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那屬下立馬找來。」

　　孔敬剛回晴川關，因為食聞酒肆那裡太臭，他準備搬走，所以沒有把這次帶來回的書箱搬過去。正好放在了客棧。

　　等了一會，孔敬在床底扒出一個木箱，看木箱成色，有些年頭了。

　　李杳蹙眉。

　　「公子，別看這木箱外面破，裡頭的可新著了。屬下是特地做舊的。」

　　孔敬一眼就看穿公子，定是擔心裡頭的信息不夠新。

　　公子知道過去，想知道的是現在。

　　恰好地獄樓，從未放過任何新消息。

　　孔敬把裡頭的紙張、書冊全都搬了出來。攤開在桌上。屋內正中間的桌子擺滿了。

　　李杳隨手拿起一本書冊，飛快地翻著頁。「這是關於歐陽家的，竟與我之前看到的差不多。」

　　孔敬詫異，「公子也有同樣的冊子？」

　　李杳搖頭，「冊子不一樣，但內容相差無幾。本公子看到的更加古老。」

　　「屬下的冊子，是歷經多年整理出來的。不過您手中這本，至少也是十年以前的信息。」

　　他不敢揣測公子怎麼會有比他們地獄樓齊全的資料。

　　「這三本是關於晴家、上官家、司馬家的。也都是十年以前的記錄。您大概也都看過了吧！」

　　「是，」李杳輕點了一下頭。「本公子要近幾年的。」

　　孔敬不敢耽誤，指著那些沒有裝釘紙張。這四份便是。

　　順手遞上關於上官家的，李杳接了過去。

　　仔細看了幾頁，她擡頭，發現他們幾個正盯著自己。

　　「你們也看呀！」李杳頭一次感覺這幾人沒有眼力見，等她一個人看完，那得什麼時候去。

　　「你們三個，一人看一份。」她隨口吩咐。

　　也是這個時候，客棧的窗戶被人敲響。

　　這個時候會有誰來，幾人一同放眼過去。

　　「咳咳，公子，是屬下！」外頭傳來綠臉的聲音。

　　李杳看了一眼朱雀，點了點頭。

　　朱雀打開窗，綠臉率先跳了進來。緊接著，紅臉也飛身進來。

　　「見過公子！」紅臉比綠臉客氣，見到李杳，恭敬地跪了下去。

　　「紅臉？」李杳其實是有些驚喜的。「你們怎麼來呢？」

　　紅臉還跪著，「公子，屬下奉九公子的命，前來探望。」

　　「快起來！」李杳伸手過去把人扶起，「原還想叫朱雀通知你們明天到王府。沒想到你們竟尋到這裡來了。」

　　紅臉有些局促。他雖是臉怪們中的老大，但他往日最是正經。

　　姑奶奶嘛！這麼久沒見，還是同從前一樣，熱絡、有趣。

　　倒讓他很不好意思。

　　「公子，」綠臉插嘴過來，「紅臉要趕著回京城，又帶著公子給您的禮物，所以急急的來了。」

　　李杳一直看著紅臉，「禮物？」

　　不會是漠然城吧！

　　她有些小激動。

　　一座城，誰能不欣喜呢！

　　紅臉在她的注視下，從懷中拿出一個小錦盒，遞了過來。

　　「公子讓親手交給您。說您見到一定喜歡。」

　　李杳嘴角都彎了，壓根合不起來。

　　接到手上，直接打開。

　　竟然是一顆珠子，白玉珠。

　　雖然白玉珠也價值不菲，可同漠然城比起來，似乎有點兒差距。可人家白送的東西，總不好嫌棄。

　　再說，有總比沒有得好。

　　何況這白玉珠，與小九從前給的那些一模一樣。她有些懷疑，那串的玉珠原本得是多大的串。

　　如今到她手中的，少說也有十幾顆了。

　　等有時候，她還真得去空間數一數，再串成串。

　　「替我謝過你們公子！」李杳順手放進布包中，其實是收進了空間。

　　紅臉感覺姑奶奶有些不高興，但他沒有證據。想著回去還是要告訴公子，姑奶奶好像不太喜歡這珠子。

　　下次要送禮物，選人家喜歡的東西送。

　　他哪裡知道，姑奶奶心裡巴望著的是，漠然城。

　　若是知道，肯定要替公子解釋解釋一下的。

　　「咳咳，你們來得正好。」李杳招呼了一聲，也不同他們客氣，「坐下看這些。」

　　她指著桌上亂七八糟的紙頁。

　　「這是？」紅臉並沒有馬上坐下，而是問道。

　　「你看就知道了！」李杳再次示意他坐下。

　　紅臉遲疑了一下，看著其他們都穩穩坐著，這才移到邊上坐著。

　　「是四大家族的資料！」紅臉隻看了其中一頁，口裡便沉沉吐出，「公子，你想知道關於他們的事情？」

　　李杳放下手上的東西，「聽你這話的意思，你清楚？」

　　紅臉搖頭，「屬下並不完全清楚，隻是九公子這半年也要調查這四個家族。」

　　他沉著音，十分嚴肅，「確切地說，是這四個家族的前生。」

　　「哦？」按理李杳應該感覺到意外，不過，在紅臉說出這些話的時候，她便想到，其實不是小九提前想到了。

　　而是她反應太慢了。

　　神秘又古老的世家，或許早就出現了，從上官家在雲府出現，與她師父作對的時候，便是古老世家蠢蠢欲動的開始。

　　「既然你們公子已經在查，那本公子就沒有必要提醒他了。」李杳邊說，邊瞅了一眼朱雀。

　　似乎在說，輪不到他們來提醒小九。

　　人家早已知曉，反而沒有提醒她。

　　她突然生出一股子悶氣，有種覺得被自己信任的人拋之腦後一樣的感覺。

　　應該說是，你把他當朋友。他倒未必！

　　眾人看出公子變了的臉，都低著頭，盯著手中發黃的紙。

　　「公子，」紅臉有些窘迫，一時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話，但他感覺不是自己的問題，應該是九公子惹的。

　　「九公子還讓帶話！」他隻得轉移話題。

　　「什麼話？」李杳問。

　　「九公子讓公子注意身體，不要太勞累！」紅臉很想抹把臉。

　　「那就不必了！」李杳沒好氣地說，「本公子身體好得很，會跑會跳的。比起他那病秧子一樣，不知道好多少倍。」

　　「......」紅臉！

　　「你的禮物也送到了，話也帶到了。不是要趕回京城？」李杳擡眼，看著紅臉通紅的臉，才反應過來，她似乎有些遷怒於人。

　　「要是不急，吃點東西再走。」總算讓她自己覺得不那麼苛刻了。

　　「多謝公子。」紅臉趕忙說。

　　「其實公子要提醒九公子什麼，屬下可以帶到。」即便重複了，那也是姑奶奶的心意。

　　「沒必要呀！你們都知道了。」李杳仍然覺得有些氣，「你們都調查了大半年，本公子最近才著手。」

　　「公子在京城分身乏術，有許多地方也沒顧得到。而且關於這四個世家，我們暫時了解得也不多。」紅臉總算明白姑奶奶為何說話如此尖酸了。

　　「公子擔心是自己想得太多，所以沒跟任何提及。」他想，回去之後，公子應該感謝他的解釋。

　　「你們並不很清楚？」李杳懷疑地望著紅臉，想要找出破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