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寄澤，」蘇氏擔心道，「你隻是個學生，怎麼要去做這樣的事情。」

　　「娘，寄澤不能跟你說這麼多。」李寄澤回答道，「但您放心，寄澤會有分寸。」

　　蘇氏張了張嘴，又慢慢閉上。

　　孩子們都長大了，即便她再反對，應該也阻止不了。

　　寄澤是這樣，杳兒更是這樣。

　　「你真有分寸才好。」蘇氏起了身，「你才回來，早點休息。」

　　一看這樣的情況，其他人也都離開。

　　「大哥，怎麼突然要去赤瓊國？」人都走了，李杳知道他們是刻意給他們兄妹留空間。

　　「去我院子說。」

　　李杳當即跟在大哥身後，朝紫竹院去。

　　紫竹院裡的竹子這個時節正是長得茂盛的時候，兄妹倆一前一後從小路穿過。

　　很快就到了院中。

　　書房裡，李寄澤把隨身帶回來的書籍開始整理。順道回答著妹妹的問題。

　　「妹妹應該知道我在替誰做事！」

　　李杳點頭，「年前你打算去京城，杳兒就已經知道。大哥，京城的風波已經平定了嗎？」

　　「並未，就算平靜也隻是表面上的。杳兒，他並不好過。」李寄澤慢慢說著。

　　「去赤瓊國是去查皇後母親的娘家，司馬家。」

　　李杳並未露出驚訝的表情，這點李寄澤看在眼裡。「你早就猜到了，還問我？」

　　「還真是。」李杳輕嘆。

　　「小九還總是比人快走一步。」

　　「皇後娘娘屢次為難他，他不得不這麼做。」李寄澤說，「皇後從冷宮出來後，野心極大。

　　偏偏皇上對她信任極深，對她言聽計從。

　　年初再次與朝中大臣商議，要立太子之位。屬意之人，便是晏康。

　　九公子，他根本不在乎。」

　　李杳正擺弄著大哥書桌上的硯台，聽到這裡，手中的動作不由一滯。

　　「皇上莫不是中了迷魂藥？早知道他如此，上回就應該讓那常寧毒死他。」

　　「休得胡言！」李寄澤停下手中的動作。

　　「杳兒，皇權天下，你這話若是傳到皇上耳中，是要殺頭的。」他覺得自己過分嚴肅，不由得緩和了聲音。

　　「大哥不是要兇你。」李寄澤微微嘆氣，「你從小就與常人不同，大哥知道你的性子，可大哥是真的擔心。」

　　李杳努了努嘴，「下回不說了！」

　　下回不在大哥面前說，在心裡說。

　　她說的就是心裡話，皇上的改變是她沒有想到的。先前被敏貴妃蠱惑，現在又被皇後控制。

　　這樣的男人，再有能力，也是個渣男。

　　小九做了那麼多，他都不看在眼裡。現在仍要立那晏康為太子。這不是在小九心口上撒鹽。

　　「我知道你也是替九公子鳴不平，但自古都是這樣。太子之爭向來殘忍。

　　小九沒有親娘，隻有如今在京城安王夫婦支持。

　　安王如今住在京城，並無實權。活著也是舉步為艱。

　　他的處境，真的很難！」

　　「大哥，你這是打定主意幫他了！」李杳輕道。

　　「早就決定了的，不是嗎？」李寄澤坦言，「也不用那麼悲觀，神秘軍隊是支持九公子的。」

　　李杳彎唇，「大哥去赤瓊國查司馬家，是想和小九一起找皇後的罪證？」

　　「司馬皇後是司馬太傅的女兒，名義上是太傅夫人生的。實則是赤瓊國從前國女與太傅生的女兒。

　　司馬太傅本不姓司馬，是被司馬家收養的時候改的姓。不過因為時間久遠，不被外人所知道。

　　她這母家就不簡單，更何況關係到赤瓊國的司馬家。」

　　李寄澤說著他知道的情況。

　　「大哥，你要去赤瓊國，我可以讓鍾囂跟你去。鍾囂原先就是潛伏在赤瓊國的探子。

　　有他在，你能事半功倍。

　　而且他是地獄樓的人，你能得到更多的信息。」

　　「那你呢？」李寄澤沒有馬上拒絕。

　　「我讓鍾囂做的事情可比你要做的事情簡單，換個人也可以。何況他正幫我做的事情也快收尾，不會影響到我。」

　　「他可信？」李寄澤又問，並不是他不相信杳兒，是因為現在要做的事情，關係到九公子的生死，他必須小心再小心。

　　「小九也知道鍾囂和地獄樓。事實上，他的消息有許多也是來自於地獄樓。

　　況且，地獄樓其實是長公主所擁有，雖然現在歸我管。論起生疏，他們更親近小九。」

　　「多謝妹妹，」李寄澤勾唇輕輕笑了笑。

　　「妹妹其實也很關心九公子是嗎？」

　　「杳兒是關心你。」李杳回答道，「你是杳兒的大哥，杳兒最關心的是你的安危。」

　　「當然，」她又承認，「比起讓其他人做皇帝，我最希望的還是小九上位。畢竟他當了皇上，對我隻有好處沒有壞處。」

　　她撇了下嘴，「但若是那晏康當了皇上。怕是頭一個要殺的人就是我。」

　　常寧可是死在自己手中。

　　晏康晏珞兩兄妹，早就恨死了她。

　　真讓他兄妹得勢，她下半輩子一定不得安生。

　　就算不為了別人，為了自己，她也得幫一幫。

　　李寄澤仍笑著，「他當不了皇上。」

　　「你們還挺有信心！」李杳所指的是大哥和小九。

　　「議太子之位這事，在朝廷也提了不下於三次，可是三次都沒有成功。最關鍵的是因為，他的出身。

　　他是常寧養大，雖然後來證實確實是皇上與皇後生的，但仍讓人懷疑。

　　隻要抓著這點，他想當上太子就沒有這麼容易。」

　　「但他外祖父是太傅，朝中文臣也有大半支持。時間一久，未必那些反對的不會改變主意。」

　　李杳微微點頭，「大哥去赤瓊國，該不會是想證實晏康晏珞不是皇上的種？」

　　「這點你不是早就證實了嗎？」李寄澤說，「我聽九公子說，你用你的方法證實了，他們確實是皇上的兒子和女兒。」

　　「是！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。」李杳眨了眨眼睛，「所以你不是去查這事。」

　　「主要還是查司馬家。九公子發覺一個很大的陰謀，可不隻是誰當太子這麼簡單。」

　　「他倒是心懷天下，位置不保，還有心情管別人的生死。」李杳努了努嘴。

　　「大哥，我這裡有一些資料，你趁沒離開之前，全部看一遍。對你要做的事情，肯定事半功倍。」

　　「好！」李寄澤應下。

　　李杳直接把四大古族的資料一股腦的搬了出來，厚厚一沓，「你慢慢看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