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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0章 揣測

去年春恨卻來時 廬隱 2813 2025-06-23 14:19

  

  晏清禾由明月扶著走到宮門口時,二公主絕望的尖叫與哭喊突然如驚雷般響起,瀰漫在整個瑤華宮內。天空灰濛濛的,幾片黑雲籠罩在皇城之上,壓的人喘不上氣來。

  明月見晏清禾一手扶著門口,一手捂住心口,一副儼然要昏倒的前奏,憂心忡忡道,「娘娘,咱們快回宮罷,奴婢派人去喚太醫來給娘娘瞧瞧。」

  說罷,便要將她扶上轎輦。

  晏清禾搖搖頭,擺手拒絕了她的提議,擡眼說道,「眼下還有許多事情要辦,本宮並無大礙。」

  「娘娘還說沒事呢,」明月皺眉道,「何事需要娘娘眼下親自去辦?」

  晏清禾望向小全子,小全子便立刻到她跟前靜聽差遣。

  「小全子,你去,派信得過的人看好冷宮那位,護著她的性命,也別讓她尋了短見,飲食要慎之又慎……」晏清禾想了一下,隨後道,「就這樣,你現在就去辦。」

  「是。」

  小全子聽罷,立刻行禮告退,一刻也不敢耽誤地去辦差事了。

  「娘娘惦記著冷宮的那位做什麼?」明月皺眉問道。

  「留著她,以後才好讓她反咬惠嬪一口。若是眼下咱們什麼都不做,那她多半會悄無聲息地瘋了或是死了,那就是廢棋一枚了。」

  晏清禾頓了頓,終於緩了過來,看向明月冷笑道,「走吧,咱們去太後那兒,把該問的問清楚,也不至於怨了咱們的惠嬪娘娘。」

  「是,娘娘。」

  ……

  慈寧宮內,安神香絲絲縷縷地升起,太後跪在佛前,轉著佛珠,閉上眼,默念著她平生早已呢喃過無數遍的佛經心法。

  可是,自始至終,她都無法平心靜氣下來。

  懷嘉掀開珠簾,走入其中,輕聲喚道,「太後娘娘,貴妃來了。」

  晏昭猛然睜開雙眼,木楞地目送前方,目光直視下看不見神佛,唯有桌案上的數盤貢品——一如她這半世被皇權所祭祀的人生。

  這些日子,她一直都在心裡琢磨,該不該告訴晏清禾,又該怎麼告訴,告訴她多少真相……

  若是真要破釜沉舟,背水一戰,她是不怕的,可晏家不能沒有後路。

  ……

  太後出來時,晏清禾正坐著等她,見狀欲行禮問安,便見她揮了揮手,示意自己不必多禮。二人依次入座後,太後方才看著她問道,

  「如今這是怎麼了?哀家年邁,形容枯槁也就罷了,你怎麼也看著如此憔悴?」

  「妾……」晏清禾正欲解釋是夏季暑熱的緣故,但這頭痛卻又不偏不倚地在此時發作,隻好敷衍道,「臣妾蒲柳之姿,望秋而落罷了。倒是母後,雖是『松柏之質,經霜彌茂』,也該細心調養著,頤養天年才是。」

  「醫得病,醫不得命啊……」

  晏昭既是在說旁人,亦是在說自己。

  她知道,貴妃定然是去見了許氏,這才為那些不值得的人傷春悲秋,可自己心裡全都是復仇的悲憤與怒火,早就無意去在意那些事了。

  說罷,太後遞給了懷嘉一個眼色,懷嘉立刻心領神會,帶著閑雜人等退下,關上了殿門。

  晏清禾見狀,知她是有要事相告,便緘默不言,靜靜地等待著太後開口。

  太後並未開門見山,直奔主題,而是幽幽說道,「先皇後薨逝也有三個多月了,群臣之中也有不少人遞了摺子請皇帝立後,你可知道?」

  「臣妾不知。但想必母後知曉此事,那些臣子也定當是母後的人罷。」

  太後隨意一笑,「禾兒可當真是誤會了。前朝魚龍混雜,哀家有眼線也不足為過吧?禾兒不如猜猜,那些摺子裡,請立的都是誰?」

  晏清禾亦是淡然處之,笑道,「無非是臣妾,曹蘅,還有敏貴嬪罷了。」

  自己身後有晏家,世家必然支持;曹蘅養育瑾兒,位分又高,曹父在朝中也有些人脈,自然也有人支持;而敏貴嬪謝姝如今身懷六甲,兄長謝允更是齊越的左膀右臂,支持立她為後的人怕也不在少數。

  至於晏鳶,晏清禾之所以並未考慮過她,就是因為她是武將之女,叔兄在邊境有實實在在的兵權,皇帝既要做出一副敬重武將的樣子,又要防著他們生出不該有的野心。

  不然,怎麼每次晉陞名單裡都有晏鳶,但她至今卻沒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呢。

  「禾兒猜的沒錯,」太後道,「不然再猜猜,這後位究竟會花落誰家呢?」

  晏清禾沉吟片刻,道,「這到底是陛下的心思,外人幹預再多,怕也無用。」

  她明白,當年的世族就已經被先帝和齊越擺了一道,陸辭為後,生下的嫡長子更是讓世族憂心多年。

  如今再度立後,眾人定然不會輕易善罷甘休,如此一來,謝姝被冊立為後的可能性也就少了許多。畢竟,這些年來齊越改革內政,世家也或多或少做出了一些讓步,但若是一忍再忍,最後反而會適得其反,怕是站出來破壞新政也不為過。

  而先帝立晏氏女為後的前車之鑒就擺在齊越面前,他更是被這重母子身份壓制多年,又怎麼會甘心重蹈覆轍,讓他未來滿意的兒子重複這個過程?

  唯一的辦法,就是再不立後,或者立曹蘅為後,再徐徐圖之。畢竟,她雖與自己和太後交好,但曹家或許也並非要倒向世家不可。日後若是嫡子齊瑾為帝,隻要他不與世家一條心,那自然絕了他們的這份心。

  可是……那個位置本來就該屬於自己,又怎麼能沒有一點私心……

  況且,她自認為,她和齊越的情分,是超出其他人的。可是,齊越會怎麼想呢,他思索這其中種種權衡利弊的時候,會想到自己與他的情分嗎……

  罷了,罷了,晏清禾在心中默默嘆了口氣,不願再想這麼多。

  然而,晏清禾不知道的是,齊越早就為她想好了一條路,這條路與她想的所有方式都要不同,卻也異常艱難,異常悔恨。

  隻是,他忘了問她是否願意。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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