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8章 顧承安,你好狠的心啊!
「沒什麼。」顧承安搖搖頭,一飲而盡。
杜若靈暗自鬆了口氣,眼底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。
用完晚膳,杜若靈體貼地送顧承安回房。
顧承安走到一半,忽然覺得身體燥熱難耐,臉上也泛起不自然的潮紅。
「你怎麼了?」杜若靈假裝關切地問道,一邊扶住他的手臂。
「我……有些不舒服。」顧承安甩了甩頭,試圖驅散那股莫名的燥熱,但藥性已經開始發作,他隻覺得渾身像是被火燒一般。
「我扶你回房休息。」杜若靈趁機攙扶著他進了房,順手關上了門。
顧承安搖搖晃晃地坐在床邊,隻覺得頭暈目眩,身體像是不受控制般發熱。杜若靈見狀,慢慢靠近,伸手解開自己的外衣。
「承安,我幫你降降溫。」她柔聲說著,手已經觸到了顧承安的衣帶。
顧承安恍惚間,眼前的女子面容逐漸模糊,「你是誰……」
杜若靈蠱惑道:「我是你妻子……」
顧承安被這『妻子』兩個字驚醒,瞬間清醒了幾分。
「你……給我下藥?」顧承安聲音嘶啞,眼中滿是震驚與憤怒。
杜若靈咬著唇,眼淚奪眶而出:「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!我們隻能日日分房睡。」
顧承安搖搖晃晃地站起身,雙目赤紅,額頭青筋凸起,他猛地推開杜若靈,跌跌撞撞地衝出房門。
「承安!你去哪?!」杜若靈連忙追了出去。
顧承安渾身燥熱難耐,隻想找個地方降溫,他跌跌撞撞地走到院中,看到荷花池的那一刻,毫不猶豫地縱身躍入。
「撲通」一聲,水花四濺。
「啊--!」杜若靈尖叫一聲,驚呆在原地。
晚秋的天氣,夜間池水冰冷刺骨。
顧承安一入水便清醒了幾分,但藥力未消,他隻能在冰冷的水中掙紮,試圖平復體內的燥熱。
杜若靈站在池邊,看著顧承安寧願在冰冷的水中浸泡,也不願碰她一下,心如刀割。
「承安……求求你出來……」杜若靈聲音哽咽,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。
顧承安置若罔聞,雙目緊閉,任憑冰冷的池水將他包圍。
杜若靈再也控制不住情緒,跪倒在池邊,放聲痛哭起來:「你寧可泡在冷水裡,也不肯碰我一下!顧承安,你好狠的心啊!」
她的哭聲驚動了府中的下人,不多時,僕人丫鬟紛紛拿著燈籠趕來查看。
「這……這是怎麼了?」
丫鬟翠兒連忙上前攙扶杜若靈:「郡主,別哭了,小心傷了身子。」
杜若靈推開她的手,繼續哭喊著:「顧承安,你太狠心了!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啊!你為何如此對我?」
下人們面面相覷,不知該如何是好。有幾個膽大的,小聲議論起來。
「郡馬爺這是……跳池子了?」
「天這麼冷,他不要命了?」
「噓,小聲點,這其中肯定有什麼事。」
顧承安在水中已經浸泡了許久,藥性慢慢退去,但整個人已經凍得嘴唇發紫。
他強撐著爬出水面,渾身濕透,冷得直打哆嗦。
管家連忙上前,脫下自己的外衣披在顧承安身上:「郡馬爺,快回屋換身乾衣服,別凍壞了。」
顧承安卻連看都不看杜若靈一眼,徑直朝外走去。
「你去哪?」杜若靈掙紮著站起來,猛地撲上前,抓住他濕漉漉的衣袖,「你不能走!我還有身孕!你要對我們娘兒倆負責啊!」
顧承安冷笑一聲,用力甩開她的手:「身孕?你確定那是我的骨肉?」
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鎚,砸在杜若靈心頭。
她瞪大了眼睛,臉色瞬間蒼白如紙。他…他知道了?他什麼時候知道的?
「你…你什麼意思…?」杜若靈聲音顫抖,強作鎮定。
「別裝了。」顧承安聲音冰冷,「你若懷孕,為何要給我下藥?」
這番話一出,在場的下人無不倒吸一口冷氣,眼中滿是震驚。
杜若靈隻覺得一股熱血直衝腦門,眼前一黑,身子猛地一軟,暈倒在地。
顧承安看都不看一眼,轉身走向府門。
夜色如墨,寒風刺骨,他渾身濕透,卻感覺不到絲毫寒意,隻有那令人發狂的燥熱在體內肆虐。
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鎮國將軍府的,隻知道那股藥力快要將他的理智燒盡。
他隻能想到一個地方,那就是大哥的府邸,至少在那裡,他能得到妥善的照顧,而不是落入某些人精心設計的陷阱。
「咚咚咚——」顧承安氣息不穩地敲響了鎮國將軍府的大門。
「誰呀?大晚上的。」
門房的下人不情不願地打開了門,卻見一個渾身濕透、面色潮紅的人影搖晃著站在門外。
下人定睛一看,驚呼出聲:「顧副將,這是怎麼了?」
顧承安張了張嘴,想說什麼,卻眼前一黑,直直地倒了下去。
下人連忙上前扶住他,隻覺得他身體滾燙如火炭,而外衣卻冰冷濕透。
下人們手忙腳亂地將顧承安擡進府內,一路驚動了不少人。
可楚若涵還坐著月子,顧君澤也剛睡,玉玲便自作主張,讓人先去喊錢大夫。
錢大夫很快被喚醒,帶著藥箱趕了過來。他掀開顧承安的眼皮看了看,又搭上脈搏,眉頭立刻皺成了一個疙瘩。
「顧副將這是……中了春.葯!而且藥性猛烈,已深入血脈。」
「他身上濕透,想必是用冷水壓制,但這等藥物豈是冷水能解?」錢大夫神色凝重。
玉玲臉色微紅,誰會給他下這種葯?
「錢大夫,有沒有解藥?」
錢大夫知道姑娘家臉皮薄,這種事確實也難堪。
「我這就去熬,你也回去吧,他一時半會也醒不了。」
「嗯,好,就交給錢大夫了。」玉玲趕緊離開。
錢大夫匆匆去準備藥材,很快便熬出一碗黑乎乎的湯藥。
他輕輕推開門,見顧承安仍在昏睡,眉頭緊鎖,面色潮紅,呼吸急促,額頭上布滿細密的汗珠。
「顧副將,顧副將。」錢大夫輕聲喚道,見沒有反應,又輕輕搖了搖他的肩膀。
顧承安微微睜開眼,眼神迷離,似乎還未完全清醒。
「快把葯喝下。」錢大夫將葯碗湊到他唇邊,「這是解藥,喝了就好了。」
顧承安勉強擡頭,在錢大夫的幫助下,將那碗黑乎乎的葯汁一飲而盡。
葯汁入口苦澀無比,卻帶著一絲清涼,順著喉嚨滑下,緩緩流入四肢百骸。
顧承安重重地喘了口氣,閉上眼睛,靠回床榻上。
約莫半個時辰後,錢大夫又一次搭上顧承安的脈搏,感受著那逐漸恢復正常的脈象,這才長舒一口氣。
「藥效已解,隻是身子虛弱了些,休養幾日便好了……」