點了點頭，「我明白了。」

　　他不說以死謝罪吧，但起碼得好好巴結一下程岩。

　　老闆巴結助理沒什麼不行的，主要得看是什麼助理，像程岩這種，他也就是懶得自立門戶而已。

　　不然分分鐘就是老闆，事實上程岩自己無聊投了幾個生意，請了專門的職業經理人打理著，早就是老闆了。

　　自己的生意隻能請職業經理人打理，而自己卻在這裡給薄景深當職業經理人……

　　反正薄景深覺得自己要抱程岩一輩子大腿。

　　「送您回去嗎？」秘書問道。

　　薄景深搖頭，「讓你帶的東西帶了嗎？」

　　「帶了，您的黑西裝和太太的黑裙子都在後備箱裡。」秘書說道，「已經熨好了。」

　　「找個地方讓我們換衣服，然後直接去殯儀館吧。」薄景深說。

　　司機很快找了個很少人的地方停了車，他和秘書都先下了車去。

　　保姆車裡還算寬敞，車窗又單向鍍膜。

　　薄景深和蘇鹿就迅速換好了衣服，車子繼續朝著殯儀館開去。

　　他們參加完沈老爺子的壽宴就馬上出發去的機場，買的最近的航班，是紅眼航班，等飛機抵達豐城時，就已經深夜了，再從機場去到殯儀館，已經是半夜。

　　這裡應該可以算得上是整個城市最為人跡罕至的地方了吧。

　　也不知道是因為這裡是郊區，還是因為錯覺，明明眼下還能拽著秋老虎的尾巴，應該是暑熱的天氣，在這裡，卻是有些涼颼颼的。

　　蘇豫康的追悼會定在豐城殯儀館的萬松廳。

　　在外頭感覺有些涼颼颼的，但是進到建築裡來了就還好，其他幾個廳也有在舉辦追悼會。

　　逝者都是年事頗高的老人，子孫滿堂的，所以哪怕已經夜深了，沒有前來悼念的賓客了，子孫們一起在靈堂裡守夜，一起哭一哭，無聊時打打牌，雖然氛圍悲傷，倒也還算熱鬧。

　　隻有蘇豫康那個廳裡，冷冷清清的。

　　蘇豫康的大幅遺像，放在白菊和黃菊的簇從中。

　　兩邊從天花闆落下來的大幅黑白輓聯，空氣中有香燭的味道，音箱播放著聽不懂的經文。

　　沒有子孫滿堂，沒有賓客，什麼都沒有。

　　隻有遺像前頭的蒲團上，孤零零跪著一個清瘦的身影。

　　穿著的黑色襯衣，在他身上都顯得格外寬鬆空蕩，好像身上那把骨頭上都沒多少肉了，根本撐不起來衣裳。

　　是蘇浙。

　　蘇鹿看到他的背影，就有點鼻子發酸。

　　她的哥哥。

　　從小就護著她，她沒有光的童年和少年裡，唯一能稱得上是光的存在。

　　她的哥哥蘇浙。

　　這樣單薄又寂寥的背影，刺痛了蘇鹿的心。

　　她張了張嘴，一時竟是啞然。

　　還是深深吸了一口氣，調整了一下情緒之後，才發出了有些發啞的聲音，「哥哥。」

　　蘇浙原本正在一張張的往火盆裡燒紙錢，火光映在他黯淡的眼眸裡。

　　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，他一怔，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，黯淡的眼眸裡亮起了一簇光。

　　他轉眸看向了他們。

　　「鹿鹿。」蘇浙說，「都這麼晚了還過來？」

　　蘇鹿吸了一下鼻子，忍住了情緒，說道，「你該不會覺得我們是過來當賓客的，白天過來打個轉就算了？」

　　蘇鹿似是想勾一勾嘴角對她笑一下，但是沒做到。

　　蘇鹿說道，「我和薄景深當然是過來陪你守夜的。」

　　因為蘇浙轉身過來，蘇鹿這才看清了哥哥的模樣，一瞬間邊說話，眼圈就邊紅了起來，「你怎麼……這麼瘦了啊。」

　　蘇浙看到她紅了眼圈，趕緊說道，「別哭，我沒事。我本來就瘦的啊，你什麼時候看我胖過？」

　　「明明……」蘇鹿想說，以前和沈循在一塊兒的時候，他就胖過。沈循總是喜歡帶他去吃好吃的，或者給他做吃的。

　　所以那時的蘇浙，雖然不說是胖，但的確是很是健康的狀態，起碼不瘦。

　　不像現在，都不用風吹，感覺他都像是要消散在空氣裡似的。

　　「這陣子……太忙了。」蘇浙低聲說道，「公司的一批訂單出了點問題，有人中飽私囊以次充好，差點釀成大禍，好不容易處理好了這些事情。父親又病危了，連軸轉的忙。當然是胖不起來。」

　　蘇浙輕輕捏了捏她的手，「別擔心，等忙完了之後，我好好休息休息，就能恢復過來的。」

　　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