戰王先往前走一步，緊握著李杳的雙肩，「杳兒，好孩子，幹得漂亮！」

　　餘老從身後竄出來，隨之而來的是一腳，踹在李杳身旁的餘望身上，「孽子，你要害死全家！」

　　餘望吃痛，順勢倒在地上。

　　「唉喲~唉喲~」

　　餘老又急又慌，伸手去扶他，「望兒，祖父踹到你哪裡了，祖父沒用力呀！」

　　「祖父，唉喲~」餘望捂著肚子那塊，「孫兒怕是活不成了！」

　　李杳同戰王兩個移到一邊，靜靜地看著他們祖孫倆表演。

　　多精明的一個老頭，卻拿孫子沒辦法。餘老急壞了，「肚子？踹到你肚子，這可怎麼辦才好！」

　　突然他轉過頭，看向戰王，咆哮道，「老匹夫，還不快幫忙叫大夫。我隻有這麼一個孫子，他要有什麼三長兩短。老夫也不用活了！」

　　戰王抖了抖衣袖，「你個傻子！他騙你的。我這個老匹夫看得一清二楚，就你那腿都沒擡起來，他就倒了。」

　　餘老轉頭看向孫子，伸出手就往他身上捶，「你個孽子！到這個時候還敢騙我！看我打不打死你！」

　　餘望「嗷嗷」直叫。

　　也就是這個時候，戰王才伸手拉開餘老，「好了，你跟一個孩子計較什麼！還有，你這個樣子，哪裡還是一個讀書人。成天罵老夫不成體統。你才不成體統！」

　　餘老用力甩開戰王的手，指著餘望，「你趕緊地起來，別撒野！」

　　餘望年輕，蹭地一下，從地上爬了起來。

　　「祖父，您不生氣了才好！望兒什麼都聽您的。」

　　不開口還好，一開口餘老就一肚子氣。在書房裡連著轉了幾圈，指了指餘望，又指了指李杳。

　　最後看向戰王，「哎呀，你還縱著他們。知不知道這樣做，皇上會怎麼想？會怎麼看待你我？」

　　戰王不以為意，已經拉著李杳坐在他旁邊的位置，「怎麼看？橫著看豎著看！」

　　「你！」餘老伸手指向他，似乎很無奈，又放了下來。「你是一點都不知道怕！知不知道為什麼一直讓你守著晴川關。多少年了，你都一把年紀了，卻從來沒有想過讓你回京。」

　　「還不是明淵沒人！」戰王語氣有些凄凄，「本王等了這麼多年，也沒等到一個接班的人。一把年紀，想一家團圓都難。」

　　「你是真蠢還是假蠢？」餘老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，「讓你收斂點，你不收斂。從先皇開始，就防著你。到如今，你還不明白？」

　　戰王並不蠢，甚至可以說得上十分的聰明。

　　他道，「明白呀！所以本王也從未想過回京。當年若非閱炎出事，本王也不會踏足京城。然而，這隻是其一。其二就是，能守住晴川關的人，到現在本王也沒發現。哪天這個人出現了，本王自當卸甲歸田。」

　　「唉！」餘老重重嘆了口氣。

　　「老夫不管你以後。以後的事以後再說。眼下，先過了這一關再說。」

　　他又瞪向餘望，又瞪了瞪李杳。

　　「你們兩個，不管是合謀也好，還是誰聽誰的。這一次，罔顧聖上旨意，是一定要承責的。」

　　李杳忍不住道，「餘老，到現在，你也認為我們錯了嗎？這樣的結果不好嗎？原本就能得到的，我們為何要退縮？」

　　一連三問，讓餘老沉思起來了。

　　書房瞬間靜悄悄的。

　　好久，餘老才開口，「老夫何嘗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。可是還是那句話，你們低看了北襄國，他們的野心，以及報復心。

　　明淵連著幾年天災人禍，好不容易今年才好上那麼一點。

　　事實上，國力財力都不足以支撐，一次又一次的戰爭。

　　便是此回，糧食供給都不足。

　　你們也知道，此回，若非神秘軍隊相助，要打贏北襄國十分困難。

　　不，或許根本就沒有勝算可言。」

　　他停頓了一下，感覺口乾舌燥。餘望十分狗腿地給他倒上一杯熱茶，遞上。

　　「哼！」餘老橫了他一眼，還是接了過去。

　　「倘若因為你們此舉，緻北襄國發起接二連三的戰爭。對我們明淵來說，將是緻命性的打擊。」

　　「你們年輕氣盛，根本不知道在沒有絕對能力的時候，保存實力才是最為重要的。

　　我們可以退縮一次兩次，總有一天，會存滿實力對抗。」

　　餘老語重心長，看了一眼戰王，「不是老夫唬你們兩個。剛剛你們也聽王爺說了，迄今為止，還沒有人能代替他守住這晴川關。

　　一是沒人。

　　二是沒糧。

　　這兩點至關重要！

　　你們明不明白。

　　老夫敢保證，皇上不會因為你們讓北襄國答應了那些要求而高興。相反會睡不著覺。

　　惶恐北襄國的報復！」

　　餘老結束了他的話，書房又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。

　　好久，李杳才開口，細品餘老的話之後，她也感覺自己有那麼一些衝動。

　　雖然，她仍滿足現在這個結果。

　　「餘老，若是皇上要責罰，最壞的結果是什麼？」

　　「哼，」餘老心中有氣，即便他也學得戰王這個孫子聰明，但現在惹下的麻煩，讓他十分頭疼。

　　他倒是有把握保住自己的孫子。

　　但這個小子呢，他還真沒有把握。

　　皇上本身對王爺就很有顧忌，想必不會喜歡戰王府出現一個更加聰明且有膽量的後輩。

　　朝中事，又豈是他們這些孩子能明白的。

　　「最壞的結果就是砍你們倆的頭。」他冷冷地道。

　　餘望摸了摸自己的脖子，「祖父，你得想辦法救望兒呀！」

　　餘老瞥了他一眼，「你放心，祖父的免死金牌尚能保你一命，你死不了！」

　　他盯著李杳，「你就慘嘍！」

　　戰王被他氣到了，「慘什麼慘，本王這麼多年的戰功，要保一個人，也不是不能的！」

　　餘老笑了起來，「哈哈哈，老匹夫，你這不正是給聖上把柄？你用戰功換人，皇上會覺得你在要挾他。你怎麼這麼蠢！」

　　眼見兩人又要吵起來，李杳打斷道，「有沒有可能，皇上不會讓杳兒死？」

　　「不用免死金牌，也不用祖父你的戰功？」

　　「你憑什麼？」餘老問。

　　「杳兒，你仔細說予祖父聽！」戰王略微激動。

　　而餘望則是眼冒金光，看向李杳。

　　「杳兒的大師父是覃大夫、師母是長公主。二師父是汪老。就憑他們仨，皇上應該不至於要了杳兒的命吧！」

　　李杳擺出傲嬌的臉。

　　除此之外，小九定會盡全力保她。這點，她沒有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