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具體是你們誰去買的,中途可有接觸過其他人?所有能接觸到這碗瓊漿玉液的人,都不能放過。」
韓放反應過來,連忙點頭道:「我這就去。隻是,」他走了兩步,想起一茬,「這樣一來,世子身邊的人就不多了……」
「你去即可。拿著咱們府中的印鑒去尋京兆尹,他們負責安京的安危,此事自是他們的負責範圍。」
「再者,就算皇上對燕王府有所忌憚,但隻要皇上一日不曾對燕王府動手,那麼世子就是正正經經的世子,若是在安京有個萬一,誰都逃不脫罪責。」
「世子身份尊貴,他們不敢不從的,不如說,他們更怕被皇上和燕王追究責任,你儘管去就是。」蕭承煜寬慰道。
當然,他還有更多沒有說的話語。
譬如說,如果京兆尹真的敢兩面三刀,那麼很可能是因為上頭有人通過氣。
那麼就可以順著線索往下查了。
而且,現在安京就是一灘渾水,世子這一中毒倒下,就是讓這渾水變得愈發渾濁了。
倒也不是沒有好處,至少可以讓他們名正言順的在安京有了個更多理由走動,也能令他們往燕北送消息了。
雖然可能會更嚴格的監視。
但事物都是有兩面性的。
現在唯一麻煩的是,就是晏臨樓身體的毒素。
如果能控制住,這件事就能做更多的文章,興許還能用這件事將將趙宛舒救出來……
這般想著,讓韓放去奉命做事後,蕭承煜慢慢轉過身來,對上文大夫的目光。
對方舔了舔唇角,撓了撓頭道,「這位公子……」
「我姓蕭。」
「蕭公子,」文大夫拱了拱手:「這位貴人的性命暫時是保住了……」
「我不是要保住他的性命,我是要他性命無憂。」蕭承煜說道,「隻要你能解毒,今後我和燕王府都欠你一條命和一個人情。」
文大夫是這裡所有人裡,唯一一個沒有怕事,慌慌張張找借口跑走的人。
而他的許諾也是足以令很多人動心的。
並不是誰都能令燕王府都能送出人情性命的。
文大夫為難道,「這倒不是我需要的。方才蕭公子幫了我,那我也不與你拐彎抹角。」
「我師傅曾經就是研究毒的好手,但我不曾研讀徹底他的毒經,然後師傅的研究書冊就被一場大火給燒沒了。」
「但這位貴人的毒,我倒是有些印象,叫做蜘網。」
「此毒剛猛,入喉就會鑽入肺腑,然後從脖頸到臉頰都會遍布蜘蛛網的樹狀深色痕迹,時間一久,待得遍布整張臉,那麼性命就會垂危,藥石罔顧了。」
蕭承煜聞言,走到床邊,扭頭去看晏臨樓的臉,側臉的確出現了蜘蛛網的深色線條,他又扯了扯他的衣領,露出了脖頸,也有細微的痕迹。
「這位貴人當時吐出了不少毒,才沒有當場暴斃。」文大夫解釋道,「但就算如此,毒素也已然浸入臟器,還是需得用解藥調養。」
「但這沉澱得越久,後期對器髒的傷害就越大,恐怕會對壽數有影響……」
他講出可能會有的後遺症。
蕭承煜眯眼,狐疑地打量著他,打斷道,「既然你對此毒如此了解,想必已經有解毒之策。」
文大夫抹了抹鼻尖,尷尬道:「實不相瞞,我也是個半吊子。」
「我這功夫還沒到我師傅的十分之一,不然也不至於在安京寂寂無名,隻能……」
「那麼貴師現在何處?」蕭承煜問道。
「師傅他早年就已雲遊四海,懸壺濟世去了,上回來信還是年初時,那時他已然到了浮雲……」文大夫回道。
蕭承煜擡眼,「那麼,文大夫你現在有幾成的把握救人?」
文大夫緊張地舔了舔唇角,「我也不好說。目前最多是五成。」
「我對解毒的方子隻有零星的印象,沒有準確的方子,就需得試驗一二……」
蕭承煜明白過來:「你是要試毒?我可以。」
「這……」文大夫看了他一眼,小聲道,「試毒格外痛苦,而且可能會對身體有些損傷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