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9章 必定給你個說法!
秦雪蓉神色微僵,顯然沒想到馮夫人會忽然發難。
這馮夫人因為丈夫和兒子官路順遂,頗為得意,故而平素人也高傲,不怎麼好相與。
但沈景川官居要職,她待她倒也還算客氣,多少能說上幾分話來。
再加上珍姐兒一直愛慕馮博昌,所以連帶著自己也時常同她示好,故而兩家關係倒也算是融洽。
隻如今,這話雖是笑著說的,聽起來卻是半點也不客氣。
果然,馮夫人的話一出,一行人的視線落在沈靜珍身上,便多了幾分耐人尋味的意思。
沈靜珍愣了幾秒,怎麼也沒想到會弄巧成拙,憑白在未來婆母那裡留了不好的印象。
她臉色微紅,當下解釋道:「夫人誤會了,恰恰是因為這一個多月靜珍一直吃齋念佛,故而味覺才變得敏感,所以才會嘗出些花蜜的味道。」
馮夫人擡眸瞥向她,幽幽道:「三小姐既是方外之人,便該潛心禮佛,認真思過,眼下沈大人允你居家修行,你更要珍惜機會才是。」
馮夫人的話讓沈靜珍有些笑不出來,臉色一陣紅一陣白,不明白她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。
隻是不論是什麼意思,至少…聽起來她眼下根本不會再考慮自己嫁入馮家。
想到這,沈靜珍心下一片失落,下意識擡眼又看向馮博昌的方向。
偏這一眼,正巧落在馮夫人眼裡,直把她氣的心口發堵。
她一個清譽不在的女人,如今倒還敢勾搭她兒子!
真是恬不知恥!
博昌仕途順遂,正得器重,日後前途一片大好,怎麼能和她這樣有污點的女子牽扯在一起!
沈舒意站在人群中,將這一幕看在眼裡,唇瓣微彎。
嘖,真是好事多磨。
看來哪怕是重來一世,沈靜珍想嫁到馮府也不是件容易事。
不過無妨,俗話說越是歷盡千難萬險,這感情才越發純粹動人,畢竟越是求而不得,才越是想要。
這片刻間,張序和王茂已經對著幾塊八珍糕反覆研究了透徹。
兩人低聲討論了一會,面對著沈老夫人、沈景川以及一行人的目光,張序頂著壓力上前道:「回稟老夫人,沈大人,這八珍糕裡並未用到花蜜,經仔細查驗,更無桂花的成份。」
一聽這話,人群中再度低聲議論起來。
「這可真是怪了,不過話說回來,這一桌酒席,我吃著菜品都不錯,確實也不曾吃出什麼桂花味道的東西來。」
「我看怕還是別的地方出了問題吧,畢竟沈二小姐如此清楚,怎會在這等事上出現這麼大的疏忽。」
「我嘗著也沒嘗出來,許是那三小姐太久食素,味覺出了些問題。」
「但這事總要給孫家個說法,畢竟方才孫小姐發作著實驚險,這可真是……」
一行人議論紛紛,沈靜珍的臉色有些難看,下意識看向秦雪蓉的方向。
怎麼會?
娘明明親口告訴她的,會在祖母的宴席上給沈舒意個教訓!
她幾次追問,才得知不僅菜品會被動手腳,更會對著孫家這個寶貝孫女動手。
可…可眼下這是……
秦雪蓉的臉色也有些難看,唇瓣緊抿,手裡的帕子緊緊絞在一起。
秦桂瓊亦是皺了皺眉頭,隻覺得這沈舒意著實難對付了些,畢竟自己姐姐親自安排,不說萬無一失,總不會沒留下半點證據。
倒是沈老夫人微微鬆了口氣,當下道:「那其他菜品、糕點、酒水可有什麼問題?」
張序歉意道:「回稟老夫人,下官無能,並未查出什麼不妥,這些菜品之中,下官和王大人並未嘗出桂花的成份。」
柴夫人幽幽道:「會不會是什麼東西裡加的劑量不多,不足以讓人嘗出。」
張序則是道:「其實…倒還有個法子……」
沈景川道:「張大人請講。」
「下官也曾為孫小姐看診過病症,知道孫小姐對桂花的味道頗為敏感,所以其實可以請孫小姐親自查驗,或許能查出些端倪。」
張序的話讓一行人愣住,視線再度落回在孫雅惠身上。
孫夫人皺眉道:「惠姐兒才發作過一次,這樣貿然嘗試……」
張序再度道:「若當真是桂花加在了食物中,味道其實會減淡許多,孫小姐又才服用過藥丸,憑藉感覺判斷一二,並不會發生不妥。」
得了這話,孫夫人沒再做聲。
畢竟,孫家和沈家一向交好,沈家願意給他們查個水落石出,可若真不是沈家的過失,她們亦有必要還沈家一個清白。
也好避免兩家日後因此生出嫌隙。
孫雅惠思量片刻,在丫鬟的攙扶下,起身道:「既如此,那我便再品鑒一二。」
不過事實上,孫雅惠隻覺得自己在入席時,雖有不適。
可食用的過程中,並未察覺到什麼不妥。
沈老夫人看向沈舒意道:「所有東西都端上來了嗎?確定沒有遺漏?」
沈舒意躬身道:「是,祖母。此前的殘羹剩飯仍未來得及處理,若是此處不能查出,可以請張大人和王大人稍後到後廚,再做查探。」
聞言,沈老夫人稍稍鬆了口氣,似是有了些底氣。
因為仍舊虛弱,孫雅惠走的不快,步子略慢,整個人都還有些綿軟無力。
經過沈靜珍身側時,她微微頓住,下意識回頭看向身側的沈靜珍,那股說不出的感覺再度湧了上來。
她這一頓,沈靜珍隻當她身體不適,連忙伸手將她扶住:「惠姐姐可是不適?」
孫雅惠張了張嘴,沒做聲,視線落在沈靜珍身上,卻忍不住細細打量起來。
沈靜珍雖然穿著一身灰撲撲的佛衣,可若仔細看起來,卻不難發現她描了眉,上了脂粉和口脂。
雖不算張揚,可同為女子,卻是一眼能辨得出來的,甚至說若仔細看起來,她這妝容比那位沈家二小姐還要來的精細。
當然,最重要的是…她身上那股讓人難以忽視的香氣……
夾雜著一股讓她聞著便覺得暈眩的桂花氣,還帶著些甜膩,隻讓她噁心。
孫雅惠忽然記了起來,她最初覺得不適,便是在沈靜珍出現坐在她身側起。
面對著孫雅惠的打量,沈靜珍卻沒察覺到不對,隻是親近道:「惠姐姐你怎麼樣?這害你舊疾發作的人實在可惡,你放心,若是我們沈家的過錯,我們必定給你個說法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