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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99章 他在威脅我

掌家小醫娘 龍玖玖 5198 2025-06-28 09:32

  

  黎昭群嘴角扯出一絲苦澀的微笑:「他在威脅我。」

  「不不不,嚴大哥沒有這個意思!」孫念聰連連擺手,說道,「隻是有些擔心……黎大哥,我想嚴大哥是真心為國為民的!」

  孫念聰看著這個單純的少年,心裡五味雜陳。

  孫念聰被晏鳳樓花言巧語迷惑,卻渾然不知自己已經置身險境。

  他不能告訴孫念聰真相,那樣說不得就是晏鳳樓所期盼的,就跟對付阿魚叔和林十那樣,到時就能毫無顧忌地利用孫姐弟控制自己了。

  可黎昭群既不想讓孫念聰他們墜至更大的危險境地,又不想讓他繼續被晏鳳樓利用。

  「阿聰,」黎昭群慢慢站起身,走到窗前,望著外面森嚴的戒備,背對著孫念聰說道,「你知道我為什麼會來蔚縣嗎?」

  孫念聰一愣,眼神閃爍:「我聽說你是為愛私奔,但……具體情況不太清楚……」

  黎昭群轉身,眼神複雜地盯著孫念聰:「我愛上了一個人……我與他本是情投意合……但家中反對……」

  「於是我們決定私奔,然後到了蔚縣,然而……」黎昭群的聲音變得苦澀,「有時候並非是有情飲水飽的,現實需要的問題實在是太多太多,而我從來不曾思考過。」

  「我一直是糊裡糊塗地過活,從前有家中長輩做依靠,也從不曾思考過什麼是忠義,什麼是大義……」

  說到這,他閉了閉眼,轉身走到孫念聰的身邊,摁住他的肩膀,壓低聲音,神色認真道:「直到此次經歷過這般多的事情,我才開始真正思考很多事情。」

  「阿聰,我不太清楚晏公子到底跟你講了什麼道理,但我知道,真正的忠義不在於冠冕堂皇的言論,而在於具體的行動。」

  「黎大哥,你的意思是,嚴大哥他們在做的事情不是為國為民嗎?」孫念聰歪了歪頭,滿臉困惑地問道。

  「你覺得為國為民需要以起義流血的方式麼?」黎昭群望著他,慢慢問道。

  孫念聰被這直接的問題問住了,他張了張嘴,一時竟無法回答。

  片刻後,他遲疑地說:「可是……嚴大哥說,朝中奸佞當道,忠臣打壓,若不採取行動,國將不國……」

  「阿聰,你是孫大人的兒子,你父親為官清廉,一心為民,你親眼見過他是如何為百姓排憂解難的,對嗎?」黎昭群不等他說完,便打斷道。

  「是的。」孫念聰點了點頭。

  「那你父親可曾用暴力手段解決過任何問題?可曾拔刀相向過任何人?」黎昭群又問道。

  「當然沒有。」孫念聰飛快地反駁道,「父親常說,為官一任,造福一方,當以禮服人,而非武力壓人。」

  黎昭群微微一笑,「你父親治理蔚縣,克己奉公,兩袖清風,百姓愛戴。這難道不是為國為民嗎?非要通過武力和流血才能體現真正的忠義嗎?」

  孫念聰沉默,眉頭緊鎖,陷入了沉思。

  他總覺得無論是黎昭群也好,還是晏鳳樓也好,他們兩個說法都有些不對勁……

  但一時半會的,他卻無法想通。

  「我並不知道晏公子對你說的什麼,但他們所謂的『清君側』,並非是他表面所說的那麼崇高。」黎昭群俯身貼近孫念聰,壓低嗓音道,「阿聰,你得自我判斷。不要陷入他的話語陷阱裡,你得多想想家人。」

  「晏公子他們的身份,我無法對你言說清楚。但我們身為官宦之後,食君之祿,就該忠君之事。一旦行差踏錯,就很容易帶著全家墜入深淵。」

  孫念聰愣了愣,側首看向黎昭群:「黎大哥,你的意思是……可晏大哥對我們那麼好,還救了我姐姐……」

  「阿聰,你隻要記住一點——表面的熱情和好意,可能往往掩飾著不可告人的目的。」黎昭群嘆息一聲,「阿聰,事情遠比你想象的複雜。我不能告訴你太多,否則會連累你。」

  「若是有機會,就帶著你姐姐離開這座山莊。」

  「離開?為什麼?黎大哥,你不跟我們一起走麼?」孫念聰越聽越困惑,臉色也漸漸變得蒼白,「到底是怎麼回事啊?黎大哥,你別嚇我啊!」

  「我沒有恐嚇你。」黎昭群緊緊抓住孫念聰的肩膀,聲音低沉:「這地方並非是安樂之所。今日的對話,也不要跟嚴公子提及,你隻要告訴他,我不會答應他就成。」

  「還有,你姐姐的病情,你要多加關注。也是因著我,把你們帶進這個險境的,連累了你們,是我對不住你們,更有負孫大人的囑託。」

  說到此,他長長嘆了口氣,面有憂色。

  「黎大哥,快別這樣說,分明是你幫了我們很多……」孫念聰連連搖頭,剛要繼續說話,門外就響起腳步聲和說話聲。

  黎昭群擡手,制止了孫念聰接下來的話,揚聲道:「孫公子,你速度走!我不會聽你任何勸說的,莫要叫我生氣!快走!」

  說完,他狠狠地將桌上的茶盞丟擲在地。

  頓時,茶盞四分五裂,發出響亮的聲音。

  孫念聰咬了咬唇,站起身,深深地看了眼黎昭群,低聲道:「黎大哥,你別生氣,我走就是!」

  說完,他慢慢吞吞地走到門口,打開了門。

  門口站著兩位侍從,見到孫念聰沮喪的出來,兩人對視了一眼,就拱了拱手。

  「孫公子,情況如何?」

  孫念聰勉強一笑,搖了搖頭,臉上是恰到好處的困惑,「黎大哥,他有點生我的氣……哎,我也不知道怎麼了……是我有負嚴大哥的囑託啊!」

  兩人面面相覷,挑了挑眉,嗤笑一聲。

  「這黎公子當真是不識好歹!」

  但很快,兩人又住了嘴,沒有多言,而是領著孫念聰離開了。

  黎昭群看著少年挺直的背影,心情複雜無比。

  他不知道自己隱晦的提示,是否能讓孫念聰警覺起來,更不知道他們能否找到機會安全離開。

  但至少,他已經儘力了。

  門被關上,黎昭群揉了揉額角,走到窗前,望著遠處的山巒,心裡五味雜陳。

  從前他隻是個無憂無慮的紈絝子弟,最大的煩惱不過是哪家青樓的花魁更值得一擲千金。

  而如今,他卻要面對這般複雜的境地,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能力保護身邊的人,更不知道最終做出怎樣的決定才好。

  但有一點他已經確定了——他不再是以前那種會逃避責任的黎昭群了。

  無論前面的路有多麼艱難,他都會勇敢,哪怕付出的代價是自己的生命。

  黎昭群閉上眼睛,深深嘆了口氣。

  屋外,一縷陽光透過窗欞,照在他憔悴的臉上,將他的面容染上一抹奇異的色彩。

  而此時的孫念聰蹙了蹙眉頭,轉頭看了看這間小院子,心中是謎團重重,卻又實在是無處排解,隻能跟著侍從穿越迴廊往回走。

  晏鳳樓對於孫念聰勸告失敗的事情,並不感到奇怪。

  相反,若是黎昭群上來就應承,那才是奇怪呢!

  他打發走了黯然的孫念聰,緩緩落座,頭也不擡道:「他們談了什麼?」

  「回大公子,屬下聽得不太真切。」守在院外的侍從恭敬地回答,「隻聽見最後黎公子的聲音極大,發了怒,摔碎了茶盞。」

  晏鳳樓挑了挑眉,輕輕敲擊著桌面,那雙桃花眼中激發著捉摸不定的光芒:「倒是有趣。看來我們的黎公子比我想象中的骨氣還要多了!」

  他站起,緩步走向窗前,憑窗遠眺,語氣中帶著幾分玩味:「不過,這正好。如果他這麼輕易就屈服了,玩得太無趣了。」

  趙管事站在一旁,面色凝重:「大公子,最好還是永絕後患為好。而且,您真的要兩日後出發嗎?」

  晏鳳樓轉過身來,桃花眼中閃過一絲冷意:「自是要按計劃行動。若黎昭群依然執迷不悟,就讓他親眼看著他面前那兩個隨從死了即可。」

  「若是還不行,那就把孫家人提到他跟前……就算他心如鐵石,也會軟化的。」他的聲音輕柔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寒意。

  「隻是,那孫縣令雖不是朝中重臣,但到底是官宦,若是他的子女在我們手裡出事,今後哪怕是王爺事成,對您的名聲也並無好處啊!」趙管事勸道,「照我說,不如趁著現在時機未明,把他們全給處置了。」

  「然後丟在後山,自有野獸毀屍滅盡,屆時也聯想不到咱們身上。您又何必非要走這條路呢?」

  晏鳳樓眼中精光一閃:「你所慮甚是。但,我們耽擱不起,父王本就有所猶豫,我們必須先行想到更好的法子。一旦能撬開西城門,就能少費很多精力了,也能更有勝率。」

  「我們已經走到了這一步,那就沒有回頭路了。必須埋頭走到底了!」

  從他們舉兵離開燕北城時,就不能再有選擇了。

  他父王興許是猶豫不決,那他就幫其一把。

  「大公子此言有理。但那黎昭群……實是不知好歹,就怕時間長了,生了變故……」趙管事嘆氣。

  「黎昭群此人看著紈絝,實則重情重義,這樣的人,隻可軟取不可硬逼。用他在意的人來威脅他,比直接對他施壓更有效。」晏鳳樓捏著下巴,想了想,笑道:「晚些時候,給那位孫小姐送點好葯過去吧!」

  「若是那黎昭群依舊堅持己見……您難道還要給他機會?」趙管事好奇問道。

  「行軍最忌猶疑。我已經給了他兩天時間,已經足夠仁慈了。如果他不識擡舉,那就按照趙叔的法子做就是。」晏鳳樓眼神驟冷。

  「是。」趙管事見此鬆了口氣,暗道了聲,大公子除卻愛玩弄人,做事還是果斷的,跟王爺一般,很有決斷力。

  晏鳳樓重新回到座位上,端起茶盞輕啜一口,「派人去盯著孫念聰姐弟,一舉一動都要報告。黎昭群顧念他們姐弟,雖然不會暴露我們的身份,但難保他也不會暗示孫念聰離開。」

  「是。」侍從領命而去。

  待得眾人離開後,晏鳳樓獨自一人坐在廳中,指尖輕敲桌面,輕輕一笑。

  對於黎昭群的反應,他並不意外。

  這人看著沒什麼心思,但內心竟有著出乎意料的堅韌。

  這反倒激起他的興趣與征服欲。

  他很想看看,當黎昭群被逼到絕境時,會做出怎樣的抉擇。

  是堅守所謂的「忠義」,睜大眼睛相信身邊的人受苦。

  還是屈服於威脅,憎恨自己的?

  無論哪種選擇,對他來說都是一場有趣的遊戲。

  而這邊,孫念聰心事重重地回到了院落,黎昭群那番含糊不清卻又意味著深長的警告在他腦中不斷回蕩,讓他心中不安愈發強烈。

  想了想,他先徑直去看望孫秋菊。

  屋內還有杜大夫,他正在給孫秋菊診脈,春桃隨侍在側。

  屋裡飄蕩著一股清淺微苦的葯香,窗外清亮的陽光透過窗紗,給房間染上一層明亮的光暈。

  「少爺。」春桃福了福身。

  孫念聰走上前來,站在床邊,先仔細打量了一番孫秋菊的面色,見她唇瓣不像是前幾日那般毫無血色,心中稍安。

  他忍不住擡眼看向杜大夫,關心地問道,「杜大夫,我姐姐的情況現在如何了?」

  杜大夫收回把脈的手,捋了捋鬍鬚,滿臉欣慰地點了點頭,「小姐的病情已經有所控制了。那嚴公子送來的葯,藥效很是不錯,至少熱毒是下去了,而且還有逐漸好轉的情況。」

  「這溫泉水搭配著葯,果真是不凡的。此次我們停留在此,當真是極好的。」

  春桃也連忙道:「是的。小姐私下也說,泡過溫泉水後,耳朵的刺痛感都消退了不少……」

  聞言,孫念聰臉上也不由浮現了笑容,他壓低嗓音,試探地問道:「那我姐姐這樣兒,若是趕路,可還會有礙?」

  杜大夫想了想,遲疑道:「小姐雖然病根未出,但恢復不錯,若是趕路,倒也不會有大問題。而且,若是能早日去到安京,找到更好的大夫,那比在此耽擱,自是更好。」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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