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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9章 吃醋

去年春恨卻來時 廬隱 3207 2025-06-23 14:19

  

  姜玉牧再一次來到鳳儀宮,卻沒有了之前的歡快。晏清禾關切地問她如何了,她便將剛剛偶遇陛下之事告訴了皇後。

  皇後笑問道,「陛下是不是對你青睞有加?」

  姜玉牧搖搖頭,說道,「陛下很奇怪,他說我好看,但是又有些冷淡,什麼也沒多說就走了。皇後娘娘,他是不是不喜歡我?」

  皇後低眉凝眸,沉思良久,大約猜到了齊越的所思所想,但同樣什麼也沒說,隻是對姜玉牧稍作安慰,隨便說了幾句就讓她回去了。

  看來,姜玉牧這枚棋子倒有些難下。

  ……

  當夜,皇帝來鳳儀宮時,晏清禾尚在燭台下翻閱秀女名單。齊越無聲無息地走進來,一把奪過冊子,徑直坐了下來,自顧自隨手翻起來。

  「白日不看,怎麼偏偏要拿到晚上來看?熬壞眼睛可怎麼辦?」

  晏清禾也不起身行禮,隻是對他笑道,「臣妾知道三郎今夜要來同臣妾商議選秀一事,所以提前溫習一番。不然若是答不上來,豈非要像孩子們一般被打手闆?」

  齊越也笑了,放下書來,「咱們的元熹聰明伶俐,尚書房裡的孩子都比不上她,隻是老三可惡,幾個師傅天天向朕告狀。」

  「那是三郎寵著元熹,其他孩子自然不敢與之爭鋒,都藏拙著呢。瑾瑜兩個孩子一同長大,性情相似,怎麼在三郎眼裡元熹就是聰明伶俐、瑾哥兒就成了十分可惡了?」

  「自然是愛屋及烏,」齊越看著她打趣道,直至那人嬌嗔地拍了拍他才算作罷,話鋒一轉,想起今日遇見的那個秀女,「隨意」問道,

  「今日朕去尚書房時,遇見一個來鳳儀宮的秀女,可是有什麼事?」

  晏清禾雙眸一轉,隻做吃醋情狀,「不過是儲秀宮有些矛盾,臣妾喚她來問話罷了,不值得擾了三郎清聽。怎麼?陛下倒如此在意那個秀女?」

  這話倒是把齊越想說的都給堵死了,先前縱然有幾分猜忌之心,此刻也不便發作,隻好故意迴避,又拿起案上的這本冊子,裝模作樣地說道,

  「隨意問問罷了。皇後既看了這秀女名單許久,不知有何收穫?」

  「陛下放心,」晏清禾會心一笑,「複選一事臨近,臣妾已然將一切都準備妥當。有四個秀女因犯錯而被遣送回家,如今還剩下七十六名,臣妾預備在複選時去除一半,剩下三十八名留與陛下殿選時一覽。」

  齊越點點頭,「你做事,朕向來放心。隻是前朝後宮盤根錯節,有些人,你要留心才是。」

  晏清禾輕輕挑了挑眉,「臣妾明白,該選的人,臣妾自然不會錯過。」

  「還有,」齊越繼續說道,「這批秀女裡有一個宋氏,是國子監丞宋文之女,你也將她留下來。」

  晏清禾一愣,半是玩笑地試探著問道,「如何?看來今日陛下邂逅的美人倒不止一位啊……」

  「你瞧你,這醋罈子沒打開呢,老遠就聞著味了!」

  「哪有……」

  齊越調侃後,緩緩解釋道,「這宋氏的母親不是旁人,倒算得上是朕的姨母。

  當年朕母家落難之時,姨母早已出嫁,因此所受家族牽連不多。然而此後其夫宋文仕途屢遭排擠,境遇每況愈下,想來也不好過。

  朕登基之後,本想顧念血緣拉他一把,豈料這宋文實在沒什麼能力,朕也隻能作罷,給他升為國子監丞後就扔在一邊了。

  如今宋氏選秀,她到底算得上是朕母家所剩無幾的親戚,你就看著選罷,別讓她複選落選了。」

  「隻是複選?」晏清禾打趣著問道,「怕是還要接進宮裡好好補償一番吧?」

  齊越掃了她一眼,像是要故意惹她生氣一般,接下了此話,「也可,畢竟現在清禾喚朕三郎,誰又來喚朕三哥哥呢?」

  「是啊,」晏清禾嗔笑道,「畢竟血濃於水呢!同樣是表妹,這實打實的姨表姊妹可不是臣妾這個快出了五服的妹妹能比得上的。

  既如此,如今這批秀女裡也有宗室女,臣妾就多留幾個,讓她們一齊來喚三郎『三哥哥』如何?」

  「還說沒有吃醋呢,醋罈子都快打翻了。」齊越調侃道。

  晏清禾挑眉,「今日又沒有吃餃子,為何要吃醋?」

  皇帝笑了,繼續追問道,「日後新人入宮,朕來這鳳儀宮的次數必定不會如往常這樣尋常了,清禾可會在夜裡偷偷哭鼻子?」

  晏清禾在心裡默默啐了他一下,心想三郎你之前還不是妻妾成群、獨寵過文昭皇後?既然早就有了先例,我又何必耿耿於懷?若真把心裡話告訴你,倒怕你老臉上還過不去呢。

  晏清禾道,「怎麼?三郎莫不是已經想好了日後要專寵的人選?若是這樣,怕是任憑臣妾哭花雙眼、買通司馬相如作《長門賦》,三郎也隻會嫌臣妾人老珠黃嘍……」

  「『千金縱買相如賦,脈脈此情誰訴?』」齊越緩緩念著,拉過她的手,「清禾覺得,朕會如劉徹一般薄情寡恩嗎?」

  「不會,」晏清禾微微一笑,「三郎不似武帝似文帝,兩個孩子就是陛下的館陶和啟兒。」

  齊越沉默了,武帝薄情,文帝又如何不是?隻是偽裝得比其孫更好罷了。

  左右她是心知肚明的,說到底,她還是拐著彎地心有埋怨。

  他理解她的哀怨,知道她在晏時逝世後就活得戰戰兢兢、舉目無親,心中無所可依;

  他也明白她的慾望,知道自己隻有立琰兒為儲才能讓她徹底安心;

  可是他永遠都是先為一個帝王,再是一個丈夫和父親。

  琰兒縱為嫡長,可橫在他與儲君之位中間的,是那隔著千山萬水的遠。

  可為了大晟的江山社稷,他不得不慎之又慎。

  「朕不做漢文帝,景帝、武帝都不做,」齊越站起身來,重新緊挨著她坐下,將她攬在自己肩頭,「史書工筆上的任何歷史人物都不能與咱們並肩,朕要你安心,無論後宮人多人少、境況如何,你和孩子都會平安無事,百年之後,縱然琰兒沒有登基,朕也會給他留好後路。」

  晏清禾閉上眼,無可奈何地笑著,似乎也隻有在這個溫暖而熟悉地懷抱裡,才能心甘情願被溫水浸泡,她不知道為什麼,冒著大不敬地風險,沒有頭腦地問出了那句,「那臣妾也造反了呢?」

  齊越一怔,似是驚訝於她的口不擇言,隨後開懷大笑,反問道,「那清禾想造反嗎?」

  晏清禾搖搖頭,將頭在他懷中埋得更深了些,呢喃道,「這可不好說……」

  「那清禾打算如何造反呢?」他繼續調侃道。

  「當年,敬武太後曾對臣妾說,事成之後,要將三郎封為違命侯,臣妾比母後大方,就姑且先封三郎做太上皇噹噹……」

  一通玩笑話之後,氣氛果然好了許多。齊越輕撫著她的烏髮,念其突然想起的一句詩,「花紅易衰似郎意,水流無限似儂愁……」

  「瞧,三郎又開始念閨怨詩了,真是改不了了……」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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