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百四十一章:歲月織錦
凜冬的濱海小城裹著銀霜,李淵呵出的白霧在冷空氣中凝成細碎冰晶。他蹲在玄關幫李悅繫緊雪地靴的鞋帶,女孩毛茸茸的圍巾蹭過他下巴:「爸爸,今天美術課要做新年賀卡,我要畫我們全家去滑雪!」李陽背著書包從樓上跑下,迷彩衝鋒衣兜裡露出半截戰術手套:「媽說滑雪場有專業教練,爸你到時候可別露怯啊。」
蘇瑤從廚房探出頭,圍裙上沾著麵粉:「你們爺仨再貧嘴,早餐可就涼透了。」晨光穿過窗戶,在她發間鍍上溫柔的金邊。李淵望著妻子忙碌的身影,心底泛起漣漪——自「影子」事件後,這樣平凡的清晨愈發讓他珍視。
滑雪場上,李陽像隻敏捷的雪豹衝下初級道,李悅則拽著蘇瑤的手在練習區蹣跚學步。李淵站在坡頂調試望遠鏡,鏡片反光裡閃過幾個可疑身影。那些人戴著深色滑雪鏡,刻意與人群保持距離,行進軌跡卻始終圍繞著李悅所在的區域。
「阿瑤,帶孩子去休息區。」李淵滑到妻子身邊時,聲音已冷如冰霜。蘇瑤察覺到丈夫的緊張,不動聲色地摟住李悅:「寶貝,咱們去喝熱可可好不好?」李陽剛要抗議,卻被李淵一個眼神制止。
監控室裡,保安隊長看著李淵出示的證件,額頭滲出冷汗。畫面中,那幾個可疑人物正聚集在儲物櫃前,其中一人掏出的黑色物件在燈光下泛著金屬冷光。「立刻封鎖B區,疏散遊客。」李淵將戰術腰帶扣緊,「聯繫特警隊,暗號『龍焱07』。」
當蘇瑤帶著孩子躲進滑雪場辦公室時,玻璃窗外突然炸開一聲槍響。李悅嚇得尖叫,李陽本能地張開手臂護住妹妹:「媽別怕,有我在!」蘇瑤顫抖著撥通李淵的電話,聽筒裡傳來劇烈的喘息聲和搏鬥聲。
「阿瑤,帶孩子從員工通道撤離。」李淵的聲音混著風雪,「這次的人...可能和國際雇傭兵團有關。」蘇瑤攥著手機的手青筋暴起,她想起結婚前夜,李淵曾在她耳邊說:「我會用生命守護你。」此刻,這句話化作利刃,刺痛著她的心。
地下車庫裡,李淵與三名持槍者對峙。子彈擦過他耳畔,在牆壁上留下焦黑的彈痕。混戰中,他瞥見對方頸後紋著的血色狼頭——正是「血狼」組織的殘餘勢力,這次竟勾結了境外勢力。千鈞一髮之際,李陽突然從通風管道躍下,用滑雪杖纏住敵人手腕。
「胡鬧!快走!」李淵怒吼著擋在兒子身前,卻見李陽眼神堅定:「爸,你教過我戰術配合!」父子倆背靠背形成防禦圈,在槍林彈雨中默契無間。當特警隊破門而入時,隻看到滿地狼藉和昏迷的雇傭兵,李淵正給李陽包紮手臂的擦傷,少年嘴角帶血卻笑得燦爛:「爸,我是不是有當特種兵的潛質?」
危機解除後,蘇瑤抱著渾身是血的丈夫泣不成聲。李悅將沾滿淚痕的賀卡塞進李淵懷裡,畫面上,四個人都穿著鎧甲,盾牌上畫著歪歪扭扭的「家」字。當晚,一家人擠在客廳沙發上看《小鬼當家》,李陽舉著汽水罐碰向李淵的啤酒瓶:「爸,下次再遇到危險,我還要當你的後援!」
平靜的日子裡,暗潮仍在湧動。李淵在書房收到匿名快遞,泛黃的照片上,蘇瑤帶著孩子在超市購物,每張照片背面都寫著不同的死亡日期。他將照片鎖進保險箱,開始悄悄加強家裡的安保系統,連窗戶都換上了防彈玻璃。
李陽在學校的表現愈發耀眼,不僅蟬聯了射擊比賽冠軍,還牽頭成立了校園安全小組。某天放學路上,他敏銳察覺到有人跟蹤,故意繞進監控盲區,利用街邊消防栓製造煙霧,成功逼退了可疑人員。當他興奮地向李淵展示「戰果」時,卻發現父親眼中除了欣慰,還有一絲憂慮。
蘇瑤開始學習詠春拳,每周三下午都會準時出現在武館。教練是退役的武警,總笑稱她「柔中帶剛」。她知道李淵在獨自承受壓力,便默默提升自己的能力。深夜,她會在李淵熟睡後,偷偷查看他的手機,試圖尋找那些威脅的蛛絲馬跡。
春節前夕,李悅的畫作《我的家》被選送參加國際兒童藝術展。開展那天,美術館突然湧入大量陌生面孔。李淵不動聲色地將家人護在中央,手指在戰術手錶上連按三下,啟動緊急聯絡系統。然而,那些人隻是普通的參觀者,他們駐足在李悅的畫前,讚歎著畫面中流淌的溫暖。
「爸爸,你看!」李悅指著畫作,「我把咱們的家畫成了會發光的城堡。」李淵將女兒抱起,看著畫布上歪歪扭扭的線條,眼眶突然發熱。這些年,他一直在與黑暗搏鬥,卻忘了,家人眼中的世界始終明亮。
元宵節的煙花綻放在夜空時,一家人在天台上放孔明燈。李陽的燈上寫著「保家衛國」,李悅的畫著小兔子一家,蘇瑤的則隻有簡單的四個字「平安喜樂」。李淵最後點燃自己的孔明燈,火焰照亮燈面:「願歲月溫柔以待,護我所愛之人歲歲安康。」
海風裹挾著煙火氣息拂過臉頰,李淵摟住蘇瑤的肩膀,看著孩子們追逐打鬧的身影。他知道,隻要家人在身邊,再凜冽的寒冬終會迎來春暖花開。而那些潛藏的危險,終將成為他們共同守護的勳章,在歲月的織錦上,綉出最堅韌的花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