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要聘金也不是不可以。」周玉竹見她老爸被袁紅訓的跟三孫子似的，給了台階下，「我就想問問，收了三萬六的彩禮，你們打算陪嫁多少東西？」

　　周玉竹的奶奶瞬間明白，也笑著問袁紅：「怎麼著也得陪嫁一套縣城裡的房子吧？這樣吧！你要覺得大竹子不收彩禮，嫁的委屈，你這個當後娘的非得要打腫臉充胖子，我們也不是不可以接受。

　　三萬六的彩禮歸你們收，陪嫁就在通縣給買套房，要新樓盤的三房兩廳。往後我們去了也有地方住，兩房的安排不下。」

　　聞言，袁紅眼睛都睜大了一倍，她收彩禮是為了托關係找人救她兒子，誰給那死孩子陪嫁房子了。

　　這條件她要真答應下來，那不得倒貼錢。

　　「陪嫁房子是不可能的，我們村沒有這規矩。」袁紅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。

　　邊上來幫忙做飯的大嬸開口分辨了幾句：「那咱們村還沒人收過幾萬的彩禮呢，三五千的倒是有，三五萬的真沒有。

　　人家收了三五千，那陪嫁也得賠個三五千。你要收了三萬六，怎麼著也得給賠個三萬六吧？難不成要收了聘金落自己口袋？一分錢不掏出來？那是人乾的事嗎？」

　　反正這袁紅又不住村裡，懟幾句也沒什麼，做人太過份了，就知道欺負大竹子。

　　人孩子從小沒媽，靠著爺爺奶奶養活，長大了自己有能耐考了個好單位，嫁了個好婆家，這一絲力氣都沒出過的後媽竟然想來撈好處。

　　這種做派實在讓人看了噁心。

　　忍不住就想說幾句，不說心裡憋的慌。

　　「不陪嫁房子就陪嫁車子。」周玉竹的奶奶馬上接著話茬，「大竹子以後回來看望我和她爺爺也得開車，通縣的房子要不要也無所謂。」

　　「那也買不起。」

　　聽說要陪嫁房子車子，袁紅算算三萬六不夠，乾脆拒絕。就給個三萬多還想要她買車買房？美的她。

　　收聘金是為了救兒子用的，誰給她陪嫁了？

　　聘金不都說收了歸父母嗎？為什麼到了她這裡就變了？

　　「買不起那就算了。」周玉竹似笑非笑地望著袁紅，「我也沒指望你們給我陪嫁，同樣的，你們也別想收什麼聘金。咱們不來不往，以後我家裡不管做什麼都跟你們沒關係，就這麼著吧！挺好！」

　　袁紅一臉惱羞成怒：「你這是有了好婆家就忘了娘家？」

　　「沒有啊！我的娘家就隻有爺爺奶奶，我會把他們一起接走，帶去京都生活。」周玉竹很是認真地回答，「我都跟顧一鳴說好了，他承諾我，會幫著我一起贍養爺爺奶奶，這就夠了。」

　　周家老爺子跟著點頭：「是，我們已經談過了，往後不管我是住在村裡還是去京都，我們老兩口的事都跟你們兄弟幾個沒關係。

　　老大！當初你不養大竹子，狠心絕情拋下小小年紀的她跟著我們過。如今孩子大了不認你，也理所應當。你也別憤憤不平，這都是你自己作出來的。」

　　周玉竹的奶奶卻是紅了眼眶，望著大兒子：「老大！我養了你們兄弟幾個，真的都不如養我家大竹子。人都說養兒防老，我沒有，我是養孫女防老。

　　逢年過節的你們可有想過給父母一點孝敬？如今自己兒子不爭氣，是不是嘗到了當父母的艱辛？大竹子也是你的女兒，怎麼你能狠心對她不聞不問？」

　　周玉竹的父親臉色難看地瞪了眼袁紅，什麼都沒說。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，自從前妻去了國外，寫信回來跟他離婚，他就對生活不抱多大希望。

　　把女兒送回父母身邊，就想一個人靜一靜，沒想過一直丟給父母。打算等他安穩下來再將女兒接回去，一等就等了好幾年。

　　跟袁紅再婚，她提的第一個要求就是不能接他女兒回去，她不想侍候別人家的孩子。

　　袁紅屬於嫁不出去的大齡剩女，長的難看不說，脾氣還倔強，幾乎說一不二，要不依就鬧騰。

　　不停地鬧騰，能鬧的人心煩意亂。

　　當年他心灰意冷，想著能成個家，有個女人陪著自己就算了。前妻太優秀，根本就瞧不上他。

　　袁紅長的也不咋地，年紀還大，就算黃花閨女，嫁給他也不虧。

　　兩人經她阿姨介紹，認識的當晚便住在了一起，過後才知道她是什麼性子，感覺自己被坑。

　　後來都依了她，沒接女兒回去。工資也被她拿在手裡，每個月給他點零花錢，沒給女兒半分撫養費。

　　多少年都這樣過，他都習慣了。今天當著這麼多人面，母親問他這樣的話，隻覺得無地自容。

　　看了眼袁紅，想說句什麼，被她一瞪眼，隨即不敢。這個女人不好惹，還是算了吧！女兒的事他管不了，女人的事他又何嘗管的了。

　　「不聞不問不是很好。」袁紅冷笑，「要不是我們不聞不問，她會答應養活你們二老？得感謝我們不聞不問，才讓你們撿了個便宜。」

　　眾人：「······」

　　這是做人能說出來的話？簡直刷新了三觀。

　　周玉竹的奶奶被氣笑了：「是是是！老大家的，我還真的好好感謝你呢？要不是你嫁給了老大，我們家大竹子也不會這麼爭氣考上好單位，還找了個好男人。」

　　來幫忙的那位大嬸也被氣笑了：「袁紅！難怪你當年二十八了嫁不出去，不是沒有原因的。就你這性子，真不適合當大竹子的媽。」

　　周老爺子氣的直搖頭，跟顧博遠賠罪：「親家！對不住，家裡就出了這麼個貨，口無遮攔，沒辦法。」

　　顧博遠根本沒放在心上：「家家有本難念的經，你也別為小輩的事生氣。咱們且活咱們的，他們的事由得他們去。我看你這兒子也是個妻管嚴，指望不上就算了。」

　　「唉！」周老爺子長長地嘆了口氣，「我沒指望他什麼，別來家裡丟人現眼就不錯了。小孫子的事明明知道我們辦不了，還來胡鬧，這不讓我家孫女為難嗎？

　　瞧那話說的，多氣人？知道我們老兩口幫不上忙還來吵吵啥呢？不省心啊！人老了，要沒點依仗，活的是真憋屈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