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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6章 賞花宴

去年春恨卻來時 廬隱 5201 2025-06-23 14:19

  

  「唉,」晏清禾聽到此話,也不禁嘆息一聲,安慰曹蘅道,「好在彘兒年紀尚小,日後有的是時間教導他,我看著這孩子悟性也是極高的,你也別為此過於憂心了,當心傷了身子,那就不好了。」

  「我何嘗又不知道這些呢,」曹蘅垂著眼瞼,落寞道,「隻是,我對他寄予厚望,希望他日後能建功立業、有所成就。可是,依他如今的性子,我都能料想到他十幾年後紈絝子弟的模樣……」

  晏清禾笑道,「紈絝子弟也沒什麼不好,古今那麼多英豪梟雄,年少時也都或多或少有些輕狂。就拿曹操舉例,他年少時還劫過新娘子呢,日後成了洛陽北部尉照樣嚴懲豪強。你就放一萬個心吧……」

  看著桌案旁的玩的正開心的孩子,曹蘅終於移開了視線,不想再理會他。

  「罷了罷了,以後都由他去吧,我不管他就是了。」曹蘅賭氣地說道,但轉眼又想到了什麼,話鋒一轉,說道,「對了,我今日去拜訪敏貴嬪,恰逢她身體不適,召來太醫診脈,便正好撞上了她有孕之喜,這事你可聽說了?」

  「你也是剛剛得知,我又如何那麼快知曉?」晏清禾說道,「敏貴嬪入宮七年,如今終於有了自己的孩子,也是好事一件。再者,若是個皇子,那就更好了。」

  「這話怎麼說?」

  「若是皇子,那原先在彘兒身上的目光也能少些,免得咱們整日裡提心弔膽,生怕一不留神就出了事。」

  曹蘅點頭附和道,「你說的是。宮裡孩子越多,咱們的孩子便也愈發安全。」

  ……

  彈指間,便來到了賞花宴那兒,天高雲淡,百花盛放,尤其是各色的菊花,最為耀眼。外命婦們紛紛帶著自家的姑娘入宮,互相相看一番,若是在娘娘們面前得了臉,日後嫁娶也更容易。

  鳳儀宮中。

  陸辭坐在鏡前,任由宮女略施粉黛,披上一件件華服,看上去少了些病氣,總算是精神了許多。

  「咱們娘娘一打扮,還有誰能比得過咱們娘娘呢?」杜衡看著鏡子裡的皇後,欣慰地奉承道。

  皇後笑而不語,畢竟,這都是做給外人看的,她明白自己的內裡實際上早已空虛。可即便如此,也不能讓外人看出大晟皇後精神上萎靡不振,與皇帝分道揚鑣。

  可即便這樣子做的再好,也不過是貌合神離罷了,陸辭默默想到,罷了,反正過了這一陣,就不必再裝下去了。

  這時,殿內走進了一個宮女,看上去有些慌張,對皇後請安行禮後說道,

  「娘娘,奴婢今天在宮門口發現了一張字條,想必是有人從門縫中塞進來的,奴婢不敢遲疑,便連忙交給娘娘過目。」

  說罷,便將字條從袖口拿了出來,由芳芷呈給皇後。

  皇後打開字條,看了一眼,隻見上面寫道,

  「宴上危險,切不能去。」

  陸辭看罷,自是格外詫異,遞給杜衡、芳芷一瞧,二人也不禁面面相覷。

  「你可看到是什麼人遞的字條?」

  那宮女搖搖頭,「奴婢不知。」

  皇後低下頭沉思著,畢竟,這去了也不是,不去也不是。

  要是去了,若真的有什麼事栽贓給她,她定然是不願的。可若是不去,那難免會讓皇帝心生不滿,也讓那些命婦疑心。

  可問題就在於,自己不知道這張字條究竟是誰遞的,她看來看去,隻覺得這簪花小楷的字跡眼熟,但又認不出來。既認不出來,那也確定不了真假。

  「罷了,安全起見,還是不去為好。」陸辭最終說道。畢竟,以往的前車之鑒,都浮現在他的腦中。

  「那……陛下那邊呢?」杜衡問道。

  「杜衡,」陸辭紛紛道,「你親自拿著這張字條交給陛下,然後告訴他,本宮不便前去。接著,你再派人去通知宴席上的貴妃,告訴她,本宮身體不適,不能赴宴,勞煩她多加照看。」

  「是。」

  ……

  宮道上,鳳儀宮的宮女小翠一路疾步走著,她奉命要去賞花宴上通知貴妃。

  「惠嬪姐姐,咱們為何今日要走這條路,倒是怪遠的。」怡貴人稍稍抱怨道。

  「今日外命婦都要入宮,咱們若走原來那條老路,難免碰見她們。我知妹妹平日裡是個喜歡安靜,若是咱們碰見了外命婦相互問候,妹妹竟然覺得聒噪,所以我才自作主張走了這條路,還望妹妹見諒才是。」惠嬪大方自然地應答道。

  「惠嬪姐姐哪裡的話?還是姐姐體諒我,我該向姐姐道謝才是呢。」

  二人寒暄之間,便瞧見鳳儀宮中宮女小翠疾步趕超了她們。惠嬪心生奇怪,便喚住了那宮女,小翠也不得不停了下來。

  「你是鳳儀宮的小翠吧?」

  「回惠嬪娘娘,奴才正事。」

  「你這樣慌慌張張的,是去做什麼?」

  「回娘娘,我們皇後娘娘身體抱恙,不便赴宴,所以喚奴婢前去通知貴妃娘娘一聲。」

  惠嬪與怡貴人狐疑地對視了一眼,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,隨後便擔憂地問道,「身體抱恙?這是怎麼了?」

  怡貴人也連忙問她皇後的情況,誰知這小翠的年紀小,沒經歷過什麼場面,原本就支支吾吾的,這下更是經不住二人的招架,還沒問兩句便坦白了字條的事。

  「原是如此,」惠嬪搶先說道,「既然如此,你就去吧,不要耽誤了。」

  「是!」小翠見二人終於肯放過她,便一溜煙的連忙跑開了。

  「我們又不會吃人,她那麼害怕做什麼?」怡貴人不禁嘲諷道,「再者,這皇後偏偏就在宮宴這日病了,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。」

  「字條的是倒不像皇後娘娘故意編撰出來的,或許是另有隱情吧。」惠嬪維護皇後道。

  「姐姐心善,看誰都那般好心,竟全然忘了當日皇後陷害我倆之事……」

  「哪裡的話?」惠嬪見她不喜,連忙哄道,「我也隻是猜測罷了,若是妹妹好奇,不如等賞花宴散後,在借著關心皇後的名義去告知陛下,順勢也打探打探消息。」

  怡貴人沉思片刻,點了點頭,「也是,若是皇後有意為之,咱們就向陛下告發她,也好為我們報仇雪恨。」

  ……

  勤政殿內。

  皇帝對杜衡呈上的字條看了許久,有些出神。原因無它,不過是因為這字條上的字跡,格外像是貴妃的手筆。

  但她有什麼事直接通知皇後就好,又何必專門這般神神秘秘的?

  恐怕是有詐。

  「皇後可還說了些什麼?」

  杜衡搖搖頭,「娘娘沒有說其他的了。」

  齊越終究是嘆了口氣,說道,「既然她不願去,那朕也不願為難她。你先下去吧。」

  「是。」

  待杜衡退下後,一旁的景安道,「那依陛下的意思是……」

  「等宴會結束後,你去請一趟貴妃。其他的,靜觀其變就是了。」

  「是。」景安答應道。

  ……

  禦花園內。

  今日一早,晏清禾便早早地起了身,趕到禦花園,將所有事務都確認了一遍,便打起十二分精神預備迎接各位命婦。

  畢竟皇後身子不好,也不能叫她操勞太多。

  晏清禾正與慶陽長公主、晏家老祖母和母親,以及率先到場的命婦們聊得正歡暢,便忽然見明月走近,對著自己耳語了幾句。

  晏清禾頓時臉色一變,輕聲問道,「你確定是皇後宮裡的人嗎?」

  明月點點頭,「那人叫小翠,奴婢在鳳儀宮見過好幾次,不會有錯。」

  晏清禾聽罷,「那好,你去通知陛下一聲。」

  「是,奴婢告退。」

  待明月走後,慶陽方才好奇地問道,「禾兒,這是怎麼了?」

  「不打緊,」晏清禾深吸一口氣,不知是安慰慶陽還是安慰自己,「隻是皇後身體抱恙,今日怕是不能到場了。」

  「竟是這樣……」慶陽輕輕嘆道,倒也沒有十分詫異,而是轉而壓低了聲音,好奇地打探道,「聽說皇後自請廢後離宮,這是真的嗎?陛下允了嗎?」

  晏清禾無奈地笑笑,這畢竟事關皇家聲譽,慶陽縱然是公主,又是自己的好友,但也不能親口和盤托出。

  「我也不清楚,他們帝後之間的事,縱然不和,那也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,如何會告訴我?」晏清禾撒謊道。

  「那倒也是……」慶陽點點頭,說罷,又不禁咳了兩聲,「咳……咳……」

  「你這是怎麼了?這病都兩年了,還不曾痊癒嗎?」晏清禾輕輕拍了拍她的背,格外關切道。

  兩年前,慶陽有孕,但懷孕六月之時,卻意外小產,那個都成型的孩子活生生地流了下來。慶陽出了大紅,也為此傷了根本。

  本以為兩年過去,早該痊癒的,但慶陽仍是一入寒就病倒,太醫都說,這病恐怕是難好了。

  「唉,不過都是老毛病了,」慶陽道,「這些年吃了多少方子都不見好,我已然是習慣了的,隻要平日裡好生調養著,冬日再不出屋子,這病也不會複發。」

  「那今日倒是這賞花宴讓你受累了,」晏清禾玩笑道,「你既怕冷,就不該來,又沒有人強迫你。」

  「你這說的,」慶陽挑眉笑道,「我來,還不是為了我們家鈺哥兒的婚事,想要為此好好替他相看一番?」

  「何必這樣急呢,鈺哥今日也才十四五歲不是?」晏清禾調侃道,「再者,這些官家小姐從前在京城裡赴的宴,你難道都沒去過?偏要來宮裡相看……」

  「哼,宮外有如花美眷的官宦小姐,可是偏沒有陛下的掌上明珠呢!」慶陽壞笑道,「你打算什麼時候把明兒嫁到我家做新娘子?」

  晏清禾聽罷微微一怔,這才聽出了慶陽的編排,反擊道,「哼,好你個做姑姑的,一直在打量著圖謀我的舜華是吧?我可告訴你,沒那麼容易!要想娶舜華,你先讓你家哥兒提軍功來見!」

  「鈺兒雖沒有軍功,但對舜華還是有過救命之恩的,哪怕就是沖著這份恩情,舜華以身相許也不過分吧?」

  「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,」晏清禾雖口頭這樣說著,但還是忍不住好奇的打探道,「怎麼?鈺哥兒向你求的?」

  「我猜的。」慶陽一臉得意道,「舜華是公主,鈺兒又是公主的兒子,是門第配不上,還是家世配不上?二人又一同長大,有這青梅竹馬的情分,嫽兒還和舜華要好,你說說看,這算不算是天作之合?」

  「你說的也有些道理,」晏清禾明顯是被慶陽說服了,但仍舊是嘴硬道,「但既然是你猜的,那便代表不了鈺哥兒的意思;縱然鈺哥兒願意,舜華還不一定願意呢;縱然舜華也願意,那我、太後也未必點頭。」

  「哼,我直接去求母後,到時候母後都答應了,看你還有什麼理由。」慶陽撇撇嘴,傲嬌道。

  「好了好了,都是同你說笑的,兩個孩子在一塊的時候,我都覺得像一對璧人一般,哪裡會不歡喜呢?」晏清禾連忙哄道,但擡眼間又望見遠處已然來了許多命婦,就知自己不便久留,「你先和祖母她們談會話罷,我先去照看旁人了。」

  「你去罷。」慶陽點點頭,溫柔笑道。

  隨後,晏清禾便去與其他命婦攀談去了。

  待眾人皆到齊入了座,晏清禾便坐在主位上,向眾人解釋了皇後身體抱恙後,每個未出閣的姑娘就都約定俗成地依次起身拜見後宮娘娘們,有才藝的展示才藝,沒才藝的也要提前準備幾塊帕子來贈與嬪妃。

  若是表現的好,得了娘娘們的誇讚,日後婚嫁社交上自然也更有幾分底氣。若是運氣好直接被貴人相中,當場指婚也說不定。

  左右操持了半日,這場名為賞花、實為賞人的宴會終於落了帷幕。看著命婦和小姐們紛紛離去,晏清禾也打算和慶陽、祖母她們一塊兒去慈寧宮。

  但就在這時,好巧不巧,景安突然來了,通知貴妃,即刻前往勤政殿。

  晏清禾內心暗暗咒罵一聲,但還是強顏歡笑,跟著景安去了。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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