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通了！」

　　光從炸開的洞裡射了進來，不算強烈，但明亮了不少。

　　李杳與紅臉朝著光走去，扒開堆著洞口的一些泥石磚塊，便爬了出去。

　　「這裡屬下來過。」紅臉爬出去之後，擡眼掃視了圈，輕輕說道，「許多年前。」

　　「啊？你認得這裡。」李杳目光看向前方。

　　遠處一座高山，雲霧繚繞，半山腰上隱隱露著幾座高樓道觀。

　　「是，」紅臉答道，「說來已有十多年，當時屬下是跟汪老一塊來的。」

　　「來幹什麼？」李杳朝前走去。

　　方向很明確，便是那高山上的道觀。

　　北襄國主從地宮消失，便是把她引到這裡來。

　　「姑奶奶，您先聽屬下說完。」紅臉加快速度，擋在李杳前方，「姑奶奶，咱們已經從地下出來，再要回北襄王宮也不是不可能。何必中那北襄國主的計。」

　　李杳稍稍擡眼，她比紅臉還是矮了不少。要直視人家，肯定是要擡頭的。

　　「紅臉，他們要對付的是我！我不回去，對大家才好。」

　　「不！」紅臉趕緊地說，「姑奶奶再等等。屬下敢保證，公子一定會過來相助。四大古族的真正目的，不隻是您。」

　　「我知道！」

　　李杳這會並不嚴肅，想通之後，她反而輕鬆了不少。

　　「何況我現在沒打算與四大古族周旋，今天的目的隻有一個，那就是北襄國主。事情要一個一個的解決，先打小怪，再打大怪。」

　　「隻能這樣了！」紅臉見勸不動，隻好妥協。

　　也是，連公子在姑奶奶面前也隻有妥協的份，他真算不了什麼。

　　「再說，不把北襄國主解決了，無顏和寄清將會是他馬上要對付的人。」

　　李杳再次提腳，紅臉稍稍側身，又跟在她的身後，朝那半山腰的道觀走去。

　　看著就在眼前一樣，兩人走了半個時辰，才抵達山底。

　　「這路還修得挺好！」李杳邊往上爬邊說。

　　「這是北襄國有名的道觀，信奉的人許多。」紅臉說。

　　李杳停下腳，左看看右看看。

　　「哪裡有人，此處除了你我，好像沒有第三個人。」她表情不屑，「這些個狗皇帝，有了天下之後，就想著長生不老。北襄國主待無顏這個假仙人還挺恭敬，說明他心底也是想得道升天的。」

　　「姑奶奶，咱們走的路是後山小路，正門在這座山的前面。」紅臉記起曾經來時的經歷，「那年汪老帶我來這裡，是為了追查殺害先武林盟主的兇手。」

　　「他是為了黃臉？」李杳立馬想到了一塊，「你們都知道黃臉的身世？」

　　紅臉點頭，「姑奶奶，黃臉的身世在神秘谷不是秘密。他自己也是十分的清楚，隻是他並不清楚，殺害他父母及全家的真兇。

　　汪老帶屬下來查，也是因為查到那些毀屍滅跡的邪術秘籍在此出現。」

　　李杳心裡嘩然，面上不顯。

　　過了一會，心又砰砰地跳個不停。

　　好不容易冷靜下來，用力吸了口氣，忽然道，「我寄風哥可還在神秘谷學習？」

　　「他還在，」紅臉回答。有些疑惑姑奶奶怎麼又提起寄風，目光詢問。

　　「紅臉，進山之前，你能給汪老傳個信嗎？」李杳眸色黯然。

　　「姑奶奶要傳什麼消息？」見姑奶奶臉色驟變，紅臉十分的嚴肅且認真。

　　「請汪老帶寄風哥出山，再陪寄風哥走一趟晴家鏢局。」李杳抿唇，「我現在不知道怎麼跟你說，總之，我感覺有個巨大的陰謀正籠罩著我們。晴家鏢局或許是個突破口。」

　　唇邊抿出兩條紅線，李杳心很空，有些想握住的東西，卻怎麼也抓不住的樣子。

　　「寄風哥武功不算好，其他人我也不放心。汪老十多年前就在替黃臉查殺害他父母的兇手，那麼這一趟，他肯定也是願意的。」

　　紅臉點頭。

　　「你傳信的時候再加一句，說等他們平安回來，我給二師父十壇女兒紅。那可是好酒，迄今為止，我誰也沒送過。」

　　「嗯，」紅臉想說，汪老不是個見酒眼開的人，即便姑奶奶不送酒，汪老也是願意走這一趟的。

　　當年他與汪老在此處遇險，汪老斷了手斷了腿，卻是一句怨言也沒有。

　　他可是願意得很。

　　「等我一下。」紅臉飛快地閃身。

　　再出現也不過半炷香的時間。

　　「這麼快！」李杳笑了一下，「你們神秘谷本事也不小，連這裡都能傳出消息。」

　　「姑奶奶，你想知道我們怎麼傳消息的？」紅臉一臉真誠，似乎隻要李杳問，他就會和盤托出。

　　「不，不，我不想知道。」李杳忙擺手。

　　又大步走著上山的石階，有時候跨兩階，有時候跨三階。

　　......

　　「白雲觀」三個大字雕刻在一個巨大的石碑上。

　　李杳靠在石碑上，拿著水囊大口地喝著水。剩下半囊，又遞給紅臉。

　　待他喝完，才開口，「這道觀不像你說的那麼熱鬧，還是一個人影都沒看見。」

　　「這是後門。」紅臉還回水囊，「白雲觀裡的道士，至少有兩千名。」

　　「這麼多？」李杳咋舌。

　　「這還隻是白雲觀登記在冊的道士。那些想與白雲觀扯上關係的江湖騙子，少說也有萬人。」

　　「看來這白雲觀，口碑不錯。」李杳彎了彎唇，「連北襄國主也這麼信奉。」她比紅臉說得委婉得多。

　　紅臉不再言語。

　　「這後門也打開，我們快進去，別讓北襄國主等急了。」李杳背著手，大步走去。

　　紅臉緊隨其後。

　　兩人才剛踏入白雲觀內，身後的大鐵門便自動關了起來。

　　一個小道士突然從旁邊跳了出來，彷彿沒有看見李杳兩人一樣，直接把大鐵門上了鎖。

　　上完鎖，又飛快地跑了。

　　「還真是......」李杳嘖嘖嘖。

　　「姑奶奶，小心。」紅臉低聲囑咐。

　　「沒關係，」李杳伸長手，拍了下紅臉的肩膀，好像很無所謂地說，「咱們隻找自己的目標，其他的事情見到也就沒見到。」

　　「還是那句話，先打小怪，再打大怪。」

　　「哈哈哈......」一道突兀的聲波傳來。

　　李杳找尋著聲音的發出點，卻發現被這笑聲笑得暈頭轉向。

　　笑聲一直沒有停，卻讓人尋不到具體的位置。

　　李杳垂著頭，強撐著聲波的震動，飛快地拿出一對耳塞，塞住自己的耳朵。

　　「笑毛線！」沒有聲音的幹擾，她瞬間就好了起來，大聲罵道。

　　「作為白雲觀的主事人，本觀主特地在此迎接。」一個身穿青色道袍，留著半白半黑鬍鬚的道士，從一道圓拱的石門後走了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