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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章 故劍情深

去年春恨卻來時 廬隱 3239 2025-06-23 14:19

  

  正月初二,太子大婚。

  這一日,齊越身穿蟒袍,到皇帝、皇後處行三跪九叩禮。齊越的生母被追封為賢妃,按照禮儀,齊越也到了她生前所居住的福寧宮祭拜。

  鑾儀衛預備紅緞圍的八擡彩轎,年命相合、生辰無忌的內務府總管一人率領屬官二十人、護軍參領一人率領護軍四十人,負責迎娶新人。

  先期選取年命相合、生辰無忌的總管內務府大臣妻一人,率內管領妻等八名擔任隨侍女官,分別到陸家與東宮敬侯,步軍統領負責清理自宮門到太陸家的道路。

  太子妃被迎入宮中後,與太子一同去拜見帝後二人。在帝後和命婦的注視下,二人先拜父母,再飲合巹酒,最後結髮為夫妻。

  一天的流程走完後,已然到了夜晚。

  古色古香的殿宇內靜得出奇,隻能聽見花燭在燃燒的聲音。

  陸辭正規規矩矩地身穿婚服,頭頂蓋頭坐在床榻上,這一坐便是兩個時辰。

  「奴婢從席上帶了些糕點,姑娘要是餓了,就先吃些填填肚子吧。」她的丫鬟杜衡說道。

  「什麼糕點?」陸辭一把掀起蓋頭,興奮地問道。

  「回姑娘,是雲片糕,姑娘愛吃的。」

  陸辭眼裡閃過一抹失望,「有沒有芙蓉糕?」

  杜衡與芳芷無奈地相視一笑,杜衡答道,,「沒有了。」

  「好吧。」陸辭拿起一片糕點塞進嘴裡,「我一天都沒吃東西了。」

  看著自己姑娘狼吞虎咽的樣子,芳芷突然想起了什麼,轉頭對杜衡叮囑道,「杜衡,你以後可別姑娘姑娘的喚,早該改口了。」

  「是,」杜衡俏皮地向芳芷眨眨眼,「以後咱們姑娘可就是太子妃娘娘了,以後還會是皇後娘娘、太後娘娘呢。」

  「杜衡!」陸辭瞧了她一眼,「越發口無遮攔了。」

  杜衡自知說錯了話,埋頭不語。

  「好了好了,我知道你是無心的,所幸這間屋子裡隻有咱們幾個,若是讓旁人聽了去,你可想過會怎樣?」

  杜衡點點頭,「奴婢知道錯了,以後會謹言慎行的。」

  陸辭握住她們二人的手,「以後咱們三個是要在這裡生活一輩子的,這裡看似雕樑畫棟,貴人們錦衣玉食,但其中的手段未必比那些深宅大院裡的少。」

  「姑娘——」

  屋外頭的趙嬤嬤跑了進來,看見三人還在嬉笑,頓時有些惱怒,「太子殿下過來了,姑娘快預備著吧。」

  她是陸辭的乳母,陸辭也有些怵她,見她惱怒了,便不敢與她玩笑,隻得連忙把蓋頭蓋上,吩咐杜衡芳芷將糕點端走。

  「這是怎麼了?」幾人慌忙之際,齊越含笑走了進來。其實他早透過軒窗看到了陸辭幾人慌慌張張的模樣,便有意打趣她一番。

  「回殿下,沒,沒什麼。」杜衡回復道。

  「你們先退下吧。」齊越吩咐道。

  「是。」眾人行禮後,退了出去。誰料三人都出去,待趙嬤嬤關上門後,三人齊刷刷地將耳朵貼上去,相視一笑。

  「太子妃娘娘,」齊越彎著腰,隔著紅蓋頭,盯著她的眼睛,她的眼睛彷彿在笑,「在下有禮了。」

  說完,直起身來朝陸辭一拜。陸辭瞬間被他逗笑了。

  「太子殿下大禮,妾不敢當。」

  「不如,讓小的為娘娘揭開蓋頭,讓小的看看娘娘容貌可好?」

  你又不是沒見過,陸辭在心中暗想,但還是點了點頭,嬌羞默默。

  齊越將蓋頭挑了起來,一雙笑意盈盈的眼與他對視了。

  一雙乾淨明亮的眼眸,灧著光,眼波流轉間,顧盼生輝,似有群星閃爍。

  眼明正似琉璃瓶,心蕩秋水橫波清。

  齊越的眼中閃過笑意,眉眼都溫和了下來。兩雙眼睛就這樣相互看著彼此,直到陸辭噗呲一聲笑了出來。

  「盯著我看看作什麼?」陸辭說著,全然忘記了自己也盯著他。

  「雲片糕味道可還好?」說著,齊越輕輕拂去她臉上雲片糕的殘渣。

  陸辭漲紅了臉,不敢直視對方,隻是小聲地抱怨了一聲。

  「什麼?」齊越沒有聽清,問道,轉而又自然地坐到她身旁。

  「沒什麼……」陸辭支支吾吾地解釋著,忽然又像想到什麼似的,「對了,你是怎麼登上太子之位的?是不是……」

  是不是為了我……

  去年鳳儀宮中,在杏花疏影裡,她相信他的承諾,但是她沒想到,他會成為太子,自己會成為太子妃。

  「不是。」齊越溫柔地拉過她的手,目光堅定「無論我當不當太子,你都是我唯一的妻子。」

  看見陸辭懵懂地點點頭,齊越又說,「不過我迎娶姑娘,倒是蓄謀已久。」

  「無論如何,我都會陪在你身邊,陪著你去完成自己的抱負與理想,就站在你身邊,至死方休。」陸辭雙眼噙著淚,承諾道。

  「好了好了,咱們不說這些死了活了的話。隻要咱們在這世上的每一天,都和和美美的,我就心滿意足了。」齊越替她擦去淚水,溫柔地哄著。

  陸辭點點頭,「我要賭書潑茶。」

  「那我要張敞畫眉。」齊越道。

  「我還要舉案齊眉——」

  她的口被齊越輕捂住,「妻恭夫尊又何意思?梁鴻孟光守著那些夫妻綱常,哪裡能算得上恩愛夫妻?不過是前人用來束縛後人的託詞罷了。咱們要做,就做比翼鳥,做連理枝。」

  「越髮油嘴滑舌了。」陸辭打趣道,「許久不見,竟像個登徒子一般——」

  話音剛落,便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,不再言語。

  「登徒子?」齊越抓住了漏洞,「我和登徒子可不一樣,登徒子隻有個醜妻,我的妻子,可是美若天仙。」

  「不過——」齊越拉長了語音,故意不說。

  「不過什麼?」陸辭問道。

  「不過做登徒子也挺好。登徒子和他的醜妻都生有五子,阿辭準備和我生幾個孩子?」

  「你,你……」陸辭氣的說不出話來,抽出手來,背過身去。

  「好了好了,」齊越一把拉住她的手,將她攬入懷中,「我不敢再造次了,娘娘原諒我吧。」

  陸辭噗呲一聲笑出聲來,顯然被齊越給逗笑了,「齊老三,我這麼叫你,你不會不高興吧?」

  「阿辭叫什麼都好,隻是,還是三郎更貼切些。不然阿辭喚我三郎吧?」

  陸辭轉過身來面朝齊越,挑眉笑道,「那得看我的心意。」

  「小的知道了。天色不早了,娘娘,不然咱們就寢吧?」

  陸辭害羞的點點頭。

  齊越慢慢貼了上去,雙手緩緩摟著她的腰,四目相對之下,兩顆炙熱的心也越來越近。

  珠簾輕垂,隱約可見屋內紅浪翻湧,嬌喘籲籲。

  地久天長,共老千秋歲。

  一對鎏金蟠花燭台上的龍鳳花燭正燃得盡興,然而殿內的琉璃宮燈也毫不相讓,勢要將燈芯燃至天明。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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