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沒到豬圈就聞到一陣陣臭粑粑味了。

　　各家在東西南北的角落都占了一塊二三十平方的地，搭着棚子養豬和雞鴨。

　　“小陸，那就是我養的豬，你看，肥不肥?”

　　吳春鳳驕傲地向陸婉婉展示她的勞動成果。

　　她豬圈裡兩頭白豬身上都是一團團黑乎乎的。

　　陸婉婉觀察了一下，嗯，這裡沒有水龍頭，也沒有水渠水溝，沒有洗豬圈的條件。

　　所以，豬身上是粑粑，沒她空間的豬幹淨漂亮。

　　掃視一圈，看見有軍嫂拿着掃帚進豬圈打掃，之後把豬糞裝進簸箕裡，估計是當農家肥澆菜地，有機物蔬菜就是這麼種出來的，唯一缺點，可能有蛔蟲，所以，七十年代孩子們要吃寶塔糖。

　　現在是冬天，沒什麼蚊子，要是到了夏天，肯定有不少蒼蠅蚊子滿天飛，連帶院子裡的菜園子也是臭氣熏天吧？

　　呃，想一想那畫面太不美好了。

　　陸婉婉當即打消了在家屬院養豬的念頭。

　　“嫂子，你拿什麼喂的，這兩頭豬養得真肥啊。”陸婉婉高低得誇一句。

　　她不愛勞動，但尊敬勞動人民。

　　“除了刷碗刷鍋水就是地瓜葉，豬草，哎，養一年才能過百斤重呢。”

　　吳春鳳說着已經往豬圈裡的食槽倒泔水，剩下的部分米飯粒拎到一旁的雞舍鴨舍。

　　陸婉婉看了一眼，雞鴨各有七八隻。

　　看來她家逢年過節是不需要買肉了。

　　真會過日子。

　　吳春鳳現在從地上撿起幾個沾着黃黑顔色的雞蛋鴨蛋，認真比着大小，一臉豐收喜悅。

　　陸婉婉平常吃的雞蛋，雞蛋殼都是消毒殺菌過的。

　　現在看着帶雞糞的雞蛋，覺得還挺稀罕。

　　“嫂子，你的雞鴨養在這裡不怕有黃鼠狼啊？”

　　“沒事，這裡養狗看着，周邊還放了不少老鼠夾。”

　　“喽，你看，那邊就有一隻大老鼠被夾住了。”

　　“這老鼠啊，做成老鼠幹也是道肉菜，熏了怪香的。”

　　陸婉婉看她樂呵呵去收老鼠夾，還是沒忍住抱着小虎站遠了。

　　想象一下她們吃老鼠幹的畫面，她就有點受不住了。

　　實在無法入鄉随俗。

　　怪不得霍淩寒之前提醒過她多次，這裡随軍條件艱苦，所言不虛啊。

　　見吳春鳳打掃豬圈和雞鴨，陸婉婉就帶小虎到不遠處的草地上玩。

　　忽然東邊響起一陣咆哮。

　　“……幹啥啥不行，别人的豬都養出肥膘了，你這兩頭大半年了還是豬崽子，過年也出不了欄，真是個沒用的娘們。”一個五十多歲的大娘在罵兒媳婦。

　　那兒媳婦二十出頭的年紀，背上還用背簍背着一個一歲左右的娃，人瘦幹幹的。

　　她小聲說了什麼，婆婆脾氣更大了，“就你矯情，這家屬院誰家裡不生了四五個孩子，照樣有時間養豬養雞鴨，菜地裡種菜，你這才生一個賠錢貨就在這裡喊累，也不怕别人笑話，我兒子真是眼瞎了才娶了你這樣的，叫我說就不該讓你來随軍，丢人現眼……”

　　越罵越來勁了，陸婉婉慶幸，她沒有惡婆婆，因為沒有婆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