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瓷的手機掛了，「嘟嘟」兩秒以後，又響了起來。

　　是祝凡的語音通話邀請。

　　姜瓷記得，陸禹東說今天要跟祝凡應酬的。

　　姜瓷火速接通了祝凡的語音通話。

　　「姜瓷？陸太太？陸總，就是您老公，他在蘭亭酒店門口，被我前妻那個賤貨給捅了，她是打算砍我的，陸總是替我挨的刀。我到了醫院以後，給你發位置。」祝凡急匆匆地說道，「我現在先照顧他。」

　　「嚴……」姜瓷想問嚴重嗎，可她整個人已經失聲了，什麼都發不出來。

　　姜瓷獃獃地坐在那裡，整個人像是被人抽空了一般。

　　捅了，砍了，其實是一個意思，白刀子進紅刀子出，鐵刃進了肉裡是什麼結果，姜瓷想想也知道。

　　姜瓷獃滯地坐在椅子上，整個人木木獃獃。

　　「姜瓷？怎麼了？」和她一個辦公室的關錦梅說道。

　　姜瓷沒反應。

　　「姜瓷，姜瓷？不舒服嗎？」

　　姜瓷還是沒反應，肚子疼，難受。

　　手機響了一下，她拿起來看，是祝凡給她發的醫院的地址。

　　「我…我要……」姜瓷說話也開始口吃，跟喝了酒一樣。

　　她從椅子上站起來，可一下又摔了回去，滑落到地上，幸虧後面椅子擋著，她摔得不嚴重。

　　「姜瓷，怎麼了？」關錦梅趕緊跑過來扶起姜瓷。

　　她從姜瓷的手裡拿過手機，看到祝凡發的位置，「去這裡？是誰住院了？走，我陪你去。」

　　關錦梅扶著踉踉蹌蹌的姜瓷去坐電梯。

　　姜瓷的手一直在哆嗦，她翻出來崔緹的聯繫方式，讓關錦梅給崔緹打電話。

　　進了電梯，姜瓷才失聲痛哭出來，早知道有這麼一日，幹嘛那麼跟他鬧啊？他也還不知道孩子是他的。

　　她突然感覺到：失去他的痛苦，並不比失去媽媽的痛苦要輕。既然這樣，失去一個就好了，幹嘛還要失去他？

　　姜瓷在電梯裡崩潰大哭，她也沒預料到自己的反應這麼強烈，導緻很多人都聽到了。

　　下電梯以後，她捂著肚子走不動，鼻涕眼淚全都湧了出來。

　　「走，姜瓷，是誰啊？是陸總嗎？」關錦梅看到姜瓷這副樣子，好像失去了最親近的人一樣。

　　姜瓷點了點頭。

　　關錦梅更著急了，「那咱們趕緊走。你哭得整個公司都知道了，不利於穩定公司的人心，聽話。走。」

　　姜瓷也方才意會到：他們的確得趕緊走，可她又走不快。

　　崔緹已經在樓下等著，姜瓷上車，她還問了句，「陸總怎麼了？」

　　「不知道，去醫院看看就知道了。快走吧。」關錦梅說道。

　　崔緹沒說什麼，趕緊發動了車子。

　　崔緹是女司機，開車向來以平穩著稱，不夠快是真的，而且，這會兒，竟然有點兒堵車，因為前面發生了車禍，已經賭了好久。

　　姜瓷心裡煩，目光忍不住朝外面看去，恰好在路那邊，有一家很大的孕嬰店，叫做「喜寶」。

　　看到這家孕嬰店，姜瓷忍不住浮想聯翩。

　　雖然懷孕了，但她還從未逛過孕嬰店，更沒有和他一起逛過。

　　以前，姜瓷從未覺得崔緹開車這麼慢。

　　眼看著她要趕不到醫院，姜瓷害怕親人的離世，爸爸，媽媽，爺爺，她送走了身邊一個又一個人，她並沒有麻木，反而越來越痛苦。

　　看著前面紋絲不動的車流，姜瓷用顫抖的雙手給祝凡發了條微信：【祝總，拜託您，請您告訴陸禹東，這兩個孩子是他的，他是我兩個孩子的爸爸。】

　　她怕此刻不說，以後都沒有機會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