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娘,我怎會拿此事與您打趣,秀秀確實有喜了,我又要當父親啦!」
田文俊喜不自禁,恨不能一蹦三尺高。
當得知媳婦並非生病,而是有孕時,他猶如置身夢境,難以相信秀秀還能再次有孕,還以為這輩子隻有團團這一個孩子了呢!
這一路上,他別提有多高興了,開心得像個孩子一樣。
吳氏連連點頭,「好好,娘包了餃子,恰好剛端上桌,若是你祖父祖母知曉此事,肯定也特別高興。」
她就說嘛!晨起時,樹上落了隻喜鵲「嘰嘰喳喳」叫個不停,自己嫌聒噪,直接將它趕走了,原來竟是前來報喜的啊!
對於莊戶人家而言,不孝有三,無後為大,雖說生有一女,卻無法延續香火,是會遭人鄙夷的。
若是此胎能誕下男嬰,那便圓滿了,再也不必憂心兒子年老後無人送終了。
想到此處,她恨不能讓全世界都知曉,她的兒媳有喜了。
「爹娘,好消息,天大的好消息啊!」吳氏一隻腳剛踏進門檻,另一隻腳還在門外,便高聲呼喊起來。
她來不及放下手中的豬肉,便迫不及待地衝進了堂屋。
田婆婆見她如此風風火火,一臉無奈,說道:「都多大年紀的人了,還這般沉不住氣。也不怕被外人看了笑話。」
吳氏喜笑顏開地說道:「娘,我這不是太高興了,一時難以自控嘛!」
「何事啊!竟高興成這副模樣。」田婆婆一聽這話,立馬放下手中的碗筷,望向大兒媳。
吳氏喜不自勝地說道:「爹娘,老二媳婦有喜了。」此時此刻,她的心情別提多激動了。
「真的?」老兩口聞聽此言,雙眼霎時一亮,「老大媳婦,你可莫要誆騙我們?」
吳氏用力地點了點頭,彷彿在強調這件事情的真實性。
「千真萬確,不信你們問文俊。」說完,她便將視線直直地投向田文俊。
田文俊自然明白老娘的意圖,他趕忙回應道:「祖父祖母,秀秀確實有身孕了,而且已經兩個月了。」
老兩口一聽這話,頓時激動不已,「好啊!好啊!這可是天大的喜事,老大媳婦你快去再炒兩個菜,我們得好好慶祝一番。」
話一說完,田婆婆就緊緊地抓住秀秀的手,滿眼慈愛地說:「有沒有啥想吃的,讓你娘一起做了。」
王秀秀急忙搖了搖頭,「祖母,說來也怪,這胎我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,什麼都不饞。」
她也未曾料到自己會懷孕,心中充滿了喜悅,此時聽到婆婆和奶婆婆的話語,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暖流,如同春日裡的陽光,溫暖而柔和。
「那可真是太好了!這樣,你也能少受些苦。」田婆婆聽了孫媳婦的話,心中的擔憂瞬間煙消雲散。
想當年,她懷老二的時候,吃什麼吐什麼,一直持續到生產才徹底解脫,整個人都變得憔悴不堪,彷彿被抽走了生命力一般。瘦的幾乎脫相。
如今聽到秀秀沒有反應,她發自內心地為她感到高興。
「你們去鎮上可有到你大姐家瞧瞧。靈兒那孩子是不是又長了不少?」田婆婆突然想起了許久未見的大孫女,便開口詢問道。
一旁的田文俊連忙接過話頭,「回祖母的話,我們不僅去了大姐家,還去了趟堂妹家,隻不過小溪和妹夫帶著孩子們去了縣城,不在家。」
「哦!是嗎?你大姐那生意如何?還有小溪兩口子去縣城做什麼?是辦事嗎?」
老太太聽到二孫子的話,心中越發好奇。
「大姐鋪子裡的生意還不錯,隻是有些悶悶不樂。聽聞前些時日,趙家老兩口又過去鬧事了。至於堂妹夫妻倆,則是帶孩子們去縣城遊玩了。」
田文俊沒有絲毫隱瞞,如竹筒倒豆子般,將自己所知曉的一切,一一道來。
聽到女兒女婿帶著孩子們去了縣城,田大福先是一愣,待得知隻是去遊玩後,瞬間鬆了一口氣。
「你堂妹也算是苦盡甘來。」老太太看了眼桌上將臉深埋的小兒子,故意提高了音量說道。
此話一出,田大福把臉埋得更深了,老娘說得沒錯,大女兒以前所受的那些苦楚,皆是因他而起。
小姑子與叔公之間的那些恩恩怨怨,王秀秀早有耳聞,又豈能聽不出祖母這是在含沙射影地諷刺二叔。
她覺得這種場合,自己還是不在場的好,以免二叔公尷尬,於是便想尋個借口離開。
「娘,要不,我來給您打下手吧!」
隻可惜王秀秀的話音還未落地,房間裡便同時傳來了三道聲音。
吳氏聽聞此言,連忙擺了擺手,「不用,你身子不舒服,就在屋裡好生歇著便是,還是娘自己來吧!」
這一胎對她而言,至關重要,又怎敢讓兒媳幫忙打下手,萬一有個什麼閃失,那可真是追悔莫及了。
「你婆婆說得在理,這頭三個月可是關鍵時期,容不得半點馬虎,還是謹慎些為好。」老太太一把將欲起身的王秀秀按住,說什麼也不答應她去廚房幫忙。
就連田文俊也在一旁附和道:「秀秀,你就聽祖母和咱娘的吧!等這胎坐穩了,再幫著幹活也不遲。」
言罷,還親昵地親了親女兒那肉乎乎的小臉,「待到我們團團會走路時,便會多個弟弟或妹妹啦!」
小傢夥雖然還不明白弟弟妹妹到底意味著什麼,但卻回了爹爹一個甜美的笑臉,這可把田文俊給樂壞了,直誇自己的閨女冰雪聰明。
吳氏手腳麻利,沒一會兒,兩道菜就出鍋了。
田文俊兩口子用過午飯,便抱著孩子先回去了,獨留田大福一人。
老夫婦倆對這個兒子是又氣又怨,氣他如那被豬油蒙了心的愚人,怪他這些年讓孫女吃盡了苦頭。
如今小溪徹底不認他這個爹了,他卻又開始懊悔,早知今日,何必當初。
所以自始至終,老兩口就沒給他好臉色,吃過飯後又坐了一會兒,見爹娘實在不待見自己,便如那鬥敗的公雞,灰溜溜地回了家。
「爹娘,老二也挺可憐的,你們就別再和他置氣了。」不管怎樣,那也是自己的親弟弟,田大有見二老如此冷落他,便想勸慰一番。
田老漢敲了敲手中的煙袋鍋,冷聲說道:「走到今天這步,皆是他咎由自取,怨不得旁人。自己種下的苦果,自然是自己嘗,根本不值得同情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