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前，破滅之矛的餘威仍在空間黑洞邊緣嘶鳴。望著面前那還在緩緩修復的空間黑洞，碧落眼中閃過一絲凝重：「蘇命道友，你的實力確實令人震撼。」
「但淩天道子此人狡詐陰險，且氣運不弱。他既然能逃脫，必有後手。而且，他若真奔著帝座而去，此刻恐怕已深入核心區域。」
「帝座爭奪，可不是先進入那裡就可以奪得先機。」扶搖清冷的聲音響起，如同冰泉滴落：「所謂帝座之路，非蠻力可及。其考驗，涉及本源、道心、因果，乃至……對這片天地真相的認知。」
她的話意有所指，目光再次若有若無地掃過白玄清，又落在蘇命身上。
「哦？扶搖姑娘似乎對帝座考驗知之甚詳？」蘇命看向扶搖，這神秘女子的見識總是超出預料。
碧落接過話頭，神色肅然：「這正是我要說的關鍵情報。蘇命道友，我們結盟，不僅是為了互相扶持，更是因為，我厚土宗門耗費巨大代價，從一處古老遺迹中解讀出了一些關於最終征戰地和帝座的……禁忌信息。」
她揮手布下一道閃耀神光的土黃色光幕，隔絕內外窺探，這才壓低聲音道：「世人皆知，登上帝座，便能成就大帝，執掌乾坤。但真相……可能遠比這殘酷！」
「殘酷？何意？」蘇命眼神一凝。
「因為根據我們掌握的信息，帝座，可能並非終點，而可能是一個……祭壇！」碧落語出驚人，連扶搖清冷的眸子裡都閃過一絲異色。
「根據遺迹記載，最終征戰地並非天地自然生成，而是被一位無法想象的古老存在『創造』出來的！
那位存在，在古籍之中被稱為『造物主』或者……『牧者』！
帝路，也是他放下的誘餌；至於帝座，則是他用於收割的鐮刀！」
「收割？收割什麼？」白玄清忍不住問道，小臉上滿是驚疑。
「收割帝種！」碧落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，「所謂成帝，並非終點。坐上那帝座之人，並非真正執掌了大道權柄，而是被那帝座強行灌注了某種『偽帝源』，擁有了大帝的力量，卻也成為了那位『牧者』的……傀儡或養分！」
「每一次帝路開啟，最終坐上那帝座的人，其一身道果、本源、乃至靈魂印記，都會被帝座背後的存在，通過某種無法理解的方式『收割』，用以維持他的存在，又或者……進行某種可怕的儀式！」
這信息如同驚雷，在蘇命和白玄清心中炸響！
帝座是陷阱？成帝是圈養？
「不可能！」蘇命眉頭緊鎖，眼中精光爆射，「若真如此，歷代大帝豈會毫無察覺？豈會甘願被收割？」
「這正是可怕之處！」碧落深吸一口氣，「帝座的力量是真實的！坐上它，確實能擁有鎮壓諸天的偉力！」
「但那份力量中，卻蘊含著無法察覺的『枷鎖』和『標記』。它會讓坐上之人沉溺於力量，逐漸迷失自我，最終在某個時刻，無聲無息地被『收割』。」
「或者，當那位『牧者』需要時，直接收回力量，傀儡自然崩滅！」
「遺迹記載，曾有驚才絕艷之輩在成帝後察覺端倪，試圖反抗，結果……被帝座反噬，形神俱滅，連其存在的痕迹都被抹去大半！」
扶搖此時也像是想起了什麼，喃喃輕語道：「牧者垂釣，帝座為餌。萬古天驕，皆為池魚。」
「或許碧落神女所言非虛。畢竟在那帝座之上瀰漫的氣息中，我感受到了一種並非純粹的大道本源，而是一種……混合了權柄與詛咒的枷鎖。」
蘇命沉默，腦海中飛速閃過之前朦朧大帝對抗主上的畫面。
他還記得，主上曾嘲諷帝路乃是竊道者的路，當時他還不理解主上這句話是什麼意思。
但如果碧落說的都是真的，那這句話的似乎就不難理解了！
還有，自己剛剛進入最終征戰地時，死神塔曾發出過共鳴，現在想想，這種共鳴，這很有可能是一種來自死神塔的警告……
種種線索交織，碧落和扶搖帶來的禁忌信息，如同一塊關鍵的拼圖，讓一個龐大而黑暗的真相輪廓逐漸清晰！
「所以，帝路考驗的核心秘密是什麼？」蘇命沉聲問道，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。
若帝座是陷阱，那考驗的意義何在？
「篩選！」碧落斬釘截鐵，「帝路的重重考驗，最終征戰地的殘酷廝殺，都是為了篩選出最強大的『帝種』！」
「心志越堅，道基越厚，潛力越大，最終被『收割』時，對那位『牧者』的價值就越高！」
「而帝座考驗本身，據說會直接拷問道心，窺視本源，甚至……強行烙印下『牧者』的意志！」
「至於最後，一旦通過考驗坐上那帝座，便再無回頭路！」
殘酷的話語如同冰冷的潮水，沖刷著眾人的認知。
白玄清小臉發白，下意識地抓緊了蘇命的手臂。
蘇命反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，示意她安心，但他的眼神卻銳利如刀，彷彿要刺穿這片天地的迷霧。
「既然如此，那帝座……咱們是不是不爭也罷？」白玄清小聲問道。
「不。」一旁的碧落搖頭，眼中燃燒起不屈的火焰，「正因為是陷阱，才更要爭！」
「但不是為了那虛假的帝座，而是為了……掀翻這棋盤！找到那位『牧者』，打破這萬古的騙局！」
「淩天道子那等貨色都能覬覦帝座，咱們在站的資質都不弱於他，豈能畏縮不前？」
「所以，我們不僅要爭，還要在這條被詛咒的帝路上，走出一條真正的生路！」
「你們的情報至關重要。如今看起來，這盟結得值！」蘇命微微點頭：「不過在探尋帝座秘密之前，我還是需要先解決淩天道子。我想要知道他最可能逃往何處？」
碧落與扶搖對視一眼，扶搖清冷道：「他既然知道玄清體質，又急於提升力量對抗你，必會尋找大機緣！加上連你都感應不到他的存在，所以我猜測，他很大概率去了九域淵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