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哥哥說奶奶很辛苦，要照顧他們，還要照顧姑姑，姑姑肚子裡有小寶寶了，以後他是哥哥。

　　牛牛說：「我已經是哥哥了，我要做個男子漢。」

　　孩子說話不是很清楚，聽上去格外可愛，逗得蘇如直笑，王雪嬌也跟著笑。

　　顧海洋收到蘇如的信，得知她懷孕了，心裡喜憂參半。開心自然是開心的，擔心也是真的擔心。

　　女人懷孩子不容易，孕吐什麼的最是折磨人，可惜他不在家，不能給她安慰，也不能親自照料。

　　組裡的形勢越來越嚴峻，寫信都不讓寫了，不知道他一直不回信，他家如寶會不會怪他。

　　譚向軍已經被帶走調查，到底查什麼沒誰知道。就是突然來了一幫人，荷槍實彈，說要把組裡的負責人帶走。

　　組長義無反顧地跟著走了，究竟會調查出什麼問題，大家不得而知。

　　如今組裡每個人的情緒都十分低迷，彼此之間也都變得冷漠了起來，實在是誰都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。

　　科研項目也停滯不前，人人都在混日子，領導被帶走了，會不會回來還不一定。

　　好在過了一個來月，譚向軍被放了回來，組長還是組長，隻不過沒了往日的雄心壯志，說話也變得很隱晦。

　　不過意思大家都明白了，該研究的還是研究，不要太賣力，就這麼一直半死不活地幹著，維持原狀。

　　特意避開人交代顧海洋：「你的研究方向是對的，接下來即便有新的突破，也不要輕易顯露在外。你的成績已經很突出了，保持住就好。」

　　顧海洋深以為意：「我知道的，組長！謝謝您！」

　　「跟我用不著客氣。」譚向軍長長地嘆了口氣，「咱們吶，好好待著就是，其他的都別瞎想。家裡要有什麼事，可以請假回去，我給你批手續。」

　　「能不能行？我婆娘要生了，我想回去一趟。」聽說可以走，顧海洋喜出望外，希望能在如寶生孩子前回家。

　　「目前還是不行，等過段時間吧！我也得跟上頭彙報一下你的情況。」譚向軍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顧海洋，「你的身份特殊，上面很重視。加上上次回老家差點出事，你的事我一個人做不了主。」

　　點點頭，顧海洋拜託譚向軍：「那麻煩組長儘快申請，我婆娘三月份的預產期，再不走就趕不上了。」

　　「三月份？那肯定趕不上。你安心待著吧！什麼時候審批下來了什麼時候通知你。」

　　就這樣，顧海洋每天都伸長脖子等審批下來，可惜一直沒等著，倒是等來了顧老爺子的電話。

　　老爺子在電話裡很激動：「海洋！你結婚了？還有娃了？怎麼沒告訴爺爺一聲？」

　　「爺爺！您是怎麼知道的？」顧海洋很吃驚，「誰告訴您的？是不是胡爺爺說的？」

　　「是！」顧老爺子很是無奈，「這麼大的事你都不肯跟爺爺說一聲，結婚也不通知爺爺，還是你胡爺爺打電話來告訴我的。海洋！爺爺就你一個孫子，別這麼生份。

　　爺爺決定了，馬上買車票去一趟聚成縣，看望一下我孫媳婦。你那邊能回去就回去，回不去就好好安心待著，爺爺去家裡替你照顧媳婦。」

　　老爺子要去聚成縣？要去他家？顧海洋一個頭兩個大，馬上阻止。

　　「爺爺！您別去了，您一個人，我怎麼放心？」

　　「不是一個人，你哥陪著去一起呢。」顧老爺子笑著回答，語氣輕鬆，「他也想帶著老婆孩子回去祭拜自己的爺爺奶奶和父母，正好，我們一道兒去了。」

　　聽說顧如強要陪著一起去，顧海洋鬆了口氣：「那就好，有人陪著我就放心了。哥是該回去看看，爺爺奶奶地下有知也會高興的。」

　　「這一趟遲早是要走的，順便帶上我一起去。海洋！你出來一趟不方便，實在不行就再等等。家裡交給爺爺，爺爺會看護好你老婆孩子的。」

　　說起這事，老爺子的心裡就難過，兒子沒了，孫子可不能再出事。他好不容易等到孫子結婚，好不容易看到他馬上就要有孩子了，千萬不能再出什麼他難以接受的事，他會承受不住的。

　　「我知道。爺爺！您也要保重自己的身體，蘇如有她娘家人照顧，不會出什麼事的。」顧海洋十分擔心老爺子的身體，年紀大了，是不是受得住長途火車的勞累。

　　「我都跟你哥商量好了，他們會把我送過去，等你有空回家了，帶著你老婆孩子跟我來京都，咱們家有後了，也得讓家裡的親戚朋友知道開心開心。」

　　老爺子是真的高興，每句話都是笑著說的，顧海洋愣怔了片刻，感受著老人家發自內心的喜悅。

　　「行，那就這麼決定了。隻是，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去。」顧海洋有點沮喪。

　　「沒關係，爺爺在你家裡等你。」老爺子一點沒覺得有什麼，有孫媳婦在呢，他還怕什麼。

　　農村的空氣很好，尋個老房子租下來住著，天天含飴弄孫，開心得嘞！

　　爺孫倆約定好，掛了電話。

　　家裡的蘇如根本不知道這事，沒人跟她說。

　　轉眼到了預產期，蘇如準備好了孩子要穿的衣服，有家裡的侄子侄女們穿剩下的，也有她去供銷社買布來做的。

　　不是她做，是她老媽做，幾個孩子每天都在家裡學寫字。蘇如很是捨得，去供銷社買了一大摞的描紅本，有描字的，也有描筆畫的。

　　還有描阿拉伯字數0到10的，她住的這個院子有點偏僻，離前面公社的家屬樓有一百來米遠。

　　家裡八個孩子，會拿筆的都拿著鉛筆描，既是鍛煉寫字的能力，也是玩。家屬院裡別人家的孩子也不少，家裡八個都不愛過去，怕給姑姑惹事。

　　奶奶說了，在姑姑家裡住，要懂禮貌，不能隨隨便便去人家裡，不然會給姑姑惹出麻煩來。

　　濤濤是大哥哥，他說不讓去，底下幾個小的就不去。

　　蘇如也捨得，供銷社裡的雞蛋餅什麼的大包大包地買回來，這樣空間冰箱裡的麵包掰碎了拿出來給孩子們吃，就不會有人懷疑。

　　都以為吃的是買來的雞蛋餅，這樣一摻和，她每個月其實買一次就夠了，其他的全都是空間家裡拿出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