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宓溫婉應道,「我們自是來看望姐姐的,一想到姐姐這幾年在宮中吃了許多苦,我們兩個真是心疼不已。」
「誰問你這個了?」沈熙宜給了她一個白眼,「我是問,你們怎麼入宮了?」
皇帝十年選秀一次,若不願讓女兒入宮的人家,大可以提前準備婚事。
「姐姐都可以入宮,我們為什麼不可以?」全宓盈盈一笑,挽起沈熙宜的胳膊,「咱們都是一家人,一榮俱榮,一損俱損,姐姐的心願,不就是我們的心願?」
沈熙宜聽得了她的話,便沒有推開全宓,轉頭望向她那向來孤僻冷淡的堂妹,挑眉,「你也是?」
沈令宜頭也不擡,隻是淡淡抿嘴一笑,似是無可奈何,「算是罷。」
「那就回殿內說吧。隻是,我可告訴你們,」她回頭望了一眼矗立在不遠處的小秋,幽幽道,「這福陽宮裡最不缺的偷聽牆角的賤婢!你們說一句話,她轉頭添油加醋地就去稟報主子去了,機靈的很!」
沈熙宜的話全都被小秋聽了進去,她雖惱怒,但終究不能發作,隻得咽在心裡。
全宓與沈令宜不禁對視一眼,心中頓感不妙,這福陽宮始終隔牆有耳,她們又能商討出什麼結果?
但全宓一想到自己的景怡宮似乎也不缺皇後耳目,心中倒平衡幾分,左右在這宮中何處都受到限制,不如先在福陽宮大大方方地談了再說。
回寢殿後,三人依次入座,倒也沒有避著宮人,任由小秋守在殿外。
「既是這樣,她不曾為難過姐姐什麼吧?」沈令宜問道。
「她還不敢……」沈熙宜放大了音量,似是故意說給窗外小秋聽的,「哪怕是皇後,她也不敢拿我怎麼樣!我父親是宰相,隻要他不倒,沈家不倒,皇後就除不了我!何況,我還有兒子呢,她敢殺了皇子之母不成?」
「姐姐慎重,」全宓提醒道,「陛下膝下的哪位皇子,玉碟上都不曾刻過生母為更衣沈氏。」
沈熙宜怒氣沖沖地懟了她一眼,卻最終還是隻能落寞地垂眸,「你說怎麼辦?聽說你倒是懷過一次,隻可惜被江氏的貓衝撞了。你要知道,當年李清芷用貓衝撞了有身孕的江氏,那可是直接打入冷宮了。
你呢?你怎麼這麼沒用?孩子沒保住不說,連一個商賈出身、這樣卑賤身份的賤人都沒除去?就憑你的本事,恐怕最後混得還不如本宮呢!」
全宓那不堪回首的舊事又被重提,她倒是沉得住氣,不想與一個半瘋半傻的人計較,隻淺淺說道,「是啊,是我福薄,沒能力護住那個孩子。」
沈熙宜突然又不知被這番話的哪個字擊中,沉默良久,竟難得的開始安慰起人,「咱們姐妹倆也算是同道中人了,沒事,他會在天上看著你的,晚上到你的夢裡來作伴,就像我的孩子一樣……」
說罷,沈熙宜朝殿內擡頭望去,露出一個慈愛的笑意,驚得全宓沈令宜二人不寒而慄,默默感慨她當真是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