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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3章 進京前夜

去年春恨卻來時 廬隱 2981 2025-06-23 14:19

  

  「好一個當場射殺……你難道不知道,禾兒也在齊越身邊嗎?她還身懷六甲,你怎麼能!」晏時憤然質問道。

  「她是死是活都尚不清楚,哀家能有什麼辦法!況且,縱然她活著,或許也早就投靠了齊越來對付哀家,不如死了的好!反正隻要晏家香火不斷,日後有的是後人入宮……」

  「你!」

  不在乎是假的,晏昭眼中閃過一絲心虛,但還是毫不猶豫地開口,氣得晏時眼中又多了幾分恨意。

  「好啊,好啊,」晏時咬牙切齒,「你要是真坐上那個位置,我便帶著晏家第一個反你!」

  「呵!」晏昭挑眉,挑釁道,「就憑你?你又能如何?抱著齊越和先帝的牌位去太廟哭吧……」

  「哼,是啊,我能如何呢……」晏時內心深處生出一股無法言說的滑稽與悲涼,自嘲道,「唯有一死罷了。」

  「你要死,也等到哀家勝了之後再死,好成全了你忠君愛國的名聲!」晏昭冷冷諷刺道。

  晏時再無意與她廢話,隻是轉身要走。臨走前,又回頭看了一眼他這個多年未見的妹妹,他有預感,這是他們之間的最後一面。

  他悲哀地嘆道,「那就請太後娘娘好好活著,活到千秋萬歲,活到洪荒燼滅罷……」

  說罷,晏時甩了甩袖子,揚長而去。

  看著晏時遠去的背影,晏昭終於撐不住,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,陷入無盡的沉默之中。

  兄長不了解她,侄女也不理解她,甚至女兒慶陽也曾拖著病體來勸過她……可她明明是為了晏氏一族和整個世家……

  是,追求權利又如何?等她政變成功、架空新帝,那她就是站在大晟的萬人之上,再也沒有人能夠威脅到她……

  呵,都是聖人……

  許久過後,她緩緩開口道,「出來罷。」

  忠勇侯兼雲麾將軍劉壽、長平侯兼懷化將軍陳懷瑾從不知何處的黑暗中緩緩走出,雙雙拱手請安道,

  「太後。」

  晏昭用手扶起自己的額頭,眼睛卻並不看向二人,「劉壽,明日秋狩隊伍回京,你負責與林魏對接此事,控制住羽林軍,務必要將京城嚴防死守,不許有任何變動。懷瑾,你暗中派上所有的暗衛、私兵,務必活要見人,死要見屍……若是有貴妃的下落,盡量保她的平安罷。」

  「是。」二人異口同聲道。

  「對了,」一陣冷風從殿門刮入,晏昭擡頭,凝望著敞開的大門,吩咐道,「你明日將晏時關起來,嚴加看管,不許他多生事端。」

  ……

  敬寧宮中。

  深夜,李衛二人同皇長子齊襄還未入睡,燭影朦朧中,李舒窈溫柔而慈愛地看著自己的兒子,眼中飽含愛意與希望。

  「我的兒,明日秋狩隊伍回京,太後與眾臣商議立儲立君,到時候,你就是未來的太子,未來的新帝。」

  齊襄繼承了父母雋秀的樣貌,隻是一張溫潤如玉的臉上鑲了一雙如他母親般小鹿的雙眸,以至於十二歲的他倒有些怯懦。

  「可……母親……」他不敢對上李舒窈期待的目光,而是埋頭小聲道,「我不想……」

  他沉默了。

  他隻是喜歡藏拙,卻並不是傻,他知道即便登上那個位置,也不過是太後手中的提線木偶,毫無自由與獨立可言。再者,他也不喜權謀駕馭之術,更沒有日後扳倒太後的野心。

  衛又安坐在她母子二人旁邊,靜靜地看著這一切。如今時局未定,自己又對前朝之事毫不知情,縱然自己有心要幫孩子,也不過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罷了。

  「你……」李舒窈她聽懂了齊襄的言外之意,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兒子,「有多少人眼巴巴地盯著那個位置,太後如今親生捧到你面前,你倒不樂意了?若先帝……陛下尚在,他眼裡隻有你那幾個弟弟,貴妃肚子裡還有一個,他會多看你一眼?」

  「母親!」襄兒輕聲反駁道,「若這位子是好的,皇祖母怎麼不給翊娘娘的兒子——三弟來坐?怎麼不給貴妃娘娘肚子裡的弟弟來坐?我若是真坐上那個位子,她想廢就廢,到時候等三弟他們長大了,再立他們也不遲……」

  「我的兒……」李舒窈焦急道,「你皇祖母年紀大了,她還能活得過你不成?到時候她替你坐穩了江山,你隻管享福等她薨逝就是了,哪裡會隨意廢黜了你?難不成……她還當那則天皇帝不成?」

  「母親!你怎麼如此執迷不悟呢……」

  齊襄擡起頭,自嘲般地看了看衛娘娘,對自己的母親,他向來是無奈的,所幸還有衛娘娘可以護著自己和母親。但恐怕此時此刻,衛娘娘也是無能為力了。

  李舒窈剛要接著開口勸說兒子,便被衛又安打斷,隻見她冷靜分析道,

  「舒窈,你有沒有想過,陛下為什麼會失蹤了呢?」

  「這……」李舒窈怔住,「不是都說他……陛下遇刺了嗎?」

  「那你可知是誰所害?」

  「我……又不是我做的,我怎麼會知道……」李舒窈不自在地反駁道。

  「這是自然,」衛又安道,「正因如此,我們尚且連陛下生死都不知曉,若他明日、或是後日活著回來,你讓襄兒該如何自處?」

  「啊?」李舒窈一頭霧水,「要回來早就回來了,怎麼偏偏這個時候回來……」

  「唉……」

  衛又安重重地嘆了口氣,站起身來,透過軒窗,望著夜空上的一輪彎月。

  她無意再對這個傻妹妹對牛彈琴,而是直接說道,

  「襄兒,你是想涉險一搏,還是想保全自己、平平安安做一個藩王?」

  「當然是後者,」齊襄毫不猶豫地答道,抽出母親的手,起身朝衛娘娘鄭重一拱,「還望母親教我。」

  衛又安轉身親生扶起他,又望向迷茫不安的舒窈,垂下眼瞼,緩緩道,

  「明日議儲,無論他們是否許你入內,你都要進去,堅決推脫,什麼名頭都用上,尤其是已長子為由自請去皇陵為你父皇守孝,能守多久是多久,遠離朝廷紛爭,那些朝臣一個都不要聯絡。」

  「憑什麼!」李舒窈喊道,「炙手可熱的皇位不要,你要襄兒在皇陵守一輩子,你瘋了!」

  「我沒瘋,我清醒得很,」衛又安沒有喝半滴酒,此刻卻隱隱處於一種微醺地狀態,堅定道,

  「我賭,陛下他……還活著。」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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