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13章 登高
攝政王說道:「兵符怎麼可以隨便給人,再說這兵符是西川國張大元帥給我義子的兵符,你若想要,必須經過他的同意才行。」
「就算你得了兵符又有何用?張大元帥不認你也沒辦法,再說我的兵也不會聽你的。」司馬徽冷哼道。
「這麼說來是想耍賴了?」林風高聲道:「在場各位都是見證,提出比武的是他司馬將軍,結果輸了耍賴的還是他!我總算知道西川國為何奈何不了疆西國了,有這麼一個言而無信的將軍帶領,能打勝仗才怪!」
「噗……」司馬徽一口老血再次噴出。
這時尚文傑說道:「林國師,我有個提議不知可否?」
「說。」
「我跟你進行文比,如果我贏了,我義兄的兵符就不給林國師了。」
「如果你輸了呢?」
「如果我輸了,我……」
「你的賭注也必須跟護北將軍的兵符一樣價值才行,不然你就別跟我玩這沒用的。」
攝政王對著尚文傑搖搖頭。
她說道:「這樣吧林國師,兵符是不可能給你的,給你錢怎麼樣?」
「我林風最不缺的是錢,這兵符我是要定了。」林風淡淡說道:「行,既然你說需要張大元帥同意,那給你三日的時間去找張大元帥說明此事,三日後把兵符給我,不然別怪我上門去要!」
林風接著看向尚文傑,「那個什麼東川大才子,你剛才說跟我文比,還比不比?」
「當然比。」
蘇牧說道:「文比就不要再設什麼賭注了,各自寫一首詩就好。」
攝政王點點頭,「那就聽蘇宰輔的。」
「這樣吧,老夫出個詩題,老夫生在川江,川江養育了我蘇家的祖祖輩輩,我想你們能不能寫首詩,隻要有川江兩字就好,要求必須是老夫最愛的七言律詩,要平仄相對、對仗工整、押韻嚴格。」
林風心想這個老頭果然是個老騷客,還非得七言律詩、要知道最難寫的就是七律,八句話要有四個對聯,而且還要符合意境。
「我有了!」尚文傑傲然地站起身來。
司馬徽立刻誇讚道:「不愧為西川著名的大才子,厲害啊。」
攝政王方怡也很滿意地向著他點點頭。
蘇牧說道:「請尚公子念讀你的詩詞吧。」
尚文傑卓然而立,朗聲道:
家住西川東復東,偶來江外寄行蹤。
三湘愁鬢逢秋色,半壁殘燈照病容。
艷骨已成蘭麝土,露華偏濕蕊珠宮。
分明記得還家夢,一路寒山萬木中。
「好!好詩!」
蘇牧捋著鬍鬚說道:「此詩道出我當年失意落魄時的心境,感同身受啊。」
「不知林國師做出來了沒有?」司馬徽冷眼看著他。
「你應該問作出了幾首!」南宮飛燕這個典型的腦殘粉最見不得別人說林風。
「哦?幾首?」司馬徽笑道:「真是吹牛。」
「上一次說這話的人已經被林國師碾壓成塵土了。」南宮飛燕昂著頭說道。
林風心想這個南宮飛燕挺聰明的一個小姑娘,不過一有人嘲諷自己她就忍不住衝上前,這也太衝動了吧。
不過林風還是很感動的。
林風說道:「我確實做了好幾首,但我覺得這一首足矣。」
他走到廳中,朗聲道:
風急天高猿嘯哀,渚清沙白鳥飛回。
無邊落木蕭蕭下,不盡川江滾滾來。
萬裡悲秋常作客,百年多病獨登台。
艱難苦恨繁霜鬢,潦倒新停濁酒杯。
眾人無不露出震驚之色,這是人做的詩嗎?
蘇牧嘆道:「不盡川江滾滾來,無窮無盡,如同一幅波瀾壯闊的畫面,江水洶湧澎湃,裹挾著泥沙與歲月,奔騰而來,氣勢磅礴,生生不息。而人卻在「萬裡悲秋」「百年多病」中消磨時光,暗含對生命短暫的遺憾。
情景交融,渾然天成,鍊字精妙,張力十足,時空交織,境界闊大,雄健的筆力、凝練的語言,將自然之景、人生之嘆、家國之憂熔鑄一爐,這是老夫幾十年來聽過的最好的七律詩,沒有之一。林國師,老夫雖然沒去看招親大會,但你的詩詞卻已經不斷在川都流傳,每一首都讓老夫感到震撼。果然見面更勝聞名。」
蘇牧喜歡舞文弄墨,看到如此震撼的詩詞對林風的印象更好了很多。
尚文傑無奈地嘆了口氣,他的臉有些蒼白,他受的打擊太大了。
那個侍女說的果然沒錯,任何妄想跟林風在詩詞歌賦一爭高下的人都會被無情地碾成碎渣。
他真後悔跟林風文比,本來是想今日好好的表現能入蘇婉兒的法眼的,現在可好,蘇婉兒現在眼睛裡哪有他,隻有站在廳中傲然而立的林風。
「蘇宰輔謬讚了。」
「我可沒有謬讚,林國師大才世間罕有,你的詩詞文章我雖然沒有全部聽過,但我聽到的無一不是讓人拍案叫絕的佳作,老夫有個不情之請,不知林國師可否答應?」
「但請說來。」
「老夫聽聞林國師的字也獨具一格,想請林國師獻上幾幅墨寶,當然所寫的都是林國師自己的詩作。」
林風抱拳道:「不知蘇宰輔喜歡那幾首詩作?」
「今日的這首《登高》,還有在西川國所作的《將進酒》和《川道難》,諸國大比時,那首曠古爍今的《沁園春雪》和《春江花月夜》,這五首最好要有。」
有人笑道:「這幾首詩無不是林國師最具代表的巔峰之作,看來蘇宰輔早就研究過林國師的詩詞了。」
蘇牧笑道:「老夫我現在就喜歡飲酒賞詩,林國師的大作怎麼可能不知道?」
「爺爺,其實你還有一些林國師的近作不知道,有些詩作完全不輸你剛才說的幾首。」蘇婉兒拿著三本《風林詩集》來到蘇牧面前,「爺爺可以看看第三本《風林詩集》。」
「前兩本我確實看過,第三本沒有。」蘇牧拿過三本書冊,找到第三冊,翻開第一頁,「明月幾時有,把酒問青天,不知天上宮闕,今夕是何年……天啊,這又是舉世佳作啊!」
千千公主說道:「此詩是林國師在端王府中秋宴上所作,當時林國師還改編成了歌曲,一時技驚四座。」
嗯?千千怎麼會知道此事。
林風看了一眼後面假扮侍女的南宮飛燕,心想八成是南宮飛燕告訴她的,這些天來兩人整日在一起,什麼話不說啊。
蘇牧說道:「聽聞林國師創作的歌曲也是非常有新意,不如賞個面現場唱一首如何?」
蘇婉兒期待地說道:「林國師,如果你能唱一首歌,就是我今日生辰宴最好的禮物了。」
敢情送了這麼東西還不如自己唱一首歌?罷了,送都送了,反正是為了拉攏蘇家,就當送了彩禮了,說不定下一步蘇婉兒就是自己在西川國的女人了。
「好,那我就唱上一首,蘇宰輔,我的曲風可能有些異類,希望蘇宰輔不要見笑。」
「哪裡,你那首《康定情歌》就是新曲風,我聽得就很好,林國師儘管彈唱便是。」
蘇天洋一拍手,「上樂器。」
幾個蘇府的舞姬立刻把樂器搬到了廳中。
林風走到古箏前坐下,手指撥弄琴弦,輕快美妙的旋律響起:
讓青春吹動了你的長發,
讓它牽引你的夢。
不知不覺這城市的歷史,
已記取了你的笑容。
紅紅心中藍藍的天,
是個生命的開始,
春雨不眠隔夜的你,
曾空獨眠的日子。
讓青春嬌艷的花朵,
綻開了深藏的紅顏。
…………
此歌旋律悠揚、溫婉卻帶著內斂的力量,如流動的畫卷。編曲以弦樂為主,配以輕柔的節奏,使歌曲整體風格優雅而清新,情緒層次豐富,讓人百聽不厭。
「好聽!」
眾人鼓掌叫好。
「確實風格迥異,不過旋律優美,歌詞直白卻深入人心,老夫很喜歡。」蘇牧說道。
「謝蘇宰輔。」
「林國師,我們喝一杯。」
兩人一飲而盡、
「好酒啊!」蘇牧說道:「我很喜歡你們陳家鋪子的極仙釀,香冽而回味。」
「隻要蘇宰輔想喝,多少我都給你送來。」
蘇牧瞥了一眼面色鐵青的攝政王,「那怎麼好意思?我屆時會拿銀子跟林國師買。」
林風知道蘇牧並不想守著攝政王亂說話,這跟墨寶不一樣,墨寶畢竟屬於文人間的饋贈。
這時千千公主說道:「蘇宰輔,我身體有些不適,想提前告退。」
林風說道:「我跟千千公主一起來的,那我也告退了。」
「既然如此,那老夫也不強留了,天洋,你送千千公主和林國師。」
「祖父,我去送他們吧。」蘇婉兒說道。
「你去送也好。」
離開時,林風對司馬徽說道:「別忘了我們的賭約。」
司馬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,「那就看看林國師敢不敢去張大元帥府上要了!」
林風淡淡一笑,和千千公主對著眾人告辭後,離開了前廳,到了門口,蘇婉兒說道:「千千公主,閑時可以去我的府上,我們好久沒有喝酒說話了。」
林風心中一動,「蘇小姐有單獨的府邸?」
「有,不過也不是經常過去,祖父和父母不放心,不過沒隔半月可以讓我去住一日,明日正好就是半月的日子,我可以去呆一晚,不如明日千千公主去我府邸如何?晚上可以住在那裡。」
千千一笑,「那真是太好了,明日不見不散。」
蘇婉兒瞥了一眼林風,「林國師如果有時間也可以……」
「求之不得。」林風立刻說道。
蘇婉兒笑容綻放,「那明日一定要來啊。」
說完高興地轉身回府了。
林風低聲對刀影說道:「去把風影和暗影叫出來,讓他們去樞密使張東亭家裡打探一下,不用潛伏,隻需弄明白宅子裡的人和居住的情況即可。晚上子時之前就回國師府給我回信。」
「是。」
--------------
大楚國郊外的一個山莊內。
「葉掌櫃,想必你也知道了吧,南宮飛燕確實出事了。」
「我也派人打聽了,現在隻是不知道她的行蹤,並沒有完全確定出事。」葉嵐說道。
「是死是活沒那麼重要了,總之我們端王府不能指望南宮家族了,我想還是讓東麗國那裡出兵吧,不過要有個具體的時日。」
「王爺的意思是?」
「葉掌櫃既然說齊州那裡明年年底可能會有戰事,我想是不是東麗國最好也是這時候出兵侵擾邊境為好。這就是我的最佳時機。對了葉掌櫃,江州那裡如何了?你調查清楚了嗎?你的人有沒有反水?」
「好像沒有。」
「好像是何意?還沒查清楚?」
「我的人去江城找了她,發現她沒有任何異樣。」
「你難道沒用什麼手段控制她嗎?」端王問道。
「正是因為我們用了手段,因此我才不能確定,因為她表現得還是被我們控制的樣子,體內的蠱蟲還活著,還依然被我們控制。」
「那是怎麼回事?」
「不管怎麼回事,我又給她下了一種毒,這種毒毒的不僅是身體還有心神,所以她就算反水了也不得不為我所用,因為沒有人能抵抗住這種毒的。」
葉嵐說著話,那雙幽深的眸子中閃出一抹驚恐之色。
「那你下一步什麼打算?」
「齊州開始戰事之時,就是她讓梁王死去之日,當然我會讓他死於正常的病症,讓王位名正言順地交給楚懷名。」
端王一嘆,「梁王……你不要怪為兄……」他看向葉嵐,「葉掌櫃,我的那些私兵如何了?他們現在究竟在哪裡?」
「在海外。」
「什麼?怎麼去了這麼遠的地方?」
「隻要在海外才能不會讓任何人知道,王爺放心,隻要王爺準備起事,我就會把他們調回大楚國,屆時一定會成為王爺強大的助力。」
端王鬆了口氣,「所以現在隻等平州戰事了,隻不過平州真的會在明年年初打起來嗎?」
「那就看疆西國和大夏國了。」
「葉掌櫃,你莫非忘了大楚跟西川國已經達成同盟了,如果平州出事,難保西川國不會發兵攻擊疆西國和大夏國後方,屆時別說平州,恐怕他們即便攻陷了大乾國南境也守不住多久。」
「西川國……」葉嵐淡淡一笑,「恐怕那時西川國的皇帝已經易主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