警察接到報警,便過來了。但帶著人在森林裡搜尋許久,也沒搜到任何劫匪的蹤影。
警方告訴葉涼舟,會加強這一片的防範,便都上車走了。
葉涼舟看得出來,警方不過敷衍了事。
「這一片亂著呢,人魚混雜,他們想管也管不過來,大多都是鬧到真的嚴重了,才會真的加強防範。」楊智說。
現在已經晚上九點多了。
從這裡回到酒店需要一個多小時的時間。
寶石購進已經差不多完成了。
白念夕想明天早上飛回江城。
這幾天在外,她要想死幾小隻了,也格外擔心幾小隻。
尤其是四寶,進劇組後和白纖纖低頭不見擡頭見,很擔心白纖纖會欺負四寶。
白念夕便上了車,讓楊智快點送他們回去。
葉涼舟看了看來事的路,神色凝重。
現在天黑了,森林裡那條狹窄的路又沒有路燈,會更加難走。
而且白天那群劫匪,在他這裡吃了虧,又被報警,保不齊就一直在等著他們回去報復。
葉涼舟看向另外一條路,問楊智,「那條路通往哪兒?」
「過了那條路就不是D市了。不過也是旅遊勝地,風景不錯哦。」楊智笑眯眯說。
葉涼舟上車,讓楊智坐副駕駛,他來開車。
葉涼舟啟動車子,直奔另外一條路。
白念夕看著車窗外,不住倒退的樹林,焦急說。
「我的東西還在酒店!」她不要去下一個地方,也不要去什麼旅遊勝地,她要回家,回江城。
然而她現在坐在車上,隻能任由葉涼舟開的車子操控,一點主動權都沒有。
「我會給酒店打電話,讓老闆將你的東西打包郵回江城。」葉涼舟說。
「我的換洗衣服,我的洗漱用品都在裡面。怎麼能說走就走!」白念夕有些急了。
葉涼舟單手操控方向盤,一雙黑眸認真關注前方未知的路況,另一手甩來一張銀行卡給白念夕。
「買新的。」葉涼舟豪氣道。
「……」白念夕頓時啞口無言。
這就是有錢人的世界嗎?
說走就走,隻帶一張卡。
……
白纖纖一路上都在跟著顧寒塵。
她知道,憑藉她自己的力量,是肯定找不到葉涼舟和白念夕現在的所在地的。
顧寒塵在江城這幾年發展的不錯,也很有權勢。
一定能打聽到,葉涼舟和白念夕現在到底在哪兒。
她見顧寒塵開著車,直奔機場,白纖纖便也讓司機開車到了機場。
五年前,顧寒塵差點折磨死白纖纖,因為白念夕小產的事。
白纖纖這幾年都很懼怕顧寒塵。
但此刻,她真的顧不了那麼多了。
他們目的一緻,應該可以短暫結為同盟。
白纖纖推著輪椅,走向顧寒塵,壯著膽子問他買了去哪裡的機票。
顧寒塵目光陰鷙,冷冷瞥了白纖纖一眼。
那眼神好像一條緊緻的繩索,差點讓白纖纖透不過氣。
這讓她想起來,當年他一次次將她的頭按入海水裡的場景。
那窒息又恐怖的畫面,讓她差點因為抑制不住對他的懼怕,推著輪椅就逃離。
但沒想到,顧寒塵冷冷開口了。
「D市。」
有白纖纖跟著也好。
這幾年葉涼舟和白纖纖在一起如膠似漆,讓白纖纖管制住葉涼舟。
看葉涼舟還敢不敢對白念夕再起歹意。
白纖纖很高興,當即讓吳鏡去買D市機票。
白纖纖現在乘坐輪椅,一個人上飛機很困難,她必須帶著吳鏡。
羅婉瑩找了一天白纖纖都不見人,終於打通電話,白纖纖已經快要上飛機了。
「我先耽擱兩天,在劇組幫我請兩天假。」
白纖纖說完,便一把掛了電話。
羅婉瑩再聯繫不上白纖纖,隻能和劉平那頭說請假的事。
劉平嘴上說沒事沒事,心裡卻叫苦不疊。
今天已經臨時打亂很多日程,而劇組裡很多演員都是排檔期的,忽然因為白纖纖一個人,所有人的檔期被打亂,大家都很不滿。
小白鶴見劉平愁眉不展,坐在攝像機前,不知如何安排接下來的拍戲日程。
他笑著走過去。
「導演,我是小孩子,我沒什麼事,可以先將我的戲份全部提前,其他演員叔叔阿姨,有事忙的話,我來頂上劇組拍攝進程。」
劉平導演愣怔地看了小白鶴兩秒。
這樣安排固然好。
本來小白鶴也是出演男主角的童年,戲份沒有太多。
但是小白鶴的出場,大多都是和女主角的對手戲。
女主角白纖纖不在,小白鶴和誰搭戲?
「可以找個替身,坐在輪椅上,給一個背影,就看不出來不是纖纖阿姨了。」小白鶴笑著說。
「等纖纖阿姨回來,中間再補幾個露臉鏡頭就好啦。」
導演一聽,眼底一亮。
他沒想到,小白鶴才四歲,居然這麼聰明。
但是白纖纖帶資進組,如果將白纖纖的戲份大多用替身替代,恐惹白纖纖和葉涼舟不高興。
小白鶴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輕,未必能勸動導演,便道。
「導演,可以先試一場,如果覺得可以,我們就這樣拍!不然繼續耽擱下去,暑期檔就趕不上啦。」小白鶴天真無邪說。
劉平導演也在擔心這個。
本來開機就晚,再加上後期製作,整個劇組都在緊急趕工。
白纖纖卻剛進組就請假,還說不固定什麼時候能回來,真是讓人糟心。
劉平導演用大喇叭喊了一聲各就各位,準備讓小白鶴先試一試。
小白鶴看了一眼劇本,今天要拍劇裡的媽媽,也就是白纖纖被酒鬼父親打得滿身是傷,坐在輪椅上,強撐著疼痛,不敢發出一丁點聲音,生怕敏感的兒子察覺到自己的痛苦。
然而小白鶴是知道媽媽被打了,也知道媽媽擔心自己知道她受傷難過。
他拿著從學校得到的三好學生獎狀,還有兩張一百分的卷子,不住在媽媽面前表現出很高興很歡樂的樣子,不讓媽媽察覺到他的難過和擔心。
讓一個小孩子強忍悲痛強顏歡笑,這場戲相對來說很難。
劉平導演對於這場面要求也很高。
希望小白鶴能表演得一下子就能抓住觀眾的淚點和代入感。
如果小孩子在戲裡,不能抓住觀眾的淚點和同情心,那麼這個小孩子的出現就是多餘的。
但讓劉平導演沒想到的是,小白鶴興高采烈展現了自己的獎狀,當輪椅上的女人轉過身那一刻,他就已淚如雨下。
晶瑩的眼淚珠子大顆大顆往下掉。
一點演戲的成分都沒有,完全就是真哭。
劉平導演盯著攝像頭裡的畫面,整個劇場都鴉雀無聲,生怕打擾到小白鶴的心情。
下一秒,就在輪椅即將轉過來的時候,小白鶴又迅速擦乾眼淚,已經笑得天真無邪,燦若繁星。
「媽媽,我要拿很多很多的獎狀回來,貼滿我家的牆。因為媽媽說,看到我的獎狀最開心。」
小白鶴笑著說出這句台詞,長長的睫毛上是燈光一閃而過的晶瑩淚光。
隨著導演的一聲「卡」,劇組裡響起一片掌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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